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太子小氣
鈺霄院的書房內,宇文昊聽聞年韻來了忙合上了手中的冊子。
因著那晚的事情兩個人都拉不下臉面去找對方,這一僵就是小半月,聽到年韻來,宇文昊的心頭跳了一跳,也都準備好了了說辭。
年韻進門的時候,頓了一頓。
壓住心底的難過,努力讓自己臉上堆著笑,這才踏入書房。古義看見年韻身後的一眾宮女,眉心跳了一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臣妾參見太子。」年韻吸了口氣,朝著宇文昊行禮。
宇文昊盯著那張小臉,只覺得清瘦了一些,聲音也不免得帶了一些柔意,「可是宮人伺候的不好?小廚房懈怠,本宮看你似乎瘦了些?」
年韻心頭一酸,她真心不想宇文昊去碰別的女人。
你是太子妃,太子選擇了你,是太子喜歡你,可是成婚後夫妻之間相處不合也是正常,你若是不得太子喜歡,就該大方些,做好一個太子妃應該有的職責。
想到皇后的話,年韻又只能咬緊了牙根。
那一晚是她踹下了宇文昊是她不對,可是宇文昊頭也不轉的離開焉不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她不能伺候宇文昊,又怎麼能獨佔宇文昊?
想清楚之後,年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道,「宮人照顧的極好,太子不必擔憂,今日臣妾來是有一事想問過太子。」
年韻一口一個臣妾,聽的宇文昊極不順耳。
但抿了抿唇,還是問道,「有何要事?」
年韻側過身,對門外道,「你們都進來。」說著,一行青的白的綠的紅的紫的,各有千秋的宮女便進來朝著宇文昊行禮。
年韻都是往姿色好了挑,半點兒也不敢委屈宇文昊。
「你這是做什麼?」宇文昊手一緊,眉間已見慍怒,卻強壓著怒意,盯著年韻。
年韻心頭一跳,倉促下跪,一閉眼睛將心頭練習過千百遍的話一吐而出,「臣妾無能,不能侍奉太子,所以臣妾特意卻儲秀宮挑了人,太子看看可有喜歡的,若是有,臣妾便讓她們即日起侍奉太子。」說這話,年韻可是繃緊了身軀,才沒讓自己委屈的落淚。
年韻話一說,門口的古義一拍腦袋。
完了完了,太子妃作了個大死,這東宮只怕不好過了。
宇文昊臉色瞬變,情緒黑的讓人方才還喜滋滋的宮女,現下都緊張的不敢出聲,年韻亦是不敢抬頭去見宇文昊,怕見到他生氣,更怕他開心,無論哪一個,年韻都感覺心上插了無數把鋼刀一樣。
半晌,宇文昊才強忍著理智,冷靜的從牙縫中蹦出四個字,「年韻,你行。」
年韻僵著身子,不肯看宇文昊的面容,咬牙道,「這是臣妾應該……」做的。
「滾出去!」
宇文昊一把抓起了筆筒朝著年韻身旁砸了過去。
聽到怒吼,年韻更是怕急了,顫抖著手提起了裙子,仍舊不敢抬頭,「臣妾遵旨。」慌慌張張,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腳還是不是手腳,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書房,臉上冰涼涼的一片,再踏出書房的那一刻,才敢抬手去抹。
天上大雪紛飛,這一刻的東宮,好似比往日都更冷,興許是雪落到了房瓦上,冷意也跟著傳染了東宮的每一個人,書房更像是冰窖一樣,宮女驚恐而散,古義和南若半寸不得近,太子妃惹怒了太子,現下誰進去誰找死。
欺雪扶著手腳冰涼的年韻回了房,心下不知如何說,太子對郡主上心,郡主如此做必然會傷了太子的心,而且明明郡主也是難過的,怎麼偏偏就狠的下心來做這件事?
可看到自家郡主縮在床腳不住的哭,欺雪也只能遞過帕子,不忍道,「郡主如此做,可是傷了太子也傷了自個兒。」
「我……」聽到宇文昊發怒,年韻如何不知,抬頭時一雙杏眼腫的不行,看著欺雪語帶顫抖,「我做不到……」
做不到做一個合格的太子妃,更做不到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政事不能輔佐,宮事不能操心,房事不能伺候。
她怕極了……
她做不到,做不到像自己原來那樣說的成為一個合格的太子妃,又做不到答應宇文昊的,能夠堅持自己不往他身邊放女子,她就像是一桿舉棋不定的稱,現在不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她知道自己傷了宇文昊的自尊心,可是……可是她不想的……
宇文昊生氣了,她難過,也更怕了。
欺雪心疼自家郡主,但不知為何又心疼太子,忍不住道,「郡主為何不願意伺候太子?」
年韻止住了眼淚,半晌才憋出兩個字,「難受……」
欺雪沒有經過人事,但那天晚上郡主出了血,也猜測的到是怎麼回事,便道,「為太子生育子嗣,賜封太子,是郡主的職責。太子為了郡主排除萬難,只立郡主為太子妃,更許下皇長孫只會是郡主所出的諾言。現下郡主往太子身邊堆人,奴婢倒是覺得太子廢了那麼大的心思,得不到回應,更是讓人同情……」
年韻還微微的抽泣著,「可是……可是真的難受……」
欺雪不知如何說,一咬牙,倒是說了個狠決的,「房事不過一事的,郡主不喜歡,忍一忍就過去了,只要郡主誕下皇長孫,郡主便是盡了職責了……」
年韻一僵。
連欺雪都說出了這番話,是她確實做的錯了嗎?
