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狹路相逢
周然微微一笑，「沐小姐其實大可不用理會他們的，不過是想道德綁架罷了。」
對，就是道德綁架。
沐淺淺原本就沒有把他們閑聊的那些八卦放在心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自己的腦子都是糊的，很多事情都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來了公司還要面對這樣的事情，不好甩手不管，也不好拒絕。
好像是被架到某個位置上，如果不是笑臉相迎的話，會有更不好的傳言流出。
「總之，還是謝謝了。」沐淺淺確實是沒有處理這些事情的經驗。
周然搖頭，「顧少還在等著沐小姐呢。」
「哦。」
沐淺淺離開的時候，特意拐回座位拿上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她想趁著吃飯的時間，將自己這兩天累積的疑問好好的問一問顧沉夜。
乘坐電梯上樓。
來到顧沉夜辦公室的專屬樓層，電梯門剛打開，沐淺淺第一眼便看到了喬子晴。
周然也是一怔，他沒想到喬子晴這個時候會從顧沉夜的辦公室里出來……
喬子晴看到沐淺淺的時候，冰封的臉立刻扯出一抹笑來。
因為速度太快，就好像變臉一樣，讓人看了極度的不適。
「沐小姐好。」喬子晴倒是落落大方的打招呼，似乎對自己變臉的行為沒有絲毫的察覺那般。
「……喬總好。」沐淺淺先是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
周然也算是喬子晴了，為了緩解尷尬，也跟著說了句，「喬總。」
喬子晴看到沐淺淺這張臉內心恨不得一巴掌給她撕了，原本壓抑的怒火幾乎要宣洩出來，可她知道自己沒立場，更沒有這個資本！
「來找顧少一起吃飯嗎？那不打擾了。」喬子晴說著，閃身進了電梯。
沐淺淺此時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倒是周然，無比順暢的回了喬子晴一句，「喬總再見。」
沐淺淺心道：職場的人變臉都這麼快嗎？
周然看著電梯門關上，這才對沐淺淺說道：「沐小姐進去吧，顧少中午定了小南國的杭幫菜，也都是沐小姐喜歡吃的。」
「哦。」沐淺淺吐了口氣。
進顧沉夜辦公室之前，秘書小姐看到周然領著沐淺淺過來，像是獻寶一樣忍不住說道：「喬總剛才來敲顧少的門，顧少沒有見。」
說來，這還是破天荒頭一次呢。
周然心道：原來是沒見啊。
「沐小姐請吧。」周然推開了顧沉夜辦公室的門，但自己卻沒有進去。
沐淺淺沖周然點了點頭，道謝之後便進去了。
顧沉夜抬頭看到是沐淺淺，便起身去了桌子旁，招呼道：「飯菜剛剛送過來，還是熱的，怎麼這麼晚？」
「哦，整理了點東西。」沐淺淺對於閑碎的事情倒是沒說那麼多。
「先吃飯吧。」顧沉夜也不會特意去問。
兩人相對而坐。
沐淺淺坐下的時候，顧沉夜已經把筷子擺到了她的手邊，她則是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然後轉向了顧沉夜。
「你看看我圈起來的這幾筆數據，雖然我覺得我看的資料算是投資部沒什麼大用處的，但是這幾筆的處理方式我不是太明白，我不知道是你們『顧氏』一貫的手法呢，還是中間出了什麼錯。」沐淺淺拿起筷子夾了菜放進了自己碗里。
顧沉夜淡淡的掃了一眼，原本並不在意的，卻突然間蹙起了眉頭，他定定的看了兩眼之後，避重就輕的說道：「你先吃飯，一會兒菜都涼了。」
只是這麼一個小動作，沐淺淺就知道顧沉夜其實已經看進去了，他不說，她便也不問了。
安安靜靜的吃過飯之後，顧沉夜起身收拾外賣的盒子。
沐淺淺看著他，說：「我下午想去醫院看看，明天也就不來了，快開學了，這兩天我想多陪陪我爸。」
「也好。」顧沉夜笑，「工作這幾天有沒有什麼感悟？」
「嗯……人際關係太複雜。」沐淺淺失笑，「不過也不算是麻煩。我還是學了點東西的。」
「這個倒是看的出來。」顧沉夜指了指沐淺淺的電腦，「你把你的電腦給先給我留下，我晚上回家的時候給你帶回去。」
「好。」沐淺淺看了看時間，「那我先走了。」
「我陪你去投資部交代一聲。」顧沉夜說道，「然後我派司機送你去醫院。」
沐淺淺沒有拒絕。
