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這個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秦烈立刻就炸毛了:“憑什麽啊?!”
“是啊,憑什麽呢?你去外麵闖禍,憑什麽就能心安理得地把媳婦兒丟給其他人照顧,讓他們背著殺人犯親屬的頭銜,下半輩子都得活在別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中呢?”
秦烈答不上來,隻能默然無語。
秦鎮越歎了口氣:“你年紀不小了,凡事要想清楚再做決定,衝動行事不僅會害了你自己,還可能會連累你身邊的人。”
說完這話,他就轉身走了。
秦鎮山想勸勸秦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隻能歎了口氣,也走了。
唐蜜再次伸出手:“別鬧了,把刀給我。”
秦烈看著她:“我真的會連累你們嗎?”
不知為何,唐蜜覺得他看起來有點可憐。
她放緩語氣,但說出來的話卻很肯定:“對。”
秦烈掙紮再三,最後還是頹然地塌下肩膀:“那我不去了。”
見他終於改變主意,唐蜜鬆了口氣。
“這樣就對了,小姑和郭金鬥是很可惡,但他們已經受到懲罰,你如果再出手,那就是濫用私刑,會惹來許多麻煩”
“但是你被他們給欺負了,就這樣放過他們,我不甘心。”
唐蜜踮起腳尖,伸直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老成地安慰他:“他們已經付出代價了,咱們以後不管他們,安心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哦。”
“那你把刀給我吧。”
“刀太沉了,你拿不動,我把它放回去就行了。”
唐蜜跟著他去柴房,親眼看到他把柴刀放回原處,這才放下心來。
她端出白天特意留下來的一塊蛋糕。
“看你這麽聽話,這是獎勵你的,拿去吃吧。”
秦烈接過蛋糕,咬了一口,很是香軟可口。
即便是不愛吃甜食的他,也覺得很好吃。
他三兩口就把蛋糕給吃光了,末了還不忘把指尖上殘留的蛋糕渣也舔幹淨。
唐蜜見他心情好轉了些,眼珠子一轉,賤兮兮地湊過去問道:“你是不是特別怕癢啊?”
秦烈立刻就繃緊神經,矢口否認:“沒有!”
“哦……”
唐蜜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忽然伸手往他腰上撓了兩下。
秦烈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大笑出聲:“哈哈哈哈!”
等他好不容易收住笑聲想去找始作俑者的時候,唐蜜已經一溜煙地逃走了。
秦烈氣得差點原地爆炸。
這個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居然連他都敢戲弄,反了天了!
……
唐蜜也知道自己剛惹了秦烈,為了安全起見,吃晚飯的時候她特意選擇坐在秦穆和秦容的中間。
秦烈夠不著她,隻能隔著桌子,氣呼呼地瞪她。
唐蜜一邊吃飯,一邊朝他做鬼臉,笑得特別得意。
秦烈:好氣啊!好想把她拽過來嗷嗚一口吃掉!
酒足飯飽後,秦鎮山和秦鎮越兄弟兩人坐在火盆旁邊,一邊抽煙一邊閑聊,說了許多過往的事情。
人到中年,想起過往的種種,忍不住心生唏噓。
沒想到才一轉眼的功夫,孩子們都長大了,而他們也都老了。
曾經的少年壯誌,如今都化成樸實的期盼。
隻期盼家人平安,日子和滿。
秦鎮山吐出一口煙霧,看著麵前的四弟,認真地說道:“娘現在誰都不記得了,大夫說她隻剩下幾年時間了,你真的不要回家去看看她嗎?”
秦鎮越低頭盯著盆裏的火炭,悶不吭聲。
秦鎮山歎道:“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怨,但她畢竟是你的親娘,她生你養你,曾經還對你給予厚望。你看在往日裏的情份上,也該去看一看她,不然我怕你將來會留下遺憾。”
“我若是去看了她,那楹娘怎麽辦?若她泉下有知,心中不會失望嗎?”
秦鎮山無言以對。
秦鎮越的目光透過火苗,仿佛是看到了遙遠的過去,口中喃喃道:“楹娘死時才三十二歲啊……”
他的妻子名叫謝芝楹,本是書香世家的大小姐,卻因為家道中落,不得不跌落泥濘。
後來遇到了秦鎮山,兩人相知相愛,結為連理,感情非常深厚。
她在顛沛流離的那幾年裏,為了養活母親和弟妹,連夜做刺繡賺錢,熬壞了身子。
成親之後,秦鎮越為她求來明醫,大夫說她隻要好生調養,將來也是可以安享晚年的。
可秦老太太卻趁秦鎮越不在家的時候,誣陷謝芝楹不守婦道,與人通奸,還將她關在柴房裏整整一宿。
那時正值隆冬,柴房漏風,謝芝楹身子骨本來就弱,被硬生生地凍了整宿,次日就開始高燒不退。
秦鎮越趕回來時,發現妻子已經奄奄一息,他是又氣又急,連忙請來大夫為她醫治,費了好大力氣才將謝芝楹從鬼門關前拽了回來。
同時大夫還查出,謝芝楹已經懷有身孕。
當時秦鎮越就氣瘋了。
他為了這個家,主動去邊關服兵役,一去近十年,還為此廢了條腿,成了個跛子。
可他的親娘卻趁他不在家時,迫害他的妻兒!
這讓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可做出這件事情的人是他親娘,他不能打她,也不能罵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著妻兒一起離開。
秦老太太威脅他,若是離開家門一步,以後就不再是她的兒子!
當時秦鎮越的回答非常冷靜。
“那我就來生再來回報您的養育之恩吧。”
說完他就帶著妻兒邁出家門。
秦老太太被氣得差點暈過去。
從那以後,雙方就斷絕了來往。
秦鎮越帶著妻兒從鎮上搬到東河莊自立門戶,他竭盡全力地賺錢養家,想要讓妻兒過上好日子。
然而謝芝楹一直纏綿病榻,再加上懷著身孕,身體始終不見好轉。
秦鎮越原本是希望她能把孩子拿掉,這樣她的身體也能好受些。
可謝芝楹不願意。
她咬緊牙關,幾乎拚上半條性命,才把五郎勉強生下來。
可惜她甚至都沒能撐到孩子滿月,就病故了。
那時她才三十二歲。
本該是女人最美好的年紀,她卻已經拋下嗷嗷待哺的孩子,撒手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