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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事有蹊蹺

  年韻本是順口,但是見宇文昊眉間似有不滿,到口的「是啊」兩個字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強硬的反問宇文昊,「你不也欣賞他嗎!」


  換言之,她對張堯,和宇文昊對張堯是一樣的欣賞。


  若是宇文昊莫名吃這乾醋,那就只能說明,宇文昊對張堯也有這乾醋的心思。


  見年韻機靈的回答,宇文昊便不再多想。


  「父皇一直抓不住威遠侯府的錯處,皆是因為威遠侯府謹慎的讓外家操縱,外家出事威遠侯府可以輕易的一推乾淨。張堯夫婦並未遠離,而是到了豫州,到了找了豫州的巡按司府的陸大人,暗中調查丘家的事情。這張堯也是個人才,陸大人早年與當時的鄒國公府有過過節,才被下調豫州,張堯不求名利,只求人手,從丘家入口。」


  丘家,那犯的事兒可就多了。


  說來也是時候,從前是鎮國公府,許多人看在國公府的面子上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國公府被削了爵,也算是牆倒眾人推,上頭也怕查下來追當初蒙眼之責,所以對丘家也沒了庇佑。


  而在這個時候,丘家絲毫不知收斂,逼死了豫州的一家三口,此事正好被陸大人所拿。威遠侯府本想摘個清楚,撇清丘家的關係,可是宇文昊順口說了一句自己見過丘雲生當初奪人妻償債,還賠了一個玉佩給丘雲生的事情。


  「那丘雲生是個蠢笨的,你既說了極品的羊脂白玉天下難得,他竟還安心的放在身上把玩。」年韻盯住了細節。


  宇文昊掂了掂腰間失而復得的玉佩,年韻說對了,也正是因為這一個玉佩,眾人才不敢再對威遠侯府有所包庇,深查之下,發現威遠侯府不僅僅是賣女求榮,還私下賄賂朝堂官員,這個罪名對於一貫行儉樸之風的皇室祖訓來說,就嚴重了。


  年韻順藤摸瓜聯想到,「你送那玉佩的時候是不是早就有的準備了?」


  「嗯……」宇文昊也沒有否認,「威遠侯府祖上榮耀,祖帝開國不易,對開國功臣都很是庇護,若是當日我直接顯露身份,只能治理丘家,若是追責威遠侯府,就會說皇室數典忘祖。當日我並未追究,又體恤百姓,這樣言官才無說辭。」


  年韻抿緊了唇,這宇文昊的心思啊,果然是很深沉的。


  他既留下玉佩早有準備,那也可以說張堯的事情未必沒有他參與,否則張堯又怎麼會知道到豫州找陸大人呢?

  只怕是宇文昊一早就想收拾威遠侯府,但是沒有足夠的證據,自己出手又容易被人構論這才如此婉轉,思及至此,年韻倒是忍不住打了個顫,宇文昊心思深沉,對她溫和,可是到底骨子裡還是有作為一國太子的智慧,只怕她所想掩藏的,早已被他看透,只是裝作不知。驀的想到那一日東宮來的刺客,宇文昊剜了那刺客的眼,還要帶她去看的事情。


