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殺人兇手
霎時間,場上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妃嬪們驚聲尖叫亂作一團,甚至有不少膽兒小的暈厥了過去。
隨後那刺客突然倒地,口吐黑血,瞳孔睜大,在地上顫抖了幾下就在沒有了呼吸。
皇恩浩蕩,眾目睽睽,阿比王子竟然被刺客偷襲,而這個刺客,就潛藏在御林軍中!
「傳太醫!」齊孝帝氣的發抖,怒目瞪紅,一掌拍在案几上,「查!立刻查!」
絲蘿沖了出來,抱著阿比王子,臉上滿是驚慌,口中喃喃的都是柔然語。
場面十分混亂,宮人們疏散著嬪妃。
宇文昊卻很冷靜,起身對一側的年韻道,「你先回東宮。」
「好。」
年韻也知道此刻不是她可以幫忙的。
走之前,年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年時勛的目光,始終是盯著看台不放。
而看台上的,是一應大臣。
年韻心下有些奇怪,但是眼下只能先離開這裡。
欺雪跟在年韻甚后,卻是不敢看那馬場上的血跡,對一般女子來說,著實有些嚇人了。
「這,這光天化日,何人膽敢刺殺柔然王子,這……」蘇貴妃被嚇白了臉,避諱的不看下面,跟在皇後身后,拍在胸口心有餘悸的模樣。
「這柔然王子在咱們齊國出了事兒,那柔然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我齊國豈不是……」懷了身孕的佳貴人,也出來看了,眼下附和著蘇貴妃的話討好道。
「住口!」皇后厲聲呵斥,抬了抬下顎,蹙眉道,「無論今日你們看見了什麼,回了後宮都給我斟酌幾分再開口。你們的職責是侍奉皇上,至於別的,用不著你們操心。」
「是。」佳貴人討好不成,反而落了個白臉。
年韻見狀行禮道,「母后,如此兒臣就先回東宮候著,若有吩咐,母后可隨時傳喚。」
在皇后應允后,年韻便上了轎,直接回了東宮。
回到東宮后,欺雪連忙給年韻倒了水,「郡主,這到底誰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刺,這也太膽大了。」
「就是因為是光天化日下,眾目睽睽中,誰也想不到還有人敢行刺。」年韻蹙眉。
握緊了手,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不過也盼著阿比王子無事,等著宇文昊回來告訴她事情的進展。
過了好一會兒,恣怡也匆匆趕了過來,「嫂嫂,方才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年韻點頭,以為恣怡說的是看見阿比王子被刺殺的事情,「看見了,方才你也在?我怎得沒有看見你。」
「不是!」恣怡神色緊張,「今日母妃身體不舒服,所以未曾去,恣怡侍奉母妃,所以去了遲了一些,去了才知道阿比王子被行刺的事情。可是等恣怡到的時候,阿比王子已經沒了,刺客的那一刀,正好扎在了阿比王子的心脈上,又快又狠又准,根本來不及救治。」
「當真?」
年韻一聽有些恍惚。
前不久才有過接觸的人,現下突然就沒了,就是普通人也會有些感慨,何況阿比王子的身份特殊,這下只怕柔然和齊國的關係,也會有所變化。如果齊國與柔然無法聯盟,那麼局勢就不好了。
但她與阿比王子甚少見面,倒是與絲蘿接觸的多些,前不久絲蘿才信誓旦旦的說要嫁給二哥,這阿比王子死在了齊國,絲蘿又會如何難過?
「恣怡只是覺得心頭有些難受,阿比王子在齊國出了事,若是找不到真兇無法給柔然王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怕我齊國也危欸。這等話,若是恣怡說給母妃聽,母妃必必不許恣怡討論,所以恣怡想來問問嫂嫂,可有何高見?」當日恣怡聽了年韻的話后,猶如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她貴為公主,可如今齊國時態不穩,國內局勢都有動蕩的隱兆,說的不好聽,若是哪一日齊國當真遭受戰亂,彈琴跳舞這等技能只能成為國拜成奴后,討好別人的諂媚之術罷了。
年韻搖頭,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二哥與阿比王子的關係極好,在阿比王子遇刺后又怎會冷靜的看著看台,看台上有什麼?
