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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哪方勢力

  薄胭與趙雪言在朝堂上只是打了個照面,明知道下首人各懷鬼胎便沒有多說,略道了兩聲辛苦,寒暄了兩句,就命群臣退下,徑自拉著薄中青往偏殿去了。


  初初回到趙國,連母親都沒有時間見,衣裳都沒來得及換,薄胭與薄中青便開始就眼前的局勢開始商議,趙雪言亦在一旁聽著。


  薄中青進門后第一件事就是了對著趙雪言深深鞠躬,滿臉愧疚:「太子殿下……老臣實在愧對……愧對……」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


  趙雪言連忙去攙扶薄中青:「這是哪裡話,大人已經做得很好了。」雖然薄中青已經為帝,但是二人對彼此的稱謂依舊是從前的樣子,彼此都舒坦。


  薄胭率先落了坐,從西晉一路折騰回來,到現在片刻未歇,她是當真有些累了。


  「父親,敘舊的話且待會兒再說吧,現在朝堂上的情形怎麼樣了?你細細同我說說。」薄胭認真道。


  薄中青收起了面上的愧疚,知道現在不是耽擱的時候,連忙道:「並不好,今日你們回朝,該是百官來的最全的時候,前幾日不是這個告假,就是那個告假的,如今為父的立場再難治誰的罪了。」薄中青一嘆。


  薄胭冷冷一笑,好啊,現在都已經鬧到罷朝的地步了!這些人的膽子還真是大啊!

  趙雪言挑眉,思索片刻微微一笑:「這也沒什麼不好的,薄大人記住那些人都是哪個,也省的咱們費力打聽那些叛黨都有誰了,日後一併收拾了!」


  那副自信好笑的模樣像極了錦安。


  薄胭看著趙雪言,有一瞬間的怔愣,這對假父子,在一起時間久了,還真是有兩分相像了。


  薄中青有些驚訝的看向趙雪言,半年時間沒見,趙雪言離了皇宮后倒是越發有皇帝的樣子了,聽說在西晉的時候是錦安親自教導的趙雪言,想來是毫無保留的指導才讓趙雪言有今日的光景,現在的他再不是只會躲在薄胭身後迷茫不知該如何做的黃口小兒了。


  「就像雪言說的,這些人即便是罷朝也不妨事,不過是做這些想要激怒父親,等著抓您的把柄好提讓位的事情呢。」薄胭分析道。


  薄中青點點頭:「這些人中,是以驃騎將軍明偉為首的,這人倒是有些腦子,只攛掇著下首黨羽給我找不自在,他倒是一派清正。」


  「那是自然的,大人畢竟皇位在身,他若充當出頭鳥,真的被治罪了豈不難看。」趙雪言扁著嘴,一本正經的分析著。


  薄胭看他認真的模樣,心頭稍霽,微微一笑:「這些都是小事,說白了他不過是謀划著要給他新的那個皇子開路呢,倒是那個孩子,才是重點,可找到行蹤了?」


  薄中青道:「明偉一直隱而不發,但是我派去查看的人回來消息,說是那邊應該已經將那孩子帶回了京城安頓著了。」


  薄胭皺眉:「如今我們回來了,想來那人也該現身了。」


  「只是……」薄中青有些猶豫道:「我還是有一點顧慮,若那孩子當真是先帝的親骨肉呢?畢竟是皇上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了,難道也要下死手整治?」


  薄胭不語,看向了趙雪言。


  趙雪言一怔后皺緊眉頭,默默咬牙,對於自己老爹的風流韻事趙雪言自己也無甚信心,想來當真在什麼時候給自己添了這個「兄弟」也未可知,但是……思索了片刻,趙雪言下定了決定,抬起頭來看向二人:「那便看他是什麼樣的人了,是天性純良被賊人所用,還是當真心懷叵測妄圖篡位!若是前者,他畢竟是我唯一的血親,我自然好好待他,若是後者,」趙雪言的眸中閃過一絲狠厲:「父皇的詔書清清楚楚是傳位給我,憑他什麼人也改變不了!」


  薄中青一怔,而後讚賞的看向趙雪言,公私分明,殺伐決斷,這孩子確實是長大了,讓他隨薄胭出去是對的,跟在薄胭身邊,他確實能夠學到在宮中畢生都難以學到的東西。


  薄胭亦是笑著點了點頭:「不錯有長進了。」


  趙雪言的了嗎誇獎,立刻咧嘴笑出聲來:「嘿嘿,那是自然。」


  「不過那些人既然想要篡位,畢定是要尋些刁鑽的角度來辯白這件事情,要想順利過關且要費些心神呢,這幾日你也辛苦了,今日便早早休息,明日上朝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趙雪言點了點頭,起身看了一眼薄胭,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知道她父女二人許久沒見想要說些話,就識趣的退了下去,舟車勞頓,即便是趙雪言再活潑的性子也不免有些疲乏,是該歇息了。


