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由你決定
簡海一時沒有說話,他將頭埋在了手裡,發出了幾聲悶聲,「如果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不擇手段的把她留在身邊,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尹潯微微蹙眉,「為什麼?」
「尹潯,你和裴琰,是怎麼走到現在的?」
尹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晃了晃,「我和裴琰從小就認識,對彼此也熟悉的不行。如果你想說的是學校和社會的差距,我可能回答不了你的問題。因為無論環境怎麼變,只要他沒變就好。」
「但是我變了。」簡海看著自己的雙手,「商場上,哪有什麼干不幹凈的,我……」
「那你怎麼想的呢,你想放棄言言嗎?」
「不是!」簡海連忙打斷了尹潯的話,「我離不開她,但是我現在又沒有辦法接近她,尹潯你知道嗎,我……」
尹潯看著簡海的樣子,從高中她成為他的秘書長開始,她眼中的簡海向來都是波瀾不驚的,她眼中的簡海向來都是呼風喚雨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但是現在的他,是那麼的無助。「這個答案,我沒有辦法給你,這個智能你們自己去尋找。」
門口響起了開門關門的聲音。裴琰提著大袋東西走了進來。
「怎麼這麼快?」尹潯站起身想幫裴琰分擔一下手上的重量卻被裴琰給躲開了。
「開車去的自然快了。」裴琰看向簡海,低聲問道,「怎麼樣了?」
「不太行。」尹潯搖了搖頭。
「要不也給他洗腦得了,兩個人都忘了就沒事了。」裴琰看著簡海的樣子,說的特別的理直氣壯。
「洗你的菜去,真是。」尹潯很不客氣的把裴琰給推走了。凈會幫倒忙。
尹潯回過身看向簡海,他是累了,也是怕了,他弄不懂言言的心思,他也不確定自己。他,是對現在,懷疑了。
簡海一直認為,尹潯和裴琰在一起一定是尹潯做菜做飯,沒想到,那個孤冷高傲的天才醫生做起飯菜來也很順手的樣子。
「全世界都在猜你去哪兒了,要是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估計微博頭條都要給炸了。」簡海的注意力很好的就被吸引走了。
尹潯接過了裴琰給她勺的湯喝了一口,「我倒還真是沒想回去。」
「那就別回去了。」裴琰給尹潯夾了一筷子的菜,又挑了魚刺放到尹潯的盤子里,「你可以在家裡。」
尹潯白了裴琰一眼,「我才不。」
裴琰並沒有理會尹潯的抗議,「你再熬熬,等他和姜言熬出頭了,你就有伴兒了。」
「女人可以專註於賺錢,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業。懂不懂。」
「你開心就好。」裴琰沒再繼續和尹潯爭辯。「把魚肉吃了。」
「。。。」
「別以為你扯話題我就不知道了,快點。」
尹潯有些嫌棄的看著盤子中的清蒸魚肉,一點味道都沒有,還不讓用醬油。
簡海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打情罵俏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就不該留下來吃飯,真是罪過啊罪過。
「你怎麼想的啊?」裴琰看向簡海,「一個星期的時間,需要這麼長嗎?」
簡海放下了筷子,「我只是希望,兩個人都可以好好考慮清楚而已。畢竟,無論如何,我們之間,都隔了八年了。」
「時間確實會改變很多,我倒是覺得你的主意不錯。」
尹潯打了下裴琰的手,低聲說道,「你說什麼啊,我是讓你……」
「他和姜言所有的愛情和美好都是在高中的時候是吧。」
「是啊。」
「但是現在呢,八年過去了,一直揪著過去有意思嗎。過去了終歸是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或許對於他來說過去只是一個一直以來的執念呢?或者對姜言來說,過去一直都只是一個束縛呢?難道兩個人還要繼續糾纏不清嘛,不是所有初戀都能走到最後的,你看廣電就從來不讓初戀在一起。」裴琰摸了摸自己智障老婆的頭,在外人眼裡的不敗女王,在他的眼裡就是一個可愛的小智障。
「說的也是。」尹潯沒有打開裴琰的手,她,還挺喜歡被摸頭的。
「那你,是怎麼想的?」尹潯小心翼翼地問道。
簡海沒有說話,裴琰推了推尹潯搖了搖頭。
簡海也不能確定,現在心中對姜言的愛是過去的執念,還是這麼多年,愛成了習慣。只是,這習慣讓他好累。
在姜家,姜言的手裡把玩著那把鑰匙,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那個人好熟悉,熟悉到自己可以無條件的相信那個人。
那段記憶的缺失,會不會和那個人有關呢。