  「怎麼?」宇文昊見年韻沒有高興,反而是面色奇怪,問了一句。


  「沒什麼呢!」年韻抬頭,對著宇文昊諂笑,「太子表哥下了朝,該是餓了吧,現在就讓宮人傳膳吧!」


  她能蹬鼻子上臉,但是可千萬不能踩著底線招惹宇文昊不快,否則這人腹這麼黑,搞不好某一日就喂她苦果子吃,她還得笑著咽下去。


  「好。」宇文昊頷首。


  年韻蓋過自己的裙擺,等宮人上膳,今兒個她讓小廚房準備了涮鍋,涮鍋是南方才有的習俗,不過冬天漸近,暖暖胃。宮人剛擺上,古義就前來回復了,「太子,南侍衛回來了。」


  年韻剛拿起筷子,看著宇文昊,宇文昊也看了她一眼,沉聲道,「讓他進來。」


  南若這才進來,掃了年韻一眼,跪下,「屬下幸不辱命,平安將汾陽王世子送回梁州。」


  年韻這才知曉宇文昊派南若去做了什麼。


  汾陽王世子為救她和母親身受重傷,可是她原本就處在風口浪尖,要感謝南陽王府和皇室自然會送去謝禮與厚賞,倒不是她可以關心的,現下聽到,也知道耳邊拂過的風,響了一些。


  「梁州到臨淄來回不足一月,你耽誤了兩月,可是有什麼意外?」宇文昊見年韻的神情,心下安了一些,才質問南若。


  算了算時間,南若一向恪盡職守,若非意外不會耽誤如此之久。


  南若看著年韻,倒是欲言又止,但見宇文昊並未讓他避開的模樣,才拱手繼續道。


  「屬下護送汾陽王世子,太醫隨行,一路上倒也平安。只是屬下到了梁州,路上有所耳聞,覺著事有蹊蹺,覺得要告訴太子。」


  年韻卻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你有何發現?」宇文昊從不質疑南若的本事。


  「汾陽王麾下有四郡,分別是梁州、魏興、上庸、東荊,四郡皆是富饒之地,在汾陽王的管轄下更是蒸蒸日上,蹊蹺之處在於,可是附近的七洲八郡,都對汾陽王口碑極高,人人口中皆道汾陽王的好。」南若開口,「先帝在世時,挑了四郡予汾陽王做藩地,四郡皆是富饒,所以汾陽王不必有所擔憂,可是周邊的地方也有臨魏之地和窮困災地,多生波折。屬下打聽到,汾陽王暗中救濟各郡不少,以汾陽王府的名義,低調行事。屬下就是因為混入其中打聽,才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是也算有所收穫。」


  年韻蹙眉,汾陽王有異心是早的,早的時候爹爹還說過,若是汾陽王真的有所動作,那拿下汾陽王也就正大光明了,可是近幾年汾陽王安分了不少。


  宇文昊的眉目緊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汾陽王刻意籠絡民心。」


  「事實就是如此,近年來汾陽王低調行事,安分了不少,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南若蹙眉,「皇上以為汾陽王是想起兄弟之情,所以打消了心思,但是在屬下看來不是。那七洲八郡的百姓,私底下也有議論,議論先帝立太子之事。」


  說實話,不僅僅是百姓,便是年長一批的言官也有所諫言。


  當年汾陽王出生后,後宮中許久再無其他子嗣,太皇太后逼死了汾陽王的生母,遲遲不答應立汾陽王為太子,后又一壺情酒逼迫先皇寵幸先後,才有現在的齊孝帝,先帝戰死後,老一批的言官拚死諫言讓汾陽王登基,可是太皇太后憑藉強大的家族背景,偏偏壓了下來。


  還讓那一批言官通通告老還鄉。


  太皇太后謹遵祖制,對於祖帝的記憶深刻,所以不肯輕易修改,若是破了祖制,那之後庶皇子也可議儲,豈不是叢生是非。


  「而現在,當初汾陽王世子追求太子妃的事情,在梁州更是人人所知,汾陽王世子在七洲八郡的聲望僅低於汾陽王,太子妃身份高,配得上汾陽王世子。現下太子大婚,汾陽王世子為就太子妃而重傷的事情先一步傳回了七洲八郡,事情便上升到了是皇上忌憚汾陽王府,所以棒打鴛鴦。」南若開口。


  宇文昊和年韻皆是有些不自然,年韻本以為這只是一出苦肉計,可是現在看來只怕事情不簡單。


  宇文昊亦是搭著眸子。


  南陽王妃被拐,汾陽王世子重傷,背後獲利的人到底是誰,現在已經清晰,事情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皇室如一尊江上行走的領航舟,百姓猶如水一般眾星拱月的合舟前行,可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汾陽王心思縝密,莫不是在下一盤大棋。


  「太子……要不要告訴皇上……」


  宇文昊沉思了許久,蹙眉道,「汾陽王既然籠絡民心,證明他在意祖制或尊先皇之言,沒有起桿為王,說明他也不想背上罵名。」先皇寵愛汾陽王生母,臨死之前給予汾陽王肥沃的封地,便是知道汾陽王的身份,是不可能立為皇,所以先皇也尊祖制。


  齊國如今雖仍有內患,但是大致往好的發展,自父皇正式獨立治朝以來,戰戰兢兢,寧肯委屈自己,也唯恐天下人道他是非,如此明君,齊國焉能不好,所以汾陽王若是有所異動,還是會為民所指,除非……


  他意圖讓父皇背上罵名。


  可是如此一來,必然要提醒父皇,不能太過於心軟,可是如何提醒?


  「好了,南若一路奔波辛苦,不如休息幾日,放個假。」年韻見二人面色都嚴肅了起來,擺了擺碗筷,吩咐道,「欺雪,讓小廚房給南侍衛備些小菜。」


  「不用……」南若惶恐道,「屬下卑賤之身,哪兒能讓太子妃如此費心。」


  「南侍衛辛苦,自然要好好犒勞。」年韻甜甜一笑,伸手在桌底下掐了宇文昊一把。


  宇文昊才回過神,輕咳道,「既是太子妃賞你的,你就收下吧。」


  南若這才鎮定的收下,「屬下謝太子,太子妃恩賞。」


  南若退下,年韻自覺的為宇文昊夾菜,「快吃吧,湯都快滾幹了。」


  宇文昊倒是有些意外的看著年韻,他以為年韻單純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不想年韻也會行這種犒賞之事,忍不住道,「南若辦事有功我自會賞賜,你這等小恩小惠是想收買人心?」


  原本只是玩笑話,卻不想年韻是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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