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太子的手段
「還沒招?」衛渡遠雙眼冷冷地看著蓬頭垢面滿身是血的男人。
元福恭恭敬敬地在一旁站著,面色冷凝地點了點頭:「沒有。辣椒水,挑指甲,螞蟻,都齊活了,骨頭還真是硬。」
衛渡遠嗤笑一聲:「骨頭硬?這世上還真沒幾人是真的骨頭硬的,不過你沒找到他的軟肋罷了,或許可以試試別的。」
元福不大懂衛渡遠這話的意思,可這樣的衛渡遠是他從未見過的,嘴畔明明帶著笑,被他看著卻只覺著冷到骨子裡,整個身子都忍不住顫了顫。
衛渡遠四處找了找,沒在這刑房裡瞧見小鎚子,嘴裡禁不住嘀咕道:「這刑房怎麼連個鎚子都沒有。罷了,你去給我尋個來,要小的。」
元福覺著自家主子這話說得實在有些滲人,可他到底也想不到自家主子要做什麼,乖乖地就去尋了來。
衛渡遠見元福走了,這才看向被綁在絞刑架上的人。
他上下看了看這唯一還活著的黑衣人幾眼,不慌不忙道:「你知道我要那小鎚子來做什麼嗎?」
這時候的衛渡遠似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魔鬼,漫不經心地語調卻更是震懾人心。
「拿來捶你的腿的,將你腿上的骨頭一根一根地敲碎,我想你骨頭這般硬該是不怕的,撐得過只是以後都走不動罷了,撐不過頂多一死,反正你也是不怕的。其實我是不希望你死的,到時候我好就這般將你扔到山林中,老虎、黑熊,隨便都好,將你一口一口撕碎。」
他的語調突的拔高:「我倒是想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元福這會子已經將鎚子拿了來,也曉得了衛渡遠的意思,咽了口口水道:「少爺,還是奴才來吧!」
衛渡遠搖搖頭接過了鎚子,蹲在黑衣人面前,面色冷漠地對那渾身是血的人道:「你們千不該萬不該擄走我的錦瑟的,其實你想好好活著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偏生什麼也不說。」
話罷,他毫不猶豫地就是一鎚子下去,「啊~」,那黑衣人慘叫了一聲便暈了過去。
雖說元福的手段也很是狠辣可衛渡遠那一下確實讓他莫名覺著害怕,見衛渡遠看過來,他反應了過來,忙去一旁將冷水提了過來,然後兜頭澆下,那黑衣人又醒轉了來。
衛渡遠嗤笑了一聲:「元福,你連血都見過,我這還沒見血呢。」
元福沒吭聲,雖說他心頭有些怕這般狠辣不留情面的主子,可他明白他的主子再怎樣也不會濫殺無辜。
那黑衣人到底是受不住了,大叫道:「我說,我說……是萬侍衛,萬侍衛……可我們接到的任務只是將余錦瑟劫走,不得傷了她,再尋個合適的時機放了他。」
衛渡遠緩緩站了起來,聲音沒有起伏:「元福,去放出消息,說是我捉到了一個活的黑衣人,就在將軍府的一個柴房裡,嘴還很硬沒審出個什麼。」
元福得了令出去了,衛渡遠又回頭看了眼那黑衣人:「到時候若是你命大還能活著我就饒了你。」
那黑衣人原就沒想過能活著出去,他所求的不過是死得利索點罷了!
太子一把將自己面前的茶杯摔了出去:「這就是你辦的事?拖泥帶水一點都不利索!你自己想想怎麼把這事兒給本宮解決了吧!」
跪在地上的男人垂著頭,半晌才道:「是,屬下此次不會再失誤了。」
「怎麼解決?衛渡遠不定在那裡設好陷阱等著你呢,就等著你自投羅網。」太子看著地上跪著的不成器的屬下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太子心念一轉,又道:「罷了,做得再露馬腳些,看起來像是陷害於本宮般。」
那男人聽了這話又是一個躬身:「是,屬下必不再負殿下所託。」
太子向後靠坐在椅子的靠背上,放在扶手上的手禁不住慢慢握緊,到底是他沒沉住氣思慮不夠周全這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等了這般久了,不該這般著急的。
元福站在衛渡遠身後,低聲道:「少爺,你信那黑衣人說的話嗎?他的意思可是……」太子的人。
衛渡遠沒說話,就是因為是太子的人一切才合情合理的不是嗎?
