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誓言
李卿微耳邊全是呼呼風聲,下降速度十分快,十秒鐘后還沒有到底,李卿微雙手十指抓向身前洞壁。
就算是用上真氣,李卿微雙手皮肉立馬被劃開,洞壁上的凸石「嘩啦啦」向下掉,鮮血也滲出不少。
這點疼痛算不得什麼,幾秒鐘后,李卿微的身子終於停了下來,可腳下還是深不見底,李卿微大喊一聲,道:月兒……
迴音還在向下,李卿微也急了,這洞深得讓他都心驚,要是黎月依真的掉了下去,哪裡還有命,不多想李卿微雙手一松,身子下落兩秒左右,再次又把抓向洞壁。
「撲通」
幾分鐘后,李卿微突然聽到石頭落入水中的聲音,「水,這裡面有水!」
想到有水,就算黎月依真的落下來了,說不定沒事兒,很可能正在下面等他來救她,李卿微大喊一聲:月兒!
這次倒是沒有迴音,李卿微直接雙手鬆開,直接掉落下去,幾秒鐘后李卿微感覺自己腳進入了水中。
有了水的緩衝后,落地的慣性小了很多,穩定身子后,李卿微發現水只到了自己腰處,而且四周竟然會有發光的石頭。
藍盈盈的光芒很弱,從上面看是看不到下面有亮光的,淡淡的光線下,李卿微顧不得看什麼發光的石頭,而是找尋黎月依的身影。
「月兒,你在不在這裡?月兒!」
四周一看水潭五六米大,從剛剛的洞壁觸感濕潤來看,此刻多半是由上滴落水滴匯聚形成的。
李卿微身子在水中摸胡亂摸著,他害怕黎月依倒在這裡,如果真的倒在這裡,他又該怎麼做?
五六米範圍很快就被李卿微摸了個遍,沒有任何生物,更別說黎月依了,李卿微這時把頭轉向四周,看看這裡是不是還有沒找到之處。
一看,洞壁上一塊塊凸出的石頭,有些像是水晶,只是每塊石頭上都發出藍盈盈的暗光,這裡的景色也讓李卿微稱奇。
就在李卿微正前方借著亮光,看到了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只能由一人通過,李卿微心想「難道月兒她從這裡出去了?」
不多想什麼,李卿微連忙走出水潭,快速向狹窄的通道中走去。
走了五六米后,通道裡面的亮光更多,不過有一點讓李卿微特別驚訝,這裡的溫度太低,牆壁上掛著不少的冰珠。
在藍盈盈的亮光下,很美麗也很誘惑人,不過李卿微擔心以自己都能感覺到的低溫,黎月依怎麼能夠承受的了,現在他只求黎月依不在這裡。
似乎上天和他開了個玩笑,又走了幾米,前方地面都出現了冰層,四周空間也大了些,看著像是一間冰室,然而入口處那倒著的人,讓李卿微不敢直視。
「月兒,月兒,月兒」
李卿微連忙跑到黎月依身旁,雙腿跪在地上,黎月依此刻發梢之上全是一層霜花,臉上也有一層白色霜花。
身子都凍硬了,李卿微此刻的天塌了,今日早晨還是活蹦亂跳,此刻卻倒在冰上一言不發。
抱著黎月依的頭,李卿微雙手撫摸著黎月依的臉頰,一滴滴無言的淚,滴落在懷中人的臉上,入手以失去了溫度,痛讓他難以形容。
李卿微哭了,這是他第二次落淚,當他認為顧春梅是妖的時候,李卿微哭了,當黎月依一動不動時,他哭了。
「啊……為什麼,為什麼,月兒,你說說話,我來了,我來了,你不是說讓我在家等你么,為……什麼,你不說話?」
李卿微忍不住的痛哭,生命就是如此脆弱,脆弱到讓人不敢直視。
看著黎月依身上的羽絨服,已經結冰,早以失去的呼吸,以說明她已經離開這個世界,李卿微抱著黎月依。
帶著淚笑道:月兒,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倒在我的身前,除非我先倒下,月兒如果有來生,我想我還會遇見你。
