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薄荷香味
「啊求～」姜言吸了吸鼻子，明明已經入夏，沒想到夜晚還是帶著一絲的涼意。
簡海停下了腳步，姜言的心裡還想著剛剛的那個房間很自覺的撞上了簡海的後背。「哇啊。」姜言揉了揉自己已經壯烈犧牲的鼻子，她今天怎麼老是出醜。
簡海轉過身，開始解鈕扣。
姜言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冒煙，他，他這是要做什麼，在凄清的後花園，孤男寡女，而且還是曾經的，男女朋友，這，這怕不是.……
簡海看著姜言更加快速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套住了姜言，順便也將姜言腦子中的廢料給拍飛。「如果你在這裡生病了，我回去絕對會被尹潯屍解的。」
看著簡海一臉正經的說出這種話，姜言感覺自己引以為豪的頭腦已經慘敗了。
「誒，你怕尹潯？」
「嗯？」
姜言看著簡海，只是簡海在姜言的眼裡讀出了一絲絲的得意，得意，得意！
「你看起來好像很得意的樣子。」
「不，總裁，只是誤會。」
「衣服還我。」?「禽獸。」
「？？？」
姜言看著簡海有一瞬間的發愣，剛剛，她好像，好像.……
空氣再次一點一點的降溫，姜言攏了攏衣服，熟悉的薄荷香味鑽進了她的鼻子，刺激著她的每一份嗅覺。她該怎麼辦，她又能怎麼辦。
「走吧。」簡海再次走在了前面。
她想過很多種重逢，他會罵她，他會吼她，他會怪她，他會不理她，她只是沒有想到，他還願意陪著她，願意和她說話，願意關心她。
「怎麼了？」
簡海回過頭，看到低著頭的姜言緩緩地走了過去。
「不要，你不要過來。」姜言猛的往後推了一步，高跟鞋的根踩在了小石頭台階的邊緣，身體很不爭氣的往後倒去。
「言言！」?寬大的手抓住了她還浮在空中的小手，接著一股強大的力氣將她拉向另一個方向。為什麼，這一天總是摔倒，總是出醜。
是那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
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是很不爭氣的落下來。不是這樣的，她不想這樣的，為什麼，為什麼。
好丟臉。
她明明想要讓他看到一個堅強的姜言，為什麼還有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出醜掉眼淚。真是討厭這樣的自己。
「言言。」
一陣強有力的心跳將姜言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回來。姜言猛的推開了簡海，不對，不應該這樣，他們現在只是上下級的關係。
「謝謝總裁，我有點累了，想要早點回去。」
簡海看著姜言，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怒氣，可在一閉一睜眼后眼裡又回歸到了平靜。
「好。」
和卡萊特打完招呼后，姜言便同簡海坐上了回賓館的車上，比起來的時候，氣氛彷彿更差了一點。姜言不斷的摩擦著自己的手，看著窗外瘋狂變化的風景，巴黎，沒想到再次回來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剩下來的幾天時間你可以自己安排。」
姜言看著簡海，「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不能回國么？」
簡海微微蹙眉，她就這麼想要回去么，她就這麼討厭和他待在一起么。「如果你可以回去你隨意。」
「啊？」姜言有些疑惑的看著簡海，這是什麼意思，意思是她不能回去么？
「姜小姐，是這樣的，崆少爺為了讓海少爺好好放鬆放鬆，讓他必須要呆足半個月，所以沒到時間是回不去的。」司機看著後座上姜言那豐富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原來小少爺身邊也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啊。
「我知道了。」
回到賓館已經是凌晨了，姜言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真是不爭氣，身上還留有薄荷的余香，腦子裡全是他，抓住她抱住她的影子。簡海，對你，我該怎麼辦才好。
第二天早晨，還不到八點就已經醒了。看著陽光從窗帘的縫隙里鑽出來，看來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沖了個澡，洗漱完畢，姜言才想起來自己根本還沒有整理衣物，打開行李箱后姜言的嘴角一直抽個不停。最好別讓她回去，不然單蓁雨死定了。看著一件件』涼爽』的衣服，姜言還是認命的拿過了那條一字肩的藍格子連衣裙換上。
姜言來到首席秘書的房前正要敲門又猶豫了一下，可能還沒有起吧，姜言看了看手中昨晚的晚禮服，等晚上回來再交還給她應該也不遲。
來到餐廳，姜言要了一份簡易的法式早晨坐在窗邊的餐桌上等待。雖然她在法國生活了六年，但是在這裡卻還是沒有A市所能帶給她的眷戀。
「女士，您的早餐。」服務生說著流利的法語幫著姜言擺好了早餐。
」謝謝。」姜言道了謝並將一些消費放在了托盤上。就在姜言剛打算拿起叉子的時候，一個只很好看的手將其中的一個盤子拿起，放到了服務生的托盤裡，「她對芒果過敏。」
很好聽的聲音，很好聽的法語。
姜言抬起頭看的詫異的服務生和簡海。
簡海非常優雅的在姜言的對面坐下。「早。」
「早。」
