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打不打
樓外樓的恢弘大殿之中，原本那在公孫世家地位不俗的老祖們，此刻竟是都嘩啦啦的跪倒一片，神色之中有激動有興奮，更是有人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而站在玉石高台之上的那公孫王策，更是張了張嘴，愣是半天沒能說出話來，最後才略顯哽咽道：「老祖宗……」
顯然，這位突然出現在了這座大殿之中的老人，對於眼前的這些人都不算是陌生，甚至身份地位足以讓這些在場的老人都心生敬畏和嚮往。
這位如同狂風一般出現在了此地的老人，只是輕輕一笑，略顯感慨的看了一眼那神色激動的公孫王策，又轉頭看向了那些跪在大殿之中的老人，輕輕喃喃道：「都老了啊。」
在場之人，大都看起來有甲子高齡，可是面對這位同樣看起來不小的老人，卻都也只是跪在地上，始終不曾起身。
「家族之事，本來不想插手。可是如今有人要欺負到我公孫世家的頭上了，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了。所以，既然我來了，你們就放心好了。」
老人呵呵一笑，轉身拍了拍公孫王策的肩膀，笑眯眯道：「你個小兔崽子，倒是挺能惹禍的。也就是我趁著那位打盹的功夫前來給你擦屁股，以後自己掂量著辦啊。」
公孫王策苦笑不得，最後只是重重點頭。
公孫世家家大業大，如今在整個傲土神洲之中，恐怕都足以震懾一方。而能夠如此拍著公孫家族家主的肩膀，說出這樣的話來，恐怕這世間找不出來幾個了。
而眼前這一位，便是出自於公孫世家之人，也曾是上一任公孫世家的家主，更是帶著公孫世家從籍籍無名一躍成為三大黃金家族之一的武道狂徒，公孫衍！
也是這一位老人，才足以讓整個公孫世家的家主乃至老祖們，紛紛如此作態。
「行了，都起來吧。」
這位突然造訪的老人，大手一揮，便十分隨意的轉身坐在了先前那公孫王策坐過的位置之上。
在場的老人們，紛紛起身，所有人都神色炙熱，對於這位老人直接坐在家主之位的舉動，並未有絲毫的介意，就連公孫王策，也都是站在了一側，神色激動的看著這位老人，更多的是好奇。
公孫世家昌盛數百年，全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賜。而這位曾經以一己之力撐起了整個公孫世家的老人，卻在數百年前悄然消失，不見了蹤跡。有人傳聞，這位老人已經飛升，成為實打實的仙人，也有人傳聞，這位老人已經隕落身死，誰都未曾見過。可是在場之人卻很清楚，這位老人活過了數個甲子，早已經超脫了生死輪迴，決計不會輕易隕落。可是這些年來，老人卻一直都不曾見過蹤跡，所以眾人更相信前者。
如今，這位老人突然閃現在此地，讓眾人振奮之餘，更多的便是好奇這位老人究竟去了哪裡，難道是真的飛升了？
面對如此之態，那隨意的坐在了家主之位的老人公孫衍，卻只是伸了個懶腰，道：「數百年不見，家族倒是被經營的不錯，就是路走的太急，不過這未必不是好事。」
站在一側的公孫王策終於忍不住道：「老祖宗，這些年去了哪裡？我們還以為老祖宗您……」
公孫衍突然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神色肅穆厲聲道：「別問！」
公孫王策愣了一下，玉石台階之下的那些人更是滿臉不解。
公孫衍抬頭看了一眼南方，這才呼出一口氣，平靜道：「有些事情，不是你們該知道的。只要記住一點，這世間總有強人會更強。有些人屹立於雲端，俯瞰蒼生，制定規則。而世人生死輪迴，總逃不出那些人的博弈。」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有些駭然震驚。
只不過公孫衍卻並未細說，只是皺了皺眉頭，輕輕道：「時間不多了。」
說罷，公孫衍直接起身，轉頭看向北方，沉聲道：「小娃娃，還打不打了？不打我可走了啊！」
偌大的大殿之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可是接下來的迴音，卻讓在場之人都驚了一下。
「打啊，怎麼不打。好不容易逮住個抗揍的老王八，不打手癢！」
遠處，憑空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
而這個聲音，卻清晰的傳遍了整個大殿，看似聲音不大，卻讓所有的氣機都不由得動蕩起來。
這就是那位劍山之上的劍仙？
只是不等眾人回神，那坐在玉石台階之上的公孫衍便已經起身，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在場的老人們，道：「行了，打完這一架我就回去了，以後估摸著沒啥機會再出來了。你們都保重。」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了一下，那公孫王策更是滿臉狐疑和不舍。
卻見那本名喚作公孫衍的老人，拍了拍公孫王策的肩膀，輕輕道：「趙文正那老傢伙也不是啥省油的燈，以後離這種滿肚子壞水的讀書人遠一點。」
說罷，公孫衍便閃身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身形便漂浮在了天空之中，雙手環抱，抬頭北望。
——
嘉龍江邊，還未走出去多久的蘇春生和蕭天賜站在了原地，同時抬頭南望。
說出那句話之後的蕭天賜揉了揉腦袋，沒好氣道：「有個老傢伙護短的很，出來攪局。這一架打完，多半要被人罵了。」
蘇春生滿臉狐疑。
蕭天賜卻聳聳肩膀，轉頭看向了蘇春生，咧嘴笑道：「沒事，揍一個老王八還是有勝算的，不過劍山的那老頭多半臭脾氣要上來了。以後日子不好過嘍……」
「春生，想不想看看真正的九霄劍陣？」
蘇春生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九霄劍陣，自己自然不算陌生。如今自己的劍道，便是源自那座劍陣，難道不算真的？
蕭天賜這才哈哈大笑，伸了個懶腰道：「你要知道啊，九霄劍宗以九霄劍陣立宗，那個時候，這座劍陣，可是世間第一大劍陣，殺力無窮。你學到的，雖然不假，卻也少了很多東西。」
「如今，有這個抗揍的老王八冒頭了，也好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九霄劍陣。」
蘇春生壓下心中的震驚，重重點頭、
蕭天賜笑著點頭，漸漸收斂神色，抬頭看向南方，平靜道：「那你就瞪大眼睛看好了。」
說罷，蕭天賜身形猛然暴漲而起，直插雲霄。
蘇春生仰頭，神色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