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1章 呂如姬的真實身份

  「當時我們消滅了譚玄宗，原本以為這種瘋狂的想法將會徹底消失，但事實是我錯了，我看錯了葉萬象。」張書德喝著寧輕雪遞過來的茶水，沉聲道。


  「葉老頭以前就是一個瘋子，時有瘋狂的舉動，想不到黃土埋在脖子上了，還是這麼瘋狂。」


  「哼哼，按他的話來說，再不瘋狂，黃土就不是埋在脖子上，而是埋在頭頂上。」張書德苦笑。


  連寧輕雪都這麼說了，已經由不得寧百斬不相信了。


  事情越來越不受寧百斬控制，所有的一切，竟然從未如此陌生。


  原本寧百斬以為自己活得足夠長了，見識也足夠多，這個世界他沒有見過的東西，恐怕沒有多少，但現在才知道，自己對這個世界其實還是一無所知，終其一生，充其量只是一隻井底之蛙。


  寧百斬身上捨我其誰的霸氣消失了，臉上也露出一個老人應有的疲憊感，綣縮在椅子上，就像一個普通的老人。


  張書德驚訝地看著寧百斬，想不到這個信息對寧百斬的打擊如此之大，現在的他，與剛才簡直就是兩個人。


  「爺爺～」寧輕雪擔心地坐在寧百斬的身邊。


  「雪兒，你爸爸他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此時的寧百斬，更像是一個因為兒子重傷而在擔心的普通老人。


  「爺爺，雪兒當時在清市的清秀山上看過類似的情況，但對爸爸的情況，雪兒也不敢肯定，不過書德哥哥已經對我說了，爸爸也是因為被人植入新的靈魂，才會變成這樣子。」


  「張醫生，丈隱就交給你了，你如果需要幫忙，可以直接找雪兒的娘。」寧百斬抬起頭看了張書德一眼，然後站起來，腳步踉蹌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並把門關上。


  「書德哥哥，爺爺怎麼會變成這樣？」寧輕雪疑惑地看著張書德。


  張書德搖了搖頭，將寧輕雪拉到身邊坐下。


  「雪兒，你爺爺不會有事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爸爸。」


  寧百斬一生經歷的風浪無數，此時雖然因為張書德的話而心頭大震，但是一定能緩過來，到時，實力境界恐怕更上一層樓。


  「書德哥哥，還需要什麼藥物么？」


  寧輕雪知道張書德每次醫治這些奇疾，都需要一些特殊的藥物。


  「不是藥物的問題。」張書德搖頭，如果是藥物就好辦多了。


  「那要什麼？」


  「血！」


  「血？」寧輕雪一愣。


  「沒錯，要人的鮮血。」


  「我有！」寧輕雪伸出了雪白的玉手，急忙道。


  張書德抓住寧輕雪的手臂狠狠地親了一口，笑道：「如果是隨意一個人的血都可以，我早就為你爸爸治傷了。」


  「有什麼要求？」寧輕雪聽到自己的鮮血不能救她爸爸，不由臉色一暗。


  「要用至親之人的鮮血……」


  「我是他女兒，正好合適啊。」張書德還沒有說完，寧輕雪就著急地道。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條件。」張書德示意寧輕雪不要急，慢慢聽他說完，「除了是至親之人的鮮血，這個人還要是純陰之體，這一點，雪兒也符合，不過最後一點，雪兒就不適合了。」


  「第三點是什麼？」


  「最後一點，這個人的血，一定要被焚燒過。」


  「什麼意思？」寧輕雪一愣，人的鮮血被焚燒過？那人還會活著么？


  張書德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握住寧輕雪的手。


  「書德哥哥，你說啊。」寧輕雪見張書德不說話，不由急了。


  「雪兒，你不用問了。」就在這個時候，呂如姬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了過來。


  呂如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下面上來了，臉色已經恢復平靜冷漠，只是雙眼還是能看得出來剛才哭過。


  「媽～」寧輕雪站起來看著呂如姬。


  「張醫生，我知道你想要我的鮮血，你可以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為了丈隱，別說是鮮血，就算是我的命，也可以隨時拿走。」呂如姬盯著張書德。