「咚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姜言做起了身,將鑰匙放回到了盒子里合上。「請進。」
蔣媽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來來來,我煮了鴿子蛋湯,快喝一點。」
姜言看著蔣媽手中的碗,「蔣媽,才回來幾天啊,我都要胖好幾圈了。」姜言嘟著嘴控訴道。
「瘦成幹才丑呢,好了,快喝吧。」
姜言接過了碗,倒是挺開心的吃了起來。
「味道怎麼樣?」姜言看著姜言吃得開心,臉上也是難以掩蓋的笑容。
「嗯,好喝。」姜言非常給面子的吃了個精光,還故意打了個飽嗝。
蔣媽敲了敲姜言的小腦袋,「你啊,調皮。」
姜言笑嘻嘻地送走了蔣媽,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如果媽媽還活著就好了。姜言再度從盒子里拿出了鑰匙。
「媽媽說的,無論記憶是好的還是壞的,終究都是生命的一部分,所以,無論好的壞的,我都是要承擔的對嘛。」
姜言對著鑰匙自言自語道。
「我的記憶都是你,即使有一年的空白,也無所謂。」
一句話從姜言的腦海里一閃而過,是誰,怎麼回事。
這種熟悉的感覺。
姜言感受到有很多雙手在撓動著她的心,腦海里有一塊一塊的碎片,但是她卻沒有辦法把它們拼湊到一起去。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熟悉。
「言言?」
姜黔的聲音讓所有的碎片在一瞬間崩壞了。
「爸爸?」
「想什麼呢?」姜黔看了看桌上的盒子還有姜言手中的鑰匙就猜到了幾分。
姜言看到姜黔,愣了愣,接著假裝生氣,「爸爸,你進女孩子的房間怎麼都不敲門啊。」
姜黔在姜言的身旁坐下了,「我敲了,你沒聽見。」姜黔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日益上升。
「這樣啊。」姜言點了點頭。
「見過那個人了?」
「嗯,嗯?你知道?」姜言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姜黔,幾年沒見,她爸爸料事如神了?
姜黔拿過了姜言手中的鑰匙,「聽說你忘記了人,我還挺高興,只是啊,我答應過你媽媽,不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姜黔眯著眼仔細的看了看,「這招啊,你媽媽當初也對我使過,這盒子和這鑰匙啊,都是當初的呢。」
「啊?」
「你媽媽當初把和我在一起的每一點一滴,都寫在小紙條上,然後裝到這個盒子里去,再然後就把鑰匙給了我,說如果有一天,她忘了,就把鑰匙給她,看了她就會想起來了。我當時就想著啊,老了的時候讀讀這些好似也不錯。只是沒有機會了,當初送你媽媽走的時候,我守在那兒,給她讀了一個通宵,最後實在讀不完了,就隨她下葬,讓她自己好好看著吧。」姜黔說的很輕鬆,但是眼裡是掩蓋不住的愛戀和悲傷。
「那如果有一天您忘了呢?」
「我不會忘的。」姜黔摟過了姜言,「你啊,是你媽媽在這個世界上留給我的最寶貴的財富,你承載著我和你媽媽的一切,你也是我和你媽媽心意相通的證明。」
姜言享受著姜黔的懷抱,這是這八年來,她一直奢求的懷抱。「那這個人,一定對我很重要。」
「怎麼說呢,是個有擔當的好孩子,只是太早遇到了不該那個年齡遇到的事情。」
「我應該記起他對嘛?」姜言仰起頭看向姜黔。
「這該由你自己來決定,只是,爸爸想要告訴你的是,對待感情要果斷。如果在你心裡,你貪戀的只是你和這個人的過去,而從來沒有想過將來的話,放下,對誰都好。」姜黔捏了捏姜言的臉。
對於姜黔來說,他更想要知道的,是到底是誰洗去了姜言的記憶,不管他對簡海是怎樣的看法,敢對他的女兒下手,他決不能讓那個兔崽子好過。
「嗯。」姜言點了點頭。
齊白坐在齊家的沙發上,卡西站在一旁,齊白的手晃著手中的酒杯。「你說還沒有查到?」
「是。」
酒杯隨著卡西的聲音落到了地上四分五裂,杯中的紅酒撒了出來。
「這麼久了,你告訴我一點線索都沒有。」齊白看著卡西的眼神里沒有了往日的溫度。
「Boss,姜言的父親近日剛剛回來,姜言被接回去了,單蓁雨那邊一直都有人在保護,沒有辦法下手啊。」卡西看著在地上的杯子,估計過不了多久,他也要變成那樣了吧。
「廢物!」齊白突然咆哮道,接著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海沫那邊怎麼樣了?」
「醫生說還是老樣子。」
齊白煩躁的錘在了沙發了,「一群廢物,這麼久了,一點起色都沒有,都是廢物!」
「醫生說海小姐的病是心病,藥物是沒有根本作用的。」
齊白看著自己的手掌心,「會有的,只要簡海受到懲罰,沫沫就會釋懷的,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