顧沉夜帶著沐淺淺下樓，先去了趟投資部。
對於沐淺淺來了幾天又走，投資部自然是提前做了準備的，所有主管也覺得正常，客套的話自然是說了一堆。
倒是那幫說閑言碎語中午還想『壓』著沐淺淺一起吃飯的人，更安靜了。
從投資部出來，顧沉夜親自將沐淺淺送上了車，往回走的時候，直接拿出手機給周然打了電話，讓他去他的辦公室等著。
周然接到顧沉夜的電話，驚訝顧沉夜的語氣為什麼這麼嚴肅，畢竟顧沉夜剛和沐淺淺一起吃過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應該心情不錯才是。
難道就是吃飯的這會兒功夫，這兩個人吵起來了？
不至於啊，最近顧沉夜和沐淺淺的相處，從表面上來看雖然沒有什麼進展，但一直也都是風平浪靜的，應該不至於吵架才對。
周然也不敢耽擱，立刻去了顧沉夜辦公室等著了。
顧沉夜回到辦公室，看周然已經到了，沒有什麼廢話的直接招呼周然過來看沐淺淺在電腦上圈出來的幾個數據。
「你好好看看，看看有什麼問題？」
周然一看是公事，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端坐在電腦前，不光看了沐淺淺圈出來的幾筆，就連前前後後的也看了不少，越看，越是覺得心驚！
「顧少，這組數據是我們當初……」
「對！連你都能一眼看出來是我們『顧氏』當初收購『石園』時所做的數據。」
可想而知，當初這個項目雖然對『顧氏』並非十分決策性的項目，但絕對是值得一提的項目。
顧沉夜第『石園』這個項目映像足夠深刻只有一個原因，那是因為那是喬子晴擔任『顧氏』CEO最早的一個項目，也是她最出成績的一個項目。
當初，顧沉夜招了喬子晴過來，恰好是『顧氏』著手收購『石園』的時候。
一個空降的CFO，如果不做點什麼業績出來證明自己的話，是很難在『顧氏』這樣的集團所立足的。
顧沉夜當時為了喬子晴可以能在『顧氏』紮下根，便在董事會上提議讓喬子晴去做『石園』這個項目，全程他什麼都不會管，只看最後的結果。
喬子晴那時候確實也挺難的。
初回國內，本來就不太適應國內的市場，『石園』的收購也並非沒有什麼難度，想要賬目漂亮，自然要付出十二萬分的努力來。
喬子晴那時候加班應酬，簡直就是常態。
忙於工作，連住的地方也是都一直沒有安定下來，三個月了，一直都是住在酒店裡的！
最後還是顧沉夜看不下去，便給她找了房子，安排了裝修公司給她弄好。
最終，喬子晴也是靠『石園』這個項目堵住了『顧氏』董事局的嘴，坐穩了『顧氏』CFO的位置。
沐淺淺在投資部所看到的數據便是當初收購『石園』時最基本的材料數據。
「顧少，這些數據的處理方式，確實有問題。」
周然從電腦熒幕上抬起頭的時候，蹙眉說了一句，「尤其是這兩筆，就是沐小姐圈出來的這些，顯然是刻意這樣做的，為的也就是和最終的數據值對等。但如果我們按照正常的方式來處理的話，大可不用這樣麻煩，簡化一些更清晰明了。」
「這些數據當初是誰做的？」
項目時間有些長，顧沉夜也沒有經手，但『石園』這個項目確實是賺了錢，最終結果大家都滿意，所以也沒有人刻意的再去核對過程中的數據。
周然看了下署名之後，說道：「是現在喬總的第三助理，叫陳銳。」
細想了一下，周然又道：「這個陳銳當初來『顧氏』的時候就是在投資部做事，也算是喬總一把提起來的。」
「呵！」顧沉夜輕笑一聲，對周然說了一個字，「查。」
周然點頭，「我明白怎麼做的。」
顧沉夜又想了想，交代周然，「別聲張的查，這件事暫時不要驚動喬子晴，另外，你再查查喬子晴經手的所有項目，尤其是這個叫陳銳的也參與的項目，結果出來之後，告訴我。」
「好。」周然明白顧沉夜的意思。
顧沉夜合上了沐淺淺的筆記本，突然笑了，他對周然說：「你看看，淺淺不過還是學生，看的也是最邊緣的材料，都能發現這樣的問題。」
周然也挺佩服的，「確實，這種處理方式，一般人就算是看上十遍也不見得能察覺有什麼不對的。而以顧少和我這種級別的人，根本也不會去看這種邊緣材料，我們看的都是大數據和總報表。」
「所以啊，這樣的問題，才能藏到這個時候！」顧沉夜語氣沉沉。
頓了頓，顧沉夜說：「你去做事吧，我準備去趟醫院。」
「沐小姐這剛過去……」周然看了下時間，「顧少下午的會不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