姜言感受到簡海的目光又些不太自然，怎麼的一大清早就遇見了呢。僵持了一會兒，她發覺簡海並沒有點餐，「你不吃早飯么？」
「我吃過了。」
「哦。」姜言點了點頭，既然他都吃過了，那就不用擔心他會和她搶東西吃了，嗯，等等，這好像不是重點，既然他吃完了為什麼還要坐在她的對面啊。「你沒有事情么？」
「沒有。」
「嗯……你會說法語？」姜言問的有點心虛，既然他懂法語為什麼還要帶她這麼個大活人過來。
「只會幾句。」
「哦。」姜言開始享用自己的早餐，果不其然，在別人的注視下吃飯，胃口都會差很多。姜言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發現簡海還坐在那裡。「額，你……還要坐在這裡？」
「我不知道該去哪兒。」
姜言感覺腦子有點懵，不過也是，他這樣的工作狂估計也不太會出來旅遊，嗯，工作狂，和高中那時候，一樣。
「你在法國不是也有公司么？你不去看看？」
「什麼都要我來看那副總是幹什麼吃的。」
嗯，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帶你逛逛吧。」
「嗯？」
「我比較在這裡生活了六年，當個導遊，還是可以的。」
「好。」簡海站了起來，「我去開車。」
姜言連忙拉住了簡海的手，接著又鬆開，「不，不用這麼麻煩。或者.……」姜言看了看窗外，「我們騎自行車吧。」
「自行車？」簡海看了看姜言的裝束，「你確定你要穿著裙子騎自行車？」
「你載我啊！」
姜言很自然的說出了這句話，就在兩個視線交融的瞬間，彷彿又再一次的瓦解。曾經的她就是這樣肆無忌憚的享受著他對她的寵愛，可如今，已經不一樣了，她還有什麼資格讓他偏愛。
「那個。」
「好。」
簡海看著窗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是樂意還是不樂意。
「那個，你不用勉強，我……」
「我從不做勉強的事情。」
簡海和姜言一前一後的走出了酒店，此時在樓上的賓館里。
「崆少爺，是是是，已經出去了。對對對，什麼？跟上？電燈泡不太好吧您看，啊？命令，但是海少爺那裡，什麼！辭退，不不不，我馬上去馬上去！」首席秘書一臉哀怨的掛掉了電話，這都是哪兒和哪兒的事啊，有哪個集團的首席秘書還負責當狗仔的啊！
在大路上，簡海和姜言一前一後的走著。
「我記得是你當導遊來著的。」
簡海的聲音悠悠響起，雖然很輕，卻響過了街道上的所有聲音。
十字路口，車輛來來往往，街道上的行人彷彿漸漸淡化為背景，視線交匯的中心，是曾經，你我最美好的約定。
「言言，帶路吧。」
姜言愣在了原地，他叫她什麼，言言？
「嗯，好，那，我們先去巴黎聖母院看看吧。」
「好。」
「騎車技術退步了么？」
「沒有。」
姜言走到一家店裡同店主商量了一下便推來了一輛自行車。
「你載我吧！」
姜言將車推到簡海的跟前，「吶。」
簡海接過了車，「你使喚我倒是很習慣。」簡海瞪了姜言一眼，姜言很自覺的坐上了簡海的自行車，將包壓在了裙子上。「好了簡總裁，不對，簡司機，我們出發吧。」
「是，姜導遊，您知道路線么？」
「……」姜言眨了眨自己可愛的大眼睛，好像，給忘了啊。
簡海摸了摸姜言的頭，「好了，坐穩了。」說著一步跨上了自行車向前方騎去，姜言一個前傾靠在了簡海的背上，手抓住了簡海背上的一點點衣服。一個顛簸，姜言整個人都撲倒了簡海的後背上，雙手自然的環住了簡海的腰。簡海低下頭看著環著自己的小手嘴角不自覺得上揚了。
「你知道怎麼走？」
「嗯，之前去過幾次。」
「你來過法國？」
「嗯，來過。」
簡海看著前方，是啊，他來過，偷偷地來看過她，只是，他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看著她在和朋友說笑。他就這樣遠遠的站著並沒有走近。當初，是他猶豫了，她逃走了，是他們兩個人都不夠勇敢，對自己不勇敢，對未來也不勇敢。
「言言，你後悔過么？」
風颳起姜言的頭髮，姜言理了理頭髮，「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
「哦！」姜言看著路邊的風景，像是一卷膠捲在緩緩的播放，這曾是她最想要的東西，是她曾經最想要的生活。
遠處，漸漸地有了巴黎聖母院的輪廓。前來參觀的旅客很多，姜言和簡海安置好』坐騎』便也加入到了買票的隊伍中去。
「網上買難道不會更快么？」簡海看著姜言拉著自己走到隊伍的最後面，又些不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享受排隊的過程也是旅遊的一部分。」
「媽媽，媽媽，那個哥哥和姐姐好好看。」一個女孩拉著一個婦女指著姜言和簡海說到。婦女聽到小女孩的話拉上小女孩指著她們的手，蹲下來對小女孩說道，「那你應該走去親自讚美他們。」小女孩聽到媽媽的話點了點頭跑到了簡海和姜言的跟前。
「哥哥姐姐你們是夫妻嗎？」
姜言聽到了小女孩的話有點發懵，當然不是。
「是的。」姜言沒想到自己的舌頭居然這麼，欠割。
「她和你說了什麼？」簡海看著姜言通紅的臉。
「沒什麼，她說我很漂亮。」
「哦。」
「小姐姐小姐姐，那你和哥哥是來度蜜月的嗎?」
「不是。」姜言回答的斬釘截鐵。
「咦？」小女孩有些不解。
小女孩的媽媽走了過來拉起了小女孩的手，在小女孩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小女孩豁然開朗了一般，「祝你們幸福。」說著就牽著媽媽的手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姜言看向女孩離開的方向，「冥冥之中，會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