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命如草芥
唐蜜扶著阿歆坐下，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宮女，漫聲說道：“既然你們如此討厭我，那我也不強求你們留在這裏，你們去把行李收拾一下，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吧。”
在皇宮裏麵，每個宮殿的宮女太監數量都是定好了的，她們一旦被趕走，立刻就會被其他宮女頂替位置。
到時候她們就會被內侍司派去別的地方。
她們是被公主趕出去的，內侍司那邊收到消息，肯定會給她們安排一些又髒又累還要被人看不起的地方。
宮裏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捧高踩低。
尤其是他們這些奴才，一旦被主子厭惡，那麽他們接下來的日子，必定是生不如死。
這幾個宮女連忙爬到唐蜜麵前，哭著哀求：“我們知錯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議論您的是非了，求您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唐蜜沒有理會她們的哀求，直接讓侍衛進來，將幾個宮女給拖了出去。
耳邊一下子就安靜了。
唐蜜嘟噥道：“真搞不懂她們，明明是她們自己不願留在這裏，我現在成全了她們，她們怎麽又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在她看來，皇宮就是個很大的職場，那些宮女既然不喜歡她這個部門，那她就把她們調去別的部門。
這樣雙方都皆大歡喜。
但她忘了這是個皇權至上的時代。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奴才的性命猶如草芥，分文不值。
明和帝剛處理完手頭的奏折，就見到內侍總管走了進來。
內侍總管走到他身邊，將華陽宮裏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明和帝笑了下：“那丫頭看起來乖乖巧巧的，沒想到做起事來，倒是挺幹脆利落的。”
這語氣分明是褒獎的意思，內侍總管立即附和：“公主殿下是您的孫女，身體流淌著皇室的血脈，當然也會繼承您的優點。”
明和帝被這個馬匹拍得相當愉悅：“等下你再挑幾個機靈懂事的宮女給她送去，以後華陽宮裏的事情，都由阿蓁說了算。”
“是。”
“至於那幾個膽大包天的宮女……你看著辦吧。”
明和帝說這話時，神態很是平和，但內侍總管侍奉他幾十年，一瞬間就明白了隱藏在這句話裏麵的意思。
那幾個宮女被送回到內侍司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沒人知道她們去了哪裏。
唐蜜也已經將此事拋到腦後，華陽宮裏很快就添了一批新的宮女，個個都長得如花似玉，並且還特別聽話懂事，用起來的確比之前那批宮女要順手多了。
當天晚上，明和帝特意跟唐蜜一起用的晚膳。
禦廚們的手藝的確是很讚，唐蜜吃得停不下來，結果一不小心又吃撐了。
明和帝原本沒什麽胃口，見她吃得香，也跟著多吃了小半碗飯。
吃飽喝足之後，明和帝問唐蜜會不會下棋？
唐蜜：“會啊，我會下象棋和五子棋！”
明和帝沒玩過五子棋，於是讓人擺上象棋，拉著唐蜜一起下棋。
跟老謀深算的明和帝比起來，唐蜜那點棋藝實在是不夠看，三兩下就被明和帝打得落花流水，轉眼便被將了一軍。
唐蜜急得哇哇大叫：“不行不行！我剛才走錯了！我不飛炮，我要飛象！我要重下！”
明和帝皺眉：“你不能悔棋啊，這不合規矩。”
唐蜜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人家就是個小姑娘，您可是受萬民敬仰的曠世明君，您應該不會跟我一個小姑娘計較這麽一步棋吧？”
“……”
明和帝拿她沒辦法，隻能妥協，讓她悔一步棋。
可即便如此，明和帝依舊牢牢地占據上風，轉眼間，唐蜜的棋子都被吃光了。最後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將軍，不管她怎麽走，都逃不過被將軍的命運。
明和帝自信滿滿地看著她：“認輸吧。”
“我不！”唐蜜又開始耍賴，“我剛才下錯棋了，您把我的炮兵換來，我要重新下，這次肯定能贏您！”
明和帝受不了她了：“哪有你這樣悔棋的？君子下棋，必定是落子無悔，更何況朕剛才已經讓過你一次了。”
誰知唐蜜竟理直氣壯地反駁：“人家是小女子，不是君子，您不能用君子那套規矩來要求我。”
明和帝扶額，被她給氣得頭都疼了：“你沒聽說過棋品即人品嗎？”
“我隻聽說過牌品即人品。”
明和帝微怔：“什麽牌品？”
“就是打牌啊，您沒玩過牌嗎？”
“沒有，牌是何物？朕從未聽說過。”
唐蜜咧嘴一笑：“打牌可好玩了。”
這個時代想要做紙牌的話比較困難，但要做麻將的話，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她詳細地介紹了一遍麻將這種神奇的東西。
明和帝挺感興趣的：“既然麻將這麽好玩，不如讓造物坊做一副麻將玩玩？”
唐蜜使勁點頭：“好啊好啊。”
宮中的生活實在太無趣了，要是有麻將的話，就太棒了！
唐蜜眼珠子一轉：“對了，皇祖父，我今天帶了個人進宮，她叫阿歆。之前我被刺殺，是她救了我，我想讓她住在宮裏陪著我，好不好啊？”
這隻是個很小的事情，明和帝答應得很爽快：“都依你。”
“謝謝皇祖父！”
眼看天色不早，唐蜜起身告辭：“皇祖父早些安歇，阿蓁明天再來陪您。”
“嗯，路上慢些走。”
等唐蜜走後，明和帝對內侍總管說道：“王權來了沒？”
“已經來了，正在偏殿候著。”
“讓他進來吧。”
王權是禦林軍的統領，他穿著銀色輕甲，眉目硬挺，身姿挺拔。
“微臣王權拜見陛下。”
“起來吧，”明和帝緩緩地說道，“朕有件事情需要你去查一查。”
“請陛下吩咐。”
“你去查一查雲蓁被人販子被拐走，她到過什麽地方，遇見過什麽人，事無巨細全都要查清楚。尤其是秦容的家人，你最好是能把他們一家人都帶來京城，朕要親自見見他們。”
“遵命！”
王權退下後，內侍總管給明和帝倒上一杯安神茶，小聲地問：“陛下不是已經承認了公主殿下的身份嗎？為什麽還要去調查她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