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林牧野篇
從家裡出來,遇見徐瑤讓林牧野很意外,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你和溫寧分手了。」
林牧野微微皺眉,對她這種肯定的語句表現出了不滿,奈著她是女生才沒有發火。可也不想再理她,提著垃圾走繼續向前走。
徐瑤跟在他的跟后,並沒有因為他的無視而退卻,反倒是冷淡的說,「你拿了安風的錢。」
林牧野這回忍不住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早就已經讓他的大腦在超負荷的運轉,這會徐瑤還來找他的麻煩。
他把垃圾袋扔到地上,轉過身怒視著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瑤雙手插在口袋裡,消瘦的身材使她看起來比實際身高要更高一些,她平靜的說,「我可以資助你。」
林牧野瞬間眉頭皺的更緊,雖然他才大一,不過這段時間在外面兼職,也讓他懂得了很多事情,「說清楚。」
「我要包養你。」
這種讓人震驚的話,徐瑤卻說的面不改色,好像在說這個菜不錯,那個也還可以,林牧野覺得他是遇見是瘋子,撿起垃圾袋扭頭就走。
徐瑤說,「安風給你的5萬塊錢,在交了醫院的費用之後,也是所剩無幾,以你奶奶的情況,我不說你心裡也該清楚,過了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你的錢,杯水車薪。」
林牧野咬著嘴唇暗想著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全當徐瑤在放屁。這是他和徐瑤第二次說話,第一次是在之前的聚會裡,因為溫寧的關係,他對徐瑤的印象一直很不好,從來也沒想過會跟她有任何交集,所以這次徐瑤主動來找他,讓他很詫異,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徐瑤的話。
「我知道你在學校的成績很好,可以拿到獎學金,不過……」
徐瑤的話還沒說完,林牧野就突然轉過身,他不想再聽徐瑤扒他的家底,「你是因為寧寧的關係,才來找我的吧?」
徐瑤點點頭,似乎根本不在意被他戳破。
這完全在林牧野的意料之中,他不想對一個女生說粗話,所以他很平和的說,「我和寧寧分手是我的原因,我不可能讓你拿我去報復她。」
徐瑤聽著他這話,卻只是笑了笑,林牧野不明所以,徐瑤說,「你奶奶的情況在家裡休養情況只會越來越差,雖然人上了年紀都會死,不過你也不想她就這樣……」
「閉嘴!」
林牧野被氣的雙手死死握拳,他沒想到一個女生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徐瑤卻不在意,「我只是實話實說,雖然不好聽,你再考慮吧。」
因為這件事,林牧野被氣的半死,奶奶回到家后,因為年紀的原因,又做了手術,情況確實非常不好,爺爺之前精神還不錯,可這段時間的折騰,也讓老人很消瘦了許多,再這麼下去,對兩個老人都不好。
學校那邊要考試,導師已經催了他幾次回去,林牧野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幾次在夜裡睡不著的時候,拿著手機都想給溫寧打電話,想和她訴說自己的苦楚,可他心裡明白,在他接下安風錢的那一剎那,他就和溫寧再也沒有關係了。
不僅僅是因為他答應了安風,更因為溫寧在知道這一切后,她一定不會原諒他,林牧野抱著腦袋無聲的向牆上撞了幾下,才減輕了一些痛苦。
而幾天後,讓他自己也沒想到的是,他最後還是答應了徐瑤。
他想在回學校前搬個新家,讓老人們住的地方好一些,再請一個保姆,因著他家沒什麼東西,所以在搬家的時候很輕鬆,房子不算太貴,地段也不好,好在是樓房,不像在原來那裡那麼潮濕。
而保姆的價格實在是高的離譜,尤其是做護理的,他現在身上的錢哪裡還夠,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奶奶又突然昏迷進了醫院。
醫院的護士們見到他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拿著單子出來的時候,直接塞進他的手裡,多餘的話已經不用再多說。
林牧野這個時候是真的沒辦法了,他蹲在角落裡瑟縮著,想死的心都有,拿出手機看著裡面的號碼,卻不知道該打給誰。
徐瑤趕到醫院時,林牧野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她抽出他手裡的單子去交了錢,回來后她站在他面前,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林牧野抬起頭,想了很久后才說,「我有一個要求。」
「別和我談條件。」徐瑤拉起他,兩個人出了醫院。
後來當兩個人坐在一起,徐瑤跟他一條一條講著她會給他多少錢,他需要做什麼的時候,林牧野才真的體會到包養兩個字的意義,那種明碼實價被一一羅列出來。
很多年以後他問徐瑤,「你那個時候單純是為了報復溫寧嗎?」