好像也是,哪個夫妻成了親不行房事的……
忍一忍,她已經很久沒有忍過了,在益郡不需要她忍,在皇宮宇文昊也處處護著她,有仇就給她報了,她有多久沒有忍過自己都記不得了。
「我……」年韻抿緊了唇,來月事了,方才一番擔驚受怕現在腹中絞痛,咬牙道,「你先出去吧……」
「那奴婢讓小廚房給郡主熬些生薑紅糖水。」
欺雪退下后,年韻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另一邊,古義和南若遲遲不敢有所動作,是一直等到宇文昊開口,才敢讓人進去收拾東西,只見自家太子雙眸緊閉,捏著眉心,十分苦惱。
宇文昊心頭十分不舒服,他想了那麼多法子,可是年韻一個動作就把他打趴下,現在他也不知道年韻心頭到底怎麼想。
古義想了想開口道,「太子,方才太子妃除去的時候,奴才是看著太子妃,似乎是哭了……」
「哭了?」聽到這話,宇文昊倏的睜眼,蹙眉道,「她有什麼好哭的?」
人是她自己送的,她既然做出這等事情,就應該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何況他也沒做什麼,那筆筒也沒砸到她身上,她哭什麼哭?
「奴才是覺得太子妃應當也是不願意的……」古義是個人精,挑揀了安撫宇文昊的話,「今晨皇後娘娘傳了敬事房的人,后又喚了太子妃前去,之後太子妃才去的儲秀宮。」
宇文昊動作微滯,蹙眉不悅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以往年韻可是天大的膽子,母后說了兩句,她就妥協了?
他不信。
古義聽宇文昊的語氣好了一些,才敢道,「興許……太子妃和太子一樣,不自信吧……」
兩個人半斤八兩,一個整天悶在書房,一個整天悶在卧房,不就是因為那一晚上不和諧的事兒嘛!
南若聽到這話,暗暗的朝著古義豎起了大拇指。
宇文昊被古義的話說的心頭堵塞,半晌后,沉聲道,「你們出去。」
「是。」古義和南若正準備退下。
宇文昊又補了一句,「喚初語過來。」
眼看著年關要到了,年宴也在籌備當中,東宮的氛圍說好不好,年韻像蝸牛一樣的蜷在東宮好幾日,一直到月事結束,心頭還有些猶豫,莫不如主動去找宇文昊求和認錯吧,像欺雪說的,忍一忍就過去了,等誕下皇嗣一切就都好了。
晚上欺雪伺候著年韻洗漱,輕聲道,「郡主這幾日沒睡好,奴婢給郡主點些安神香吧。」
年韻恍惚著應下,「嗯。」
欺雪便拿出了一根細長的檀香,放入了八寶檀香爐里,一股醉人的香味湧來,欺雪掩了掩自己的口鼻,吹滅了燈燭后才退下。
年韻躺在床上,心思複雜,好一會兒才闔眼準備休息。
房內香氣濃厚,卻不知為何感覺越來越熱,年韻怎麼睡都感覺渾身燥熱的難受,也覺得很渴,嗓子有些干,便想起身為自己倒杯水,卻不想腿軟的不成樣子,每走一步就感覺身上空的很,似乎在渴求著什麼。
嘎吱一聲,冷風襲來,年韻一個腿軟,眼看著要跌倒了,一隻有力的大掌扶著她的纖腰將她攬入懷中,年韻心下一跳,還未開口,櫻唇便被人堵住,力道之大,帶著一抹怒意,彷彿要狠狠的將她吞吃入腹。
夜翻閨窗,這種事情宇文昊不屑於做,卻為年韻破例了很多次。
他不知道這小丫頭哪裡來的魔力,就是偏偏逼的他無可奈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壞了規矩,原本是生氣的,可是懷中的人兒軟的像是一灘水,明知道是因為情香的緣故,卻仍舊忍不住極盡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