「就是這兩日了,總能瞧出些端倪的。除非是要利用這黑衣人陷害誰,不然派這人來的人定然會心慌。」
翌日一早衛渡遠就聽到元福說有人給那黑衣人下藥,一通問下來不過是說被人收買了,至於是誰卻是不清楚了。
衛渡遠揮了揮手:「罷了,問不出來什麼了,放了他吧!」
要衛渡遠給他找個大夫是沒可能的,不過他說到做到,說放人便放人。
衛渡遠到底還是把這事兒告訴了衛磐和壽春公主,壽春公主『蹭』地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不可能,皇兄斷不會這般算計將軍府的,定然是有什麼人誣陷的。若真是皇兄做的,他更不會留下什麼把柄。」
衛磐雖說五大三粗的,也不大會那些個勾心鬥角的東西也覺著壽春公主說得有道理:「渡遠,公主說得對,莫中了奸人的挑撥離間之計。」
衛磐不禁長長嘆了口氣:「我們將軍府就算什麼也不做都是被歸為太子一派的,況且我們本就打算為太子做事了。」
壽春公主連忙附和:「對啊,皇兄根本就沒必要那般做,皇兄那般聰明,他當曉得他若真這般作為不過是讓他與我們將軍府生了間隙,就算是傷了恭親王府那邊的人在父皇面前的信任又如何,到底是得不償失的。」
衛渡遠卻不這般認為,太子不過隨意收買了一個將軍府的下人來下毒,若真是旁人嫁禍那也太過收不住腳了,除非是他自己想把自己從這件事里摘出來刻意露出馬腳來誤導他們。
「我也曉得這件事尚且不可蓋棺定論,我今兒告訴你們也不過想你們留個心眼罷了。」
衛渡遠臉上並無甚變化,淡淡道:「公主,你已嫁於將軍府多年,不論太子以前是如何對你,人都是會變的,你在皇宮中生活多年該也見過不少如此這般事。」
說著,他又對壽春公主作了個揖:「我是小輩並無教訓你之意,不過曉得公主向來是個聰明人,該是想得清其中關節。太子待你自是真心的,將軍府於他卻並不是那般牢靠。這府中的事兒還要勞煩公主多多費心了。」
壽春公主很快鎮定下來,點了點頭道:「將軍府的事兒是我的本分,我會處理好的,那玉葉也該收拾了。當時我教錦瑟要以理服人,卻忘了教她拿出主子的氣度來,也是我的錯。」
說到余錦瑟壽春公主的情緒不免低落了下來。
將軍府不過兩日竟是來了個大清洗,一時鬧得府中人心惶惶的,不過心存異心之人倒是安分了不少。
衛渡遠這幾日一直在外打探昱弘和的消息卻是一直沒見他回府,什麼花街柳巷也沒去了,恭親王府也沒派人出去找的意思。
也是這一用心打聽他方才曉得這恭親王竟是一點都不在意這昱弘和,在外不過是做面子給人看罷了,要說他特特偏愛哪個兒子也不見得。
衛渡遠又派人尋了恭親王府手底下所有的別院莊子,卻還是不見昱弘和的蹤影,又讓人找了他的私產,還是不見人。
他估摸著昱弘和該是有個不為外人曉得的別院莊子,急急又派人再仔細深挖著。
而他也不能再坐以待斃。
他不得不再去恭親王府一番,還得向恭親王透露自己已經曉得了錦瑟在昱弘和手中的事,且只要他交出人,將軍府必不會追究,若是他不交人,人要有個什麼好歹,將軍府定然也會追究到底。
錦瑟已經失蹤了整整六日,他承認他快要瘋了。
恭親王其實已隱隱猜到余錦瑟失蹤的事兒昱弘和或許會曉得些內幕,而衛渡遠的帶來無疑坐實了這一點。
「王爺,渡遠今兒的話就撂在這兒了,還請世子爺能見渡遠一面,渡遠也好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渡遠如今是在請求王爺,無意冒犯。」
恭親王是聰明人,衛渡遠這話說得明白,現今是請求,往後卻是不一定了。
這皇位之爭不到最後誰也不曉得坐上去的會是誰,沒必要同鎮北將軍府的關係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而且造成今兒這局面不就是太子一手鬧出來的?
他顯然是急了,而如今卻是他們恭親王府拉攏鎮北將軍府最好的機會。要知道,被自己人背後捅一刀才是最為傷感情。
「本王也幾日沒見小兒了,渡遠你既是這般說了,本王一定將本王那不成器的兒子尋回來。要是本王那不成器的兒子像你這般本王該少操多少心啊,不定他現在又去了什麼花街柳巷呢。」
衛渡遠沒有附和,只拱了拱手道:「勞煩王爺費心了。」
又客套了兩句,衛渡遠便向恭親王告辭了。
自此,衛渡遠以前一切的偽裝都蕩然無存,什麼鎮北將軍府的紈絝子,什麼沒腦子的莽夫,在他這一系列的動作下被層層剖開。
衛渡遠不悔,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再掩其鋒芒又有何意義?不若讓自己變得更強,想要更強,手上就得有權!
唯有這樣,旁人才有所顧忌,不敢輕易對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