  滿目慈愛的目送趙雪言離開后,薄胭面容猛的變的冰冷無邊,轉頭看向薄中青,薄中青的臉色亦不好看。


  「你……都知道了……」


  「父親以為能瞞我多久,我自然是知道了。」薄胭嘆氣道。


  薄中青雙目渾濁:「劉夫人的時候我以為是巧合,可是到了後來,佩瑤也出了事,我才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薄胭闔眸,胸口悶悶的,說起來,劉夫人與佩瑤這二人說是曾經想要聯手殺害自己的人,可是聽說她二人那般凄慘的喪命之後,自己的心頭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劉夫人,自己的姨母,上山進香的途中被山匪所劫,可憐她四十幾歲的人,一生忠貞,死前卻飽受凌辱,最後更是橫屍荒野,屍首腐爛的面目全非,最後還是憑藉著肩膀上的一塊胎記認了出來她的身份。


  佩瑤,被自己派去守靈,前些日子卻突然染上惡疾,渾身瘙癢難耐,撓的周身破潰后,怎麼用藥也不能另傷口癒合,一張臉更是生生被撓的毀了容,周身惡臭難聞,最後在極端痛苦中死去,臨死前整個人就像一個血葫蘆一般。


  在外人看來,這兩個人並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一個運氣不好,一個染了惡疾,可是薄胭卻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聯繫——他們兩個人攜手殺了嚴六娘!

  若是尋常時候,薄胭也並不會想的這樣多,可是在看到嚴戎以後,這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那日與嚴戎面談時,嚴戎說曾經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時的自己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直到當天晚上接到了京城的飛鴿傳書,得知了劉夫人與佩瑤身死的消息后自己終於了解了嚴戎那些話的意思,這件事情一定是他做的!薄胭確定!


  過往的一切,嚴戎不是不在乎,而是在暗中蟄伏,壯大自身的實力,等待一個合適時機,而後……十倍百倍的奉還!


  也正是那天夜晚的飛鴿傳書,讓薄胭越發堅定了快速回國的念頭,嚴戎既然能做到這些,那麼證明他身後的勢力絕對不是那樣簡單的!在他消失的時間裡,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劉氏的事情無從查證,但是我叫人查過佩瑤的屍體,結果應該是毒殺,雖然陵寢那處僻靜的很,但是想要不知不覺的給人下毒也餓並非什麼簡單的事,況且,佩瑤一個丫鬟,並未和人結果什麼仇怨唯一的一點……所以我猜想……」


  「父親,此次在西晉我見到嚴戎了。」薄胭沉聲說著,打斷了薄中青的言語。


  薄中青一怔,思索片刻反倒一笑,當真是他,果不其然……


  「他與從前很不一樣,」薄胭思索道:「武功比從前長進了不少,人也沉著冷靜了許多……他身後該是有什麼勢力支撐著。」


  「他去找你做什麼?」薄中青有些緊張對的打量著薄胭:「他可傷了你了?」


  薄胭搖搖頭:「沒什麼,我很好,不過同他說了幾句話罷了。」這話說出口,薄胭自己都想笑,自己和他可不是能夠心平氣和聊天的關係啊,可是事情就是那麼發生了。


  薄中青皺眉,自己可沒忘記從前趙雪言對自己說過,在薄家被嚴家打壓的時候,嚴戎對薄胭提出了什麼樣的要求,一想到那時薄胭被逼的走投無路,自己的心頭就萬般不是滋味。


  薄胭思索片刻,試探著說道:「齊國攪擾邊境,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薄中青擺擺手:「那邊出師無名,暫且是小打小鬧,況且咱們現在雖然朝堂上有些混亂,但是好歹還穩得住,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我畢竟我趙國的士兵也不是吃素對的,不過長此以往,兩相僵著,必然不是什麼好事。」


  「那父親以為,嚴戎與齊國……」


  「你是覺得,嚴戎搭上了齊國?」薄中青皺眉道。


  薄胭思索著:「我也不確定,可是除此以外我想不通到底為何,嚴戎突然有那樣大的本事,到底是誰給他的資本,還有,齊國雖然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可是咱們兩方不合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又何必挑這個不尷不尬的當口發難呢?就不怕趙國平安無事後會徹底壞了兩國的情意?」


  薄胭搖搖頭,越想越不解,雖然嚴戎以一屆逃犯的身份能攀上齊國這條大船的可能性甚微,但是這是自己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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