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我不信別人,我隻信你
轉眼十天就過去了。
再過兩天就是除夕,六部將各自清查出來的冊子送到宮裏。
整整十多個大箱子,全都裝得滿滿當當。
唐蜜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疼,這麽多的冊子,打死她也沒法全部看完。
她把六位內閣大臣全都叫來,指著那些箱子說道:“你們六個人分一分,每人拿兩箱子回去慢慢看,看完了記得寫個總結給朕看看。”
“臣等遵命。”
臨走之際,唐蜜特意讓秦容留下來。
等四下沒人的時候,唐蜜往後一靠,懶洋洋地躺在椅子裏:“馬上就要過年了,你有什麽打算?”
秦容不答反問:“你希望我有什麽打算?”
“大過年的,爹一個人遠在北雁關,肯定很想跟兒子們一起過年。”
秦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麽?你想把我們都趕去北雁關?”
“哪能啊,我可趕不動你們,我就是隨口這麽一說,你要是不想回去,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秦容走到她麵前,低頭在她額前親了親:“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唐蜜脫口而出:“那我要是死了呢?”
“我陪你一塊死。”
唐蜜不由得動容。
她抬起胳膊,抱住秦容的脖子:“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你說。”
“劉侍郎是誰殺的?”
“……”
秦容拉開她的手臂,低頭看著她的眼睛:“你懷疑是我殺了他?”
“我沒這麽說。”
“可你問了我,這說明你在懷疑我,你想從我的嘴裏聽到答案。”
這個男人太過聰明,唐蜜自知不是他的對手,索性不再辯解,幹脆地應道:“劉侍郎死的時間太湊巧了,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
秦容:“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隻是別人的反間計,為的就是讓你對我起疑?”
“所以我來問你了,我想從你嘴裏聽到真相,我不信別人,我隻信你。”
秦容靜靜地看著她,眼中的神色很複雜。
複雜到唐蜜幾乎都看不懂了。
秦容:“從你懷疑我的那一刻開始,真相是什麽就已經不再重要,對方的反間計已經成功了。”
“三郎……”
秦容的拇指擦過她的唇瓣:“我沒有殺劉侍郎,但我無法保證我手下的人有沒有偷偷動手。”
唐蜜:“你把那個人交出來,我處理掉他,我保證讓一切都與你無關。”
秦容笑了下:“如果隻是想要掩埋真相,不需要你出手,我能比你做得更幹淨。”
“那你希望我怎麽做?”
“我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毫無條件地信任我。”
“我信你……”
“真正的信任,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毫無保留地相信對方,即便所有人都在懷疑我的時候,你依舊能堅定不移地站在我這邊,你覺得你做到了嗎?”
唐蜜答不上來。
秦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他放開唐蜜,往後退了兩步,彎腰拱手:“天色已晚,微臣告退。”
唐蜜靜靜地看著他。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隻能看到他的頭頂,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
這讓她想要挽留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最後她隻能輕輕地吐出一個字:“嗯。”
……
傍晚時分,唐蜜正準備用晚膳,秦羽忽然來了。
他這次還帶了個人來。
“蜜娘,你看看這是誰?”
唐蜜順著秦羽的視線望去,看到玄青道長大步走進來,不禁喜出望外:“道長!”
玄青拱手行禮:“貧道拜見陛下。”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唐蜜讓人加了兩副碗筷,等人都坐下後,她擺了擺手,讓後在周圍的宮女太監們全都退下。
玄青:“陛下的氣色看起來不錯,應該是好事將近了。”
唐蜜笑了起來:“承您吉言,要是我真有好事,一定要好好感謝您。”
“自從河東莊一別,貧道雲遊四海,途中聽聞新帝是個女子,心中便甚為好奇。前兩天貧道途徑京城,在城裏遇到了開醫館的四郎,這才從他口中得知女帝竟然是你,可把我給驚得不行!”
唐蜜:“當初您說我會有一個生死劫,您給我留下一粒藥丸,那藥丸的確在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您的救命之恩我是沒齒難忘,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一定會盡力滿足。”
玄青端起酒杯:“貧道沒有別的請求,隻希望你以後多釀些酒,讓貧道能喝個痛快。”
“這個沒問題!”
酒足飯飽後,玄青已經有點醺然,唐蜜讓人安排他和秦羽留下過夜。
夜裏,唐蜜和秦羽共枕而眠。
唐蜜趴在他的懷裏:“三郎生我的氣了。”
秦羽:“是為了劉侍郎的事情吧?”
“這事兒你也聽說了?”
“是五郎告訴我的。”
唐蜜:“劉侍郎死得太湊巧了,三郎身上的嫌疑很大。”
“我知道你的難處,身在其位,總有很多身不由己,你和三哥都是如此,”秦羽輕輕撫摸她的後背,“你別太擔心,等過年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團聚,到時候你跟他說幾句好聽的話,以他對你的情意,肯定會原諒你的。”
“嗯。”
次日早晨,唐蜜照例去上早朝,回來的時候看到玄青正在院子裏晨練。
她擺了下手,示意宮人們不要多言。
她踮起腳尖悄悄地湊過去,趁玄青不注意的時候,忽然叫了聲:“道長!”
玄青被嚇得立刻轉身。
看到來人是唐蜜,玄青這才鬆了口氣,無奈地笑道:“調皮。”
唐蜜:“您有沒有去看五郎?”
“剛去看過他了,他挺好的,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就是精力有點旺盛,我猜你們應該還沒圓房吧?”
唐蜜撓了下臉頰,窘迫地說道:“這些是我們房間裏的私事兒,您就別管了。”
玄青哈哈大笑:“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想提醒你,別讓五郎憋太久了,容易憋出毛病來。”
“道長!”
玄青摸了下胡須:“好好好,我不說了。”
唐蜜:“道長這次打算在京城留多久?”
“怎麽?我才剛來兩天,你就想要趕我走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問您以後有什麽打算?要是您願意的話,我希望您能留在京城,做我的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