低頭在黎月依額頭親吻下去,久久不能分開,直到淚融化了一行行霜花,李卿微抬起頭,把黎月依在自己懷裡放平。
李卿微伸出左手,右手撫摸了一下黎月依的臉龐,似乎想永遠記住她的模樣,把她刻在自己心裡,就算輪迴也別想抹去她在心的樣子。
手扶著黎月依的下巴,李卿微體內至陽之氣瞬間涌動,黎月依臉頰之上的冰霜化成一滴一滴的水珠落下,一看還真有些像淚。
左手手腕在牆壁冰棱上一劃,頓時一股冒著熱氣的鮮血流了出來。
鮮血從黎月依口中落入,卻流不進去,李卿微右手真氣運轉,讓鮮血足以入腹,此刻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小時。
「卿微,我玉清之教有一秘術名為玉陽,其意便是玉者純身不破,陽者起死回生,記住此術一旦使用你生的機會不足十分之一,根據教規,你是首徒,也必須學習,那為師接下來就傳授你玉陽回生術……」
李卿微嘴唇漸漸發白,低頭看著黎月依道:月兒,好好活著,李卿微從來沒有愛過你,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
不知是黎月依聽到了還是霜化成了水滴,眼角似淚非淚。
「師傅,卿微不孝,您的大恩大德只有來世再報」
玉陽回生術,玉清禁術,以自己一身過半的鮮血注入他人身體,再以玉陽之氣灌入其軀。
玉陽之氣不是玉清真氣,乃是玉清真經功法的根基,人一生只能用一次,基本上是以死換生。
當日顧春梅是因為體內屍氣不能用,然而此刻黎月依卻能。
隨著鮮血入腹,李卿微周身瞬間冒出一層紫色氣浪,右手解開黎月依的衣服,解開衣服后一對玉佩讓李卿微雙手顫抖。
玉佩上刻著一對名字,黎月依與李卿微,李卿微不再猶豫,直接一掌拍在黎月依心口處,頓時五指落下之處,衣服直接融化成火星。
周身紫色氣浪順著右手湧入黎月依身體之中,不知這紫色氣浪有多高的溫度,周圍的冰都在融化,一滴滴水珠落在,滴落在李卿微的頭頂,滴落在黎月依的臉上。
隨著時間過去,手腕處流出的鮮血似乎已經枯竭,周身氣紫色氣浪也漸漸消失。
突然黎月依胸口處出現了起伏,停止的呼吸也再次出現,李卿微再次把自己那逐漸冰冷的臉龐靠在黎月依臉上。
溫度恢復了,自己卻越來越感覺冷,直到玉清真經一重天,到現在已經是很多年沒有感覺到寒冷。
李卿微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背靠在牆壁上,手中抱著黎月依,臉挨著臉,嘴角處也露出了笑容,她活著表示我快樂,她快樂便是我快樂。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黎月依體內的玉陽之氣自己運化,凝固的血液也漸漸流動,氣色也慢慢的恢復了紅潤。
然而抱著她的人,此刻身子逐漸僵硬,周身那強橫的肌肉也軟弱下去,捧著頭的手指上,雪白的傷口中不見一絲鮮血。
夢中他回到了白雲山,自己還是十歲,師傅在油燈下縫補衣服的樣子還是那麼慈祥,孩童坐在桌子邊,撐著頭聽師傅給他講故事。
那一年他到河中摸了第一天魚,那天他在王大娘家偷了第一隻雞,那天他第一次遇見了她,那天他第一次被人打了一耳光,那天他愛上了她。
眼前的景象在夢中變得模糊,變得黑暗,變得陌生,但心卻很溫暖,愛她是自己一生不變的心,倒在她之前是自己一生的諾言。
作者來夢晨說:這章本人都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