不過抬頭看向恣怡,反問道,「恣怡覺得如何?」
恣怡一聽年韻問自己,文靜柔順的臉上,似乎也是鼓足了勇氣,輕聲道,「恣怡覺得,刺客對阿比王子下手,是想破壞柔然與齊國的關係。只是今日能陪同阿比王子擊鞠的人,都是宮內的御林軍,怕是現在宮內已經混入了敵國細作,就要不得安寧了。」
頓了一頓,恣怡繼續道,「恣怡也是近日來才開始看策論和兵法,只能想到這些。」
「恣怡對這些很感興趣?」年韻有些詫異,恣怡一貫在德妃的保護下,不涉足紛爭,只需要知書達理守規矩,所以她能鼓足勇氣對她說自己的分析,顯然也是有心思的。
恣怡重重點頭,「那一日嫂嫂所說,是恣怡所為聽聞的,一直以來,尊祖制,後宮不得干預朝政,演變至現在,女子也只得持家,可是恣怡卻知道這國泰民安下已經醞釀著風雨之勢,恣怡不想再像從前那般坐井觀天。」
齊人祖上就應該是好戰的,後來受祖制和魏國的風氣影響,女兒家反都內斂了。
年韻點點頭,分析道,「你說的是很對,可是我看的卻不止這一點。能夠進入御林軍的人,必然是身家清白的齊人,我齊國重武,但是也知道這出一個細作會帶來多大的影響,這些年來都查的是很嚴的。而且今日這刺客在刺殺阿比王子后就自殺,不可能是利誘威逼,他是一個死士。」想了想,年韻補充道,「這個刺客不可能是個直接的細作,他背後一定有身份更高的人,這個人隱藏在齊國多年,對齊國對皇宮十分熟悉!」
她敢說,就算是汾陽王,汾陽王也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因為汾陽王是齊人,他有可能會藉助吐谷渾和魏國的勢來達成目的,可是他的目的也許只有推翻父皇,可是他絕對不會讓與先帝一同護衛的齊國落入他國之手,讓自己淪為奴,所以在大事上,他絕不會做出如此決定。
緬甸自顧不暇,緬甸汗王雖然贏了,可是緬甸鷹王卻帶領部下逃了,如今緬甸漢王仍在追捕中,所以排除了緬甸,這個隱藏在齊國多年的細作,只有可能是來自吐谷渾與魏國的。
但是是誰,卻不得而知。
如此想,年韻卻陡然想到了年時勛往看台上的那一眼,總覺得有些奇怪。
「嫂嫂可是想到了什麼?」恣怡問道。
「沒什麼。」年韻如實回,「只是希望此事能找到兇手,這樣也能給柔然王交代。」
恣怡點點頭,如今宮內有了細作,大家都十分緊張,只怕是要大查了。
年韻點點頭。
細作之言,確實讓齊宮一時警惕,人心惶惶。
晚上年韻也沒能等到宇文昊,不知他何事回來,也不知道他何事走的。
第三日,齊孝帝派人來傳了年韻,年韻有些詫異。
去往御書房的一路上,年韻向海公公打聽,「不知公公,父皇傳本宮是為何事?」
古義俯身道,「等太子妃到了自然就知曉了。」
御書房內,除去絲蘿公主以及柔然使臣,還有御林軍將領胡毅,御林軍副將周濤,以及御林軍監察使富蘊,二哥也在,腳邊還跪著一小太監。
一時之間,御書房內倒是熱鬧,絲蘿看見年韻,竟然是一反常態的面露厲色,彷彿是因為年韻才導致阿比王子身亡。
年韻行禮后道,「不知父皇喚兒臣來所為何事?」
抬頭看了看宇文昊,卻發現宇文昊也是眉頭緊蹙,心下一沉,難道她猜錯了?
「寧興,這個小太監說,前幾日的接風宴,年時勛與阿比王子因為你而起了爭執,可是如此?」
便是跪在年時勛身旁的小太監點頭道,「確實如此。」
「並非是爭執,二哥與阿比王子是開玩笑。」年韻道,「如此,絲蘿公主也可作證。」
絲蘿公主聽后,亦是回了幾句。
譯官開口道,「我家公主說,之前阿比王子欣賞年使節,也只是在柔然的時候,當時阿比王子有意招年使節為駙馬,卻不想年使節說自己已有心上人,便是貴國的太子妃。當時阿比王子不知貴國太子妃與年使節乃是兄妹關係,還因此與阿比王子爭執了幾次。」
絲蘿說的也是事實,年韻只覺得眉間突突的跳著,心頭似有不好的預感。
連忙跪下,「兒臣與哥哥自幼感情甚好,但是在這等事情上,哥哥也是知曉輕重,不可能做如此事情。」
齊孝帝目光極沉,看著年韻,「寧興,你可知那刺客是何人?」
「兒臣,不知。」
「那刺客名為張沖,乃是西南總軍所出,由你父親親自舉薦!」齊孝帝重聲開口,看向年韻。
年韻腦子裡原本清醒的那根線啪的一下就斷掉了。
「父皇明鑒,此事更不可能與爹爹有關係,爹爹對朝堂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行此事!」頭重重磕在地上。
如果要爹爹與此事扯上牽連,那麼此事比讓哥哥擔下更為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