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之後至少一個星期溫寧沒有再理過安風，早上安風出去時，溫寧已經不在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也是悶聲吃自己的，偶爾安風和她打招呼，她倒也是會回答，只是冷漠的和以前判若兩人。


  這天去上學，溫寧進了班，竟然驚奇的發現姜綺回來了，只是之前的長馬尾變成了蘑菇頭，幾個同學正圍著她說說笑笑，她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笑的還是那麼開朗。


  溫寧過去后，其他人才漸漸散了，姜綺擺弄著她的厚劉海，然後問她，「怎麼樣？我這頭髮好看嗎？」


  溫寧點了點頭，雖然不如馬尾時清爽，英氣，但是倒也多了點小女生的軟萌，「挺好看的，怎麼突然想剪頭髮？」


  姜綺嘆了口氣，笑意也淡了，半晌才說，「放學跟你說吧。」


  這時候沈堯背著書包從外面進來，一眼就看見了那邊的姜綺，站在門口停了一下，眉間皺的能夾住蟲子，走過來后問姜綺，「你幹嘛剪頭髮？」


  姜綺瞪著眼睛，那樣子像個炸毛的公雞，「關你什麼事？！」


  她這一嗓子出來，把溫寧和沈堯都嚇住了，姜綺什麼時候對沈堯這樣過，從來都是溫聲細語的，真是當孩子一樣哄。


  沈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最後把書包扔在桌子上轉過身不再看她了，姜綺看著他的背影還在那運氣呢。


  晚上放了學，兩個人去了學校對面的自助餐廳，姜綺指揮著溫寧夾東西，兩個人一陣忙活，最後還是服務員看不下去了提醒她們，「吃不完浪費可是要罰款的。」說著指了指牆上的公告。


  這下兩個人有點傻眼，溫寧是第一次吃自助餐根本就不懂規矩，姜綺是光顧著拿完全忘了，這會看著一大桌的東西就犯了愁。


  溫寧想了想，說，「要不然把蘇予溪叫來吧。」


  姜綺一拍手，「對啊！我怎麼就把她給忘了，我給她打電話！」


  溫寧能想起蘇予溪，主要是她的飯量實在是驚人，曾經有一段時間，她只要看見飯就會想起蘇予溪，她還嘗試了一下想吃一鍋飯試試，結果吃了三碗就吐了半宿，又被安風罵了半宿，簡直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很快蘇予溪就來了，對吃的她是行家，有了吃的東西她連話都懶得和她們說，如果不是必須說話，她就只顧著吃。


  姜綺看著蘇予溪往嘴裡放吃的，一口一口又一口，東西倒是漸少，她肚子不見大，那胃就像是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最後忍不住也吃了幾口，「我看她吃東西就餓，結果自己吃兩口就膩歪。」


  溫寧點頭，非常贊同的說，「我也是。」


  又吃了一會兒，溫寧一抬頭，就看見姜綺在劈里啪啦的掉眼淚，嚇的她勺子都掉了，「你怎麼了？飯這麼好吃嗎？」


  姜綺差點被她氣笑了，擦了一把眼淚說，「好吃個鬼，我失戀了！」


  「啊？」溫寧的腦袋根本跟不上她的話，「你什麼時候和沈堯在一塊的？」


  她這麼一說姜綺剛擦乾淨的眼淚又流出來了，哭唧唧的說，「24秒，我的初戀就只有24秒，C你妹的沈堯！」


  一直吃東西的蘇予溪抬起頭，有點為難的說，「那不行吧，好歹是他妹。」


  「吃你的！」「快吃吧！」


  蘇予溪被兩個人一吼，聳了聳肩，繼續消滅桌子上的食物。


  姜綺這才講起這些天來的事，其實她喜歡沈堯，也從來沒有藏著，沈堯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更何況很早之前沈堯也是喜歡她的，只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沈堯才要和她拉開距離，不過感情這個東西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女生追男生總要簡單一些，姜綺秉持著只要我主動，我們之間就會有故事的理念，一直追沈堯。


  於是在上個星期，那天放學回家的時候，到了家門口沈堯同意了，為什麼姜綺說她的初戀只有24秒呢？因為她為了紀念這一天，兩個人分開后專門看了一眼時間，從門口跑回她家，再到接沈堯的電話，整整24秒。


  沈堯說的也很簡單，「要不還是算了吧，我要學醫，咱們還是不太合適。」


  姜綺差點沒被他氣瘋了，你要學醫就學醫，跟合適不合適有什麼關係？所以她氣急了，拉開窗戶就沖著對面喊了一句沈堯我C你大爺！

  結果沒過兩分鐘她媽就從外面衝進來了，拿著枕頭對她進行了一番教育，姜綺悶在被子里咬著枕巾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說什麼也不肯去上學，她媽問她怎麼了，她總不好說是失戀了，就說肚子疼。