那時候的徐瑤和以前一樣,沒有被生活沖洗過的樣子,還是一樣的頹廢孤獨,只是喜歡靠在林牧野的身上,沒事的時候點上一根煙,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她說,「不是。」
回到學校后林牧野和溫寧分了手,溫寧一次也沒有找過他,他很失落,也很難受,他一直都知道溫寧喜歡的人是安風,儘管他們已經分手,林牧野為了能讓溫寧安心在他身邊,不斷的給她描繪著兩個人的未來,溫寧缺乏安全感,他又何嘗不是,只是沒想到,說了一萬遍的承諾,最後先放手的還是他。
太陽落山後林牧野和同宿舍的室友在小操場打球,他現在沒有心情去做兼職,只想用這種方式把心裡的苦悶發泄出去。
室友們還不知道他和溫寧分手的事情,偶爾還是會調檻他們,林牧野做不出任何錶情,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已經分手了,他想就讓他們這樣以為吧,這樣好像他還和溫寧在一起一樣。
很快徐瑤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她居然出現在小操場旁,見到徐瑤給他擦汗,舉止親密,室友這才知道他和溫寧分手了。
反正最大的莫過於白諾,他看著兩個人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你們……你們可真怪。」
等其他人都走後,林牧野有些惱火的看著徐瑤,徐瑤卻無所謂,她抱著林牧野抬起頭,像是逗小孩一樣的說,「怎麼,生氣了?」
見林牧野不說話,她笑著又說,「還對溫寧有幻想?死了這條心吧。」
林牧野眉頭皺的更緊,徐瑤墊起腳去親他,被林牧野側臉躲過,他不喜歡和徐瑤有這樣的親密接觸,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之後溫寧突然出現出乎他的意料,她發瘋似的去打徐瑤,把林牧野嚇了一跳,很快冷靜下來后把兩個人分開,他看著溫寧的樣子,心裡非常痛苦,在溫寧一遍遍的質問他時,他沒有反駁一句,他還有什麼資格再去解釋。
溫寧徹底對他死了心,林牧野因此好幾天沒有理徐瑤,她臉上被溫寧抓傷了一道,看起來滑稽又可笑,林牧野卻覺得心裡很痛快。
徐瑤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卻不戳穿他,出去吃飯的時候,徐瑤說,「搬出來住吧,我找了個房子。」
「不去。」
他拒絕的很痛快,徐瑤抬頭看他一眼,「就明天。」
雖然說現在大學生在外面合租房子的很快,可林牧野卻不想讓別人議論他和徐瑤,再加上徐瑤命令式的口吻,讓他十分難堪。
「你想住就自己去住,不要拉上我!」喊完這嗓子,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帶著嘲諷說,「你是看見安風過來了?知道安風和溫寧住在一起,你心裡不平衡了?你做了這麼多壞事不也沒拆散他們嗎,你還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瑤甩了一巴掌,林牧野瞪著她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徐瑤冷眼看著他,「我們兩個彼此彼此,就別比誰更慘了。」
這一句話比剛才她打在林牧野臉上的巴掌還要疼,她就是能那麼容易就戳穿他,而且可以在他的傷口上肆意的撒鹽。
安風和溫寧兩個人兜兜轉轉這麼多年,林牧野一直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在看著,在徹底出局后,他很明白他給溫寧帶來的傷害,也知道她以後都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了。
雖然他和徐瑤是包養身份,但是兩個卻沒有發生任何實質上的關係,更像是徐瑤無聊時用來解悶的,沒事陪著她看看電影逛逛街,偶爾喝個一醉方休。
直到大三,溫寧離開學校后,林牧野心裡才漸漸放下,他想這樣也好,只要看不見,就不會再一直想念了,不去打擾她,過彼此各自的生活,這才是對的。
徐瑤的父母做生意都很忙,對她都是放養式的教育,兩個人每天都在一起,徐瑤對學習一點興趣都沒有,只要考試之前為了不掛科才臨時抱佛腳,而那個佛腳就是林牧野,每到那個時候,林牧野就覺得徐瑤包養他,其實就是為了考試之前給她補課的。
兩個人在一起這兩年,他都看不透徐瑤,不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有一天徐瑤又在發獃,他問,「你真的喜歡過安風?」
徐瑤扭頭看了他一眼,「廢話。」
他又問,「安風喜歡過你嗎?」
徐瑤冷笑一聲,回問他,「溫寧喜歡過你嗎?」
林牧野被堵的說不出話來,氣的轉身回去複習資料去了,答案是不言而喻,溫寧沒有喜歡過他,而安風,也沒有喜歡過徐瑤。
他突然從房間里探出頭,對著徐瑤吼道,「你當時不會是可憐我吧?」
徐瑤看著他勾了勾嘴角,動作嫻熟的點燃一根煙,愜意的抽了起來,林牧野對著他豎起兩根中指,「法克!」
徐瑤看都沒看他,回了句,「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