  「什麼？媽媽的鮮血？」寧輕雪驚訝地看著呂如姬。


  張書德沒有說話，只是與呂如姬對視著。


  「雪兒，我有些事情要和張醫生說，你上去房間招呼一下你的朋友吧。」呂如姬突然對寧輕雪道。


  呂如姬這是明顯要將寧輕雪支開。


  有什麼事情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的？寧輕雪疑惑地看著呂如姬。


  「我不走，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寧輕雪搖著頭。


  「雪兒，你是不是不想救你爸爸了？」呂如姬突然厲聲喝道。


  呂如姬突然的變臉嚇了寧輕雪一跳，心裡的疑惑更是越來越重，但是涉及到寧丈隱，寧輕雪看了看張書德，見張書德點了點頭，只得跺腳上了自己的房間。


  呂如姬臉色有點蒼白，在張書德斜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張書德起身，倒了一杯茶遞給呂如姬。


  呂如姬慢慢地喝著茶水，並沒有說話。


  張書德很有默契地沒有說話。


  大廳里一片寂靜。


  「張醫生其實一早就知道了？」最後還是呂如姬先開的口。


  「在我第一次見到夫人的時候，就知道了。」張書德沒有隱瞞。


  「果然如此。」呂如姬臉上露出一絲的嘲諷，「看來張醫生的本事要比我們看到的多很多，可笑的是我們卻一直以為能瞞得過你。」


  「雪兒她不知道么？」


  「我怎麼能讓那個傻丫頭知道她的媽媽其實是一個活死人。」呂如姬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


  「夫人為了寧家，付出了太多。」張書德看著呂如姬，臉色凝重。


  「我生是寧家的人，死是寧家的鬼，為了自己的家，區區小事，又算得了什麼付出。」呂如姬搖了搖頭。


  「這不是小事。」張書德沉聲道。


  「與家人相比，這就是小事。」呂如姬臉色恢復冷漠。


  「如果這也算小事，那我寧可死掉。」張書德苦笑。


  「等張醫生以後有了家人，就會明白我說的話。」


  「寧老爺子的老婆也.……」張書德沉默了一會，輕聲道。


  「是！」呂如姬知道張書德要問什麼。


  張書德雙手慢慢握緊了拳頭，眼裡閃過一絲的煞氣。


  「當我們嫁進寧家之前，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爸和丈隱並沒有對我們有任何的隱瞞，這是一個自願的選擇。」


  「我呸！什麼狗屁的自願選擇，怎麼不見他們自己去承受這種痛苦？」張書德脫口而出。


  「沒得選擇，寧家還需要他們支撐，我們做不了的事情，只有讓他們去做。」呂如姬眼裡沒有任何的憤怒或者怨恨，只有出乎張書德意料的平靜。


  「夫人說反了吧，是他們不想去做的事情，才交給了夫人去做。」張書德輕嘆了一聲。


  「張醫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呂如姬突然輕輕一笑，「寧家能在首府立足，有如此力量，不是張醫生想象的那樣簡單，換成是我，確實做不到。」


  「你是打算永遠都不將真相告訴雪兒么？」


  「現在這樣，不是很好么？」


  「那以後怎麼辦？」


  「什麼以後？」


  「在以後的一天，你突然消失，寧司令該如何向雪兒解釋？」


  「我不會突然消失的。」呂如姬搖了搖頭。


  張書德靜靜地看著呂如姬，突然站起來，對著呂如姬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張醫生這又是為何？」呂如姬看著張書德，不過卻沒有閃開。


  「夫人和老夫人的所作所為，讓張某敬佩，寧老爺子和寧司令有你們做老婆，可以說是三生有幸，寧家的福氣。」


  「我們能嫁進寧家，又何嘗不是福氣？」呂如姬放下茶杯，溫暖地笑了。


  「看來是張某多想了。」張書德一愣，然後也笑了，重新坐了下來，不過臉上的表情比剛才輕鬆了不少。


  「不知道雪兒跟著張醫生你，會是怎麼樣的福氣？」呂如姬看著張書德，突然道。


  張書德又是一愣，隨即臉露狂喜，激動地道：「夫人同意讓雪兒跟著我了？」


  我去，呂如姬的轉變完全出乎張書德的意料之外。


  「我有三個條件。」


  「別說三個，就算三十個，我也答應。」張書德急忙道。


  「我還沒有說，張醫生就已經答應，不怕我會給你開三個不可能完成的條件么？」呂如姬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書德。


  「夫人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一直在為雪兒的幸福操心，我相信夫人不會強我所難的。」張書德此時腦海還是一片混亂，完全平靜不下來。