  她媽是看穿了她的小伎倆，就說行吧，上醫院。姜綺這時候屬於是下不了馬了，而且肚子還真有點疼，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她媽去了醫院，結果一檢查，還真有病，就把闌尾給切了，姜綺又嚎了一兩小時，把她媽也心疼壞了。


  講完這些，姜綺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鄭重的說，「我告訴你們，雖然我剪了頭髮，但是我是為了告訴我自己！要努力！不能被他看扁了！他學醫怎麼了？我是不如他學習好，但是我就不信還有兩年，我就追不上他！他考哪個我就考哪個，這輩子我跟他沒完！」


  溫寧看著她鬥志昂揚的樣子，心裡卻是另一番滋味，既羨慕她對感情的執著，又擔心她會再受到傷害，可是再想想，沈堯可能只是顧慮的多一些，不代表不喜歡她，至少他同意過，而她自己呢？安風始終喜歡的是別人，而且她也沒有姜綺那樣的堅持，她就像一隻烏龜，在遇見危險，受到傷害的時候，會把頭縮成堅硬的殼裡。


  放棄安風代表著她放棄了這麼多年來的習慣，她要活生生的把這個人扯出自己的生活，就像安風之前說過了，她始終都是一個人，不可能依附另一個人一輩子，那樣對兩個人來說都太累了。


  夜裡，安風口渴從房間出來，到了客廳隱約聞到了一股煙味，接著是一陣咳嗽聲，他打開燈，就看見溫寧站在陽台抽煙，當即一股怒火就涌了上來，把手裡的水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你什麼時候學的抽煙？」


  溫寧被他嚇了一跳，之前又被煙嗆到了，這會流著眼淚掐了煙，根本說不出話來，她只是想起徐瑤說煙能麻痹自己，才想試試，結果她根本受不了這個味道。


  「喝水喝水！然後去漱口，快點！」安風拿來水給她灌了下去，溫寧趕緊跑去衛生間，嗓子里一陣噁心，還是吐了。


  安風站在外面冷眼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溫寧回頭過，兩個人對視，她擦了擦嘴，「你不喜歡煙？」


  安風皺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見我抽過？」


  溫寧哦了一聲，「那是我誤會了，對不起啊。」


  她說話怪裡怪氣，安風不想理她，只當做她在發神經，轉身回了房間，連水都沒有喝，溫寧坐在衛生間好一會兒，才回去的。


  第二天安逸過來，帶過來一堆蔬菜和肉食，兩個孩子都還沒放學，他就主動做起菜來，隨著溫寧長大，她對做菜越來越精通，尤其是湯褒的好，一點也不比外面的大廚差，很多時候他過來也都不用忙了。


  溫寧和安風回來，飯菜都已經做好了，安逸招呼他們去洗手之後吃飯，飯桌上，安逸想起下個月的伙食費還沒有給溫寧，就拿出錢包，數了錢出來。


  「這些先拿著用，過幾天我再過來拿一些。」安逸說著話，把錢遞給溫寧。


  溫寧這一次卻沒有接，見安逸奇怪的眼神，她舔了舔嘴唇，想了一下后才說，「叔叔，其實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難得她有要求，安逸收回錢，點頭，「好啊，什麼事呢？」


  溫寧說，「我參加了一個社區義工的活動，以後對我上大學也會有好處，而且我也希望我能夠儘力多幫助一些人。」


  安逸一聽，「這是好事啊，我很贊同你的想法。」


  溫寧又說，「可是這樣一來的話，我就沒有辦法再做飯了，之後高二的課程也會很緊張，我想全力撲在學習上，所以您能不能請個保姆？」


  她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而且說法又合情合理，安逸肯定沒有拒絕的理由，本來以前的時候，他也是準備請保姆的，不過安逸還是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見安風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敲著桌子，最後還是點頭，「沒問題，在這邊請阿姨的話還是很容易的，這個你就放心吧，明天我就去中介找一下。」


  「謝謝叔叔。」溫寧微微笑了笑，之後三個人接著吃飯，飯桌上就安靜了下來。


  安逸走後，溫寧在廚房刷碗，安風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卻根本沒看進去東西，等溫寧出來，他才回過神，「溫寧。」


  溫寧看向他，「怎麼了哥？」


  安風心裡猛的一抽，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想了半天的話到了最後全被這一聲哥給堵回去了。


  見他這樣看著自己，溫寧突然有一種很舒爽的快意，後來她才明白，原來這就是報復的快感，她說，「沒事的話我就進屋寫作業了。」


  安風當然沒說話，甚至快她一步進了房間，反手狠狠的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