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我說你聽
在街頭上晃蕩了一整天,蘇春生和胖子張開翼兩人,才勾肩搭背的回到了宅邸。
天色漸晚。
才剛剛走到了宅邸門口,兩人便不約而同的停足,略顯錯愕。
只見那張胖子居住的宅邸門口,此刻竟然站著一人。赫然是早上的時候,在那酒樓之中見過的朝天閣弟子劉洛水。
胖子瞪大眼睛,看了一眼那神色平靜的女子,又轉頭看了一眼蘇春生,咧嘴一笑,向蘇春生拋了個媚眼,然後便率先離開。
劉洛水白天的時候,在酒樓之中的表現,胖子自然是看在眼中。此刻這個長得水靈的姑娘又親自找上門來,胖子又不傻,自然也就不會擔心這個姑娘對蘇春生做什麼。當然了,要是做那種事情,胖子肯定巴不得拍手叫好了。
張胖子屁顛屁顛的離開,宅邸門口,便只剩下了蘇春生和劉洛水兩人。
蘇春生猶豫了一下,緩步走上前去,輕笑道:「你怎麼在這裡?」
劉洛水凝視著蘇春生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頰,輕輕笑了笑,道:「千峰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就只好打聽到了這裡,不曾想你這位朋友,還是一位軍伍中人,而且還不簡單,就乾脆在這裡等著了。」
蘇春生啞然失笑,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估計劉洛水也感受到了宅邸四周的氣機流轉了吧,畢竟胖子此次南下,可是帶了不少高手,就準備好好整治一下青州軍伍了。
「進去說吧?」蘇春生指了指宅邸之中,輕聲道。
劉洛水卻搖了搖頭,道:「不了,就想見見你。陪我走一會?」
蘇春生點點頭,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當初在朝天閣之中,蘇春生和劉洛水的關係自然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兩人都早已經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而若是蘇春生並未離開朝天閣,亦或者說如今的蘇春生仍舊身據修為,面對這位心儀的女子的時候,蘇春生自然不會遮掩。可是,今非昔比,蘇春生在江北郡那一戰之中,修為盡失,徹底淪為廢人,對於劉洛水來說,只能是一個累贅。
兩人並肩而行,劉洛水輕輕道:「春生,三年不見了,我很想你。」
蘇春生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原本在自己印象之中高冷的女子,竟然會如此的直白。
劉洛水轉過頭看著蘇春生,溫柔一笑,道:「看得出來,你有心事,所以,我說你聽著就好了。」
不等蘇春生說話,劉洛水便繼續喃喃道:「在你離開的前兩年裡,我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你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樣。那個時候,我都快要發瘋了,一直在想你去了哪裡,過的好不好。無數次夜裡,我都夢到你滿身血水,我都會哭醒。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為什麼對自己當初那個不起眼的小師弟,會如此的在意。」
「一年前,我聽到了你的消息,在青州境內,一戰成名。那個時候,我真的快要開心死了。我知道,你還活著,而且修為又漲了。我真的很開心,恨不得當時就下山去找你。可是我知道,你有你的事情要做,而我的修為,只會成為你的累贅。」
「所以,這一年來,我發了瘋一般的練劍,而你順勢南下,消息也漸漸少了很多。一直到去年年關,你的消息再次傳來,我就開始有打算下山了。」
「一路上,聽說你遇到了很多高手,外人都羨慕你能夠一劍大殺四方。可是我卻知道,這一切都不容易,甚至每一戰都關乎生死,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蘇春生神色平靜,可是內心卻不斷的翻湧。
這些話,蘇春生從未聽人說過,這一瞬間被觸動了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劉洛水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蘇春生,咧嘴一笑,道:「春生,我已經是乘風境了,距離上九境不過一線之隔。」
「所以,我想問一句,你究竟還要走多久?」
蘇春生站在原地,凝視著這位面容溫柔的女子,輕輕搖頭。
劉洛水卻釋然一笑,伸出手來,拉起了蘇春生的手掌,柔聲道:「接下來,我陪你一起走好不好?」
蘇春生愣了一下,沒想到劉洛水會這樣說。
只是,還不等說話,街頭之上傳來一陣喧囂吵鬧。
蘇春生和劉洛水同時轉頭,卻看到了對面街頭之上,出現了幾人,大步而來。為首之人,赫然是趙山河,身後肖鏘和吳鋒兩人攙扶著略顯踉蹌的年輕弟子蔣豐,一同而來。
見此一幕,蘇春生原本想要鬆開劉洛水的手,可是劉洛水卻緊緊的攥住了蘇春生的手腕,不讓其鬆手,蘇春生無奈,只得握住了劉洛水的纖細手掌。
原本一邊前行,一邊罵罵咧咧的趙山河大步而來,看到這一幕之後,頓時一驚,停下腳步,瞪著眼睛看著兩人這般舉動,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上前。
身後的肖鏘和吳鋒兩人也是面面相覷,顯然沒與料到這一出。
蘇春生略顯無奈,看著不遠處停下腳步的幾人,尷尬一笑。
劉洛水這才鬆開了蘇春生的手掌,只不過下一刻便騰的一下紅了臉頰,站在後方一動不動。
對面的趙山河這才從了一口氣,大步向前,走到了蘇春生的身邊,擠眉弄眼的咧嘴一笑,然後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害羞的劉洛水,清了清嗓子,道:「春生,為師今日做的不對。你那位蔣豐師弟也意識到自己錯了,所以就想著來給你道個歉,畢竟都是一家人,沒什麼說不開的。」
蘇春生有些不解,而站在身後的劉洛水則是猛然抬頭,一臉驚喜。
「狗日的,你那位胖子朋友不是啥簡單角色吧?竟然直接把我們給轟出來了,說我們沒眼力見,惹了不該惹得人,活該睡大街,臨走前還狠狠的敲詐了我們一筆銀子,這世道……」
趙山河頓時又罵罵咧咧起來,
至於趙山河身後的肖鏘和吳鋒兩人,都是相視一笑,絲毫不以為意一般。只有那蔣豐,低著頭,加上夜色漸濃,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