  一直以來，張書德和寧輕雪的心早就連在一起，寧輕雪為了和張書德一起，甚至連寧家都可以脫離關係。


  而張書德卻一直希望能得到寧百斬和呂如姬的點頭。


  他不想寧輕雪陪在他身邊的時候，心裡永遠有一塊心結。


  他想要寧輕雪能每天都開心幸福。


  「是不是強張醫生所難，就得看張醫生對雪兒是不是真心的。」呂如姬淡淡地道。


  「當然是真心的，如果夫人不相信，我可以把心取出來給夫人看……」張書德激動地道。


  不過剛說完，張書德的表情一僵，自己的心臟已經被人取走，何來心給呂如姬看？


  不過呂如姬也不可能真的想看他的心，張書德暗想。


  「張醫生，怎麼了？」張書德表情的變化逃不過呂如姬的目光。


  「我剛想起來，我的心已經交給了雪兒，給不了夫人看。」張書德連忙道。


  「張醫生的心既然在雪兒那裡，那我也不必再看，我相信雪兒的目光。」呂如姬掩嘴輕笑。


  「那就請夫人將三個條件說出來吧。」見呂如姬沒有懷疑，張書德暗暗鬆了一口氣。


  「要想我答應雪兒跟你，可沒有那麼容易，就看張醫生的本事，第一件事情，張醫生要得到醫聖稱號。」呂如姬沉聲道。


  「這個沒問題，我答應過雪兒，要拿醫聖稱號來寧家接她的。」張書德朗聲道。


  「張醫生真的這麼有信心？」呂如姬看著張書德。


  「如果我想要，這個醫聖稱號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張書德傲然道，對於醫道，張書德有著絕對的把握。


  「好！第二件事情，張醫生必須保證這輩子都要對雪兒好，不要讓她離開你，也不要讓她受到任何的委屈。」


  張書德搖了搖頭。


  「有問題么？」呂如姬見張書德搖頭，不由柳眉一揚，語氣立刻寒了下去。


  「我不但這輩子對雪兒好，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對雪兒好。」


  「如果張醫生沒做到，敢食言，不管張醫生有多強大，我保證寧家會傾盡全力，讓張醫生徹底從人間消失。」呂如姬的臉色鬆了下來，繼續道。


  「第三個條件呢？」


  前面兩個條件，對於張書德來說，並不算什麼條件，畢竟他早就有這樣的決定。


  「不要將我的事情告訴雪兒，也不要讓她再回到這裡。」


  張書德一愣，有點疑惑地看著呂如姬，如果說前半句話，張書德能理解，那麼後半句話，張書德就有點不明白。


  嫁出去的女兒，不允許回娘家，這是那門子的道理？


  「我這都是為了雪兒好，寧家家大業大，只要身處這個位置，就永遠都會處於風口之中，想要對付我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是明刀明槍地攻擊，寧家不會有任何的懼怕，但是就擔心敵人會使用陰毒的辦法。」


  「雪兒既然跟了你，就應該過些安樂幸福的日子，寧家所處的旋渦中心，雪兒永遠也不要接觸。」


  「我明白，其實我已經有了計劃，等得到醫聖稱號之後，就帶著雪兒她們離開首府，回到清市，守著賢醫館過些安穩快樂的日子，其它的一切，都不會再過問。」


  「如此堪好。」呂如姬點點頭。


  張書德和呂如姬大廳里足足聊了幾個小時，一直到天色開始發亮，才起身告辭。


  虞雅月、楚夢茵和葉一仙都跟著張書德回醫院。


  因為寧丈隱的情況，寧輕雪並沒有隨張書德一同回醫院，而且張書德還有事情要讓寧輕雪去做。


  「雪兒，你幫我找兩個人的資料。」


  「誰？」


  「其中之一名字叫東方不白，他是一名毒醫，我想要知道他近五年來都去過什麼地方，做過什麼事情，與什麼人接觸過，甚至說過什麼話。」


  這一次的事情，與東方不白有著密切的關係，張書德必須要知道東方不白所有的信息。


  「書德哥哥，另外一個人呢？」寧輕雪點點頭，記下了東方不白的名字。


  「另外一個人我沒有什麼信息，不知道是男還是女，只知道他會催眠術，並且前不久進入過東方不白的房間。」


  「好，我一查到這兩個人的資料，立刻發給書德哥哥。」


  雖然這兩個人的信息都極少，尤其是第二個人，但是寧輕雪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