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給他顏色
宇文昊走到她身側,往她的耳朵上套了兩個毛茸茸的東西,原本冰冷的幾乎沒有知覺的耳朵,在這一刻變得暖和和的,年韻下意識的摸了摸,果然是毛茸茸的,摸起來還挺舒服。
「噗。」欺雪忍不住嗤笑出聲。
自家娘娘頭上頂著兩個白白的耳朵,看起來怎麼那麼……那麼……可愛?
本來一身鳳袍還正經嚴肅,可是這個耳朵陪襯著,看起來就有點傻傻的。
明明皇后看起來已經長大了不少,被皇上這一雙白色的小耳朵又給套小了。
年韻連忙把耳朵上的東西取下來,發現是兩個耳朵,臉一紅,「我不小了!你還給我戴這個!」
她可是十八了!
應該端莊淑女!
「很適合你。」看起來像只小貓兒。
年韻漆黑的眼珠子轉了一轉,直接反手就將耳套往宇文昊耳朵上套去。
宇文昊僵住。
但也任由年韻套著,等年韻套好了一看,卻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兒。
若是百官看見宇文昊這副模樣,只怕宇文昊早已沒有了微信可言。
「玩夠了?」宇文昊語帶溺寵,牽著年韻,「玩夠了那就該走了。」
哪兒能讓宇文昊這麼出去,年韻玩夠了,便將耳朵給他摘下來。
然後乖乖的自己套上了。
加上雪白的大氅,雪白的捂手,看起來就像個團絨小貓。
果然什麼端莊慧雅都是表面的假象。
齊國史上哪兒有這樣的皇后?
可是偏生讓人看著,就是覺得討喜的很,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宇文昊,原來皇上喜歡這樣兒的……
到了宴廳前,年韻還是把耳朵給摘下了。
今日的送行宴,其實算得上是家宴。
木兮娶了恣怡,是妹夫,宇文志算得上是宇文昊的堂弟,而且彼此都心照不宣,今兒個的宴,倒是不適合有大臣所在,所以宇文昊才如此。
宴席上,恣怡紅著臉,端坐在木兮身邊。
相比起來,對面的宇文志就要顯得孤獨的多。
「恣怡,此去齊通,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宇文昊開口,縱使他這些年來,與後宮中的兄弟姐妹關係疏遠,可是這嫁了一個妹妹,心情還是有些複雜。
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理解了當初年時勛帶著年韻進宮的心情了。
年時勛和年韻感情極好,他嫁妹妹的心情,定然比自己還要沉重許多。
「多謝兄長,恣怡必會恪守本分,遵循婦德。只是恣怡遠嫁,母妃在宮中難免寂寞,還請皇兄多費心。」恣怡不知為何,嫁到了西蜀王府,現下,反而不敢面對自己的母妃了。
怕看見她難過。
這深宮中,更怕看見以後母妃要一個人獨過。
宇文昊自然知道,德妃的儀仗就這麼一個恣怡,對她來說恣怡就是她的命,恣怡走了這後宮中雖然升了一干太妃太嬪,但是其實大多都很年輕,等待他們的就是無盡的寂寞。
年韻扯了扯宇文昊的袖子,輕聲道,「如今西蜀王府無長輩,若是可以遵循意見,可問德太妃是否願意前往,只是齊通苦寒,這樣也可解些德太妃的念想。」
恣怡自然是聽到了,抬頭看向年韻。
姑嫂二人對視一眼,恣怡眼中感激。
她走了,這宮中放不下的就是母妃了,母妃在宮中活著不易,現下太上皇禪位,近日來太上皇的腰也越來越嚴重了,更無心男女之事,母妃的日子也不大好過,只能孤老宮中,若是母親能隨著她離開,那再好了,左右這深宮不缺母妃一個。
宇文昊看向恣怡,「這要問過德太妃的意思。」
「明日,恣怡便問過母妃,若是母妃願意遂恣怡去齊通,即刻可收拾行李離開。」恣怡感激道。
年韻未宇文昊摻了酒,又給自己摻了梨汁兒。
宇文昊頷首,轉頭看向宇文志,「此去梁州,堂弟珍重。」
「微臣遵旨。」宇文志舉了就被,看向宇文昊。
這目光卻是投向宇文昊身側的年韻。
從進宴到現在,她對著木兮笑,對著恣怡笑,對著宇文昊笑,對宮人都不假顏色,卻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
那天雖非他刻意,可是他們之間一同經歷過生死,對她來說,便是如此不想提及的事情?
還是說,緊緊是因為宇文昊,才避嫌?
年韻被宇文志的目光看的脖子痒痒,對宇文昊道。
「我出去一趟。」
「嗯。」
宇文昊應下后,年韻才讓欺雪跟著去。
這喝多了,腹中有些酸脹,果然好喝也不能多喝,特別是在這樣的場合。
「娘娘,自從太上皇回宮后,這後宮當中安分了許多。」
「太上皇不理朝政,原來這後宮中的嬪妃,都盼著能討好太上皇,為自己的母家謀些利,現在太上皇已禪位,全權交由皇上,所以自然也就鬧騰不上了。」總不能頂著太妃,太嬪的名頭,討好宇文昊吧。
「娘娘,奴婢聽聞現下朝中已有人提出,讓皇上納妃了的言論……只怕……」
欺雪有些擔憂。
這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大家當然不在意,現在太子登基了,原先在後宮中的女人都吹不了枕邊風了,那必然著急啊,都想著打通這一關,把自家的女兒塞入後宮。
「他不會的……」
年韻自然相信宇文昊,一時也不想回宴席,準備去御花園散散。
奈何撇過一道長廊,一直手就擋在了年韻面前,年韻連忙後退。
拐角處出來的人兒,可不正是宇文志。
宇文志一手還拿著酒壺,眸中好似有些醉意。
又好似只是裝醉。
「奴婢參見汾陽王。」欺雪不著痕迹的上前,擋在年韻身前。
宇文志卻一掌推開了欺雪,搖晃的朝著年韻逼近,「這個皇后,你可當的開心?」
「汾陽王只怕是醉的不輕!」
「他的父親奪走了我父親最想要的東西,而他也奪走了我最想要的人……」宇文志抬手撫向年韻的臉,「我沒醉,我要走了,我就是想跟你單獨見一面。」
宇文志走路有些跛,是之前斷腿后留下的後遺症,原本是跛的不太明顯,但是眼下宇文志刻意做出來,卻是有些苦肉計的意思。
年韻連忙後退,「汾陽王如此,可犯了規矩。」
「規矩?」宇文志冷笑,身形極快的往前,拽住年韻後退的手腕,與她靠近,「是想繼續囚禁我,還是想殺了我……」
「來人!」年韻怒極,宇文志用力大力,怎麼都松不開。
好在聽到年韻的聲音,不遠處的太監都跑了過來,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用力掰開了宇文志的手,宇文志也沒有反抗,只是那麼看著年韻,笑著。
「娘娘,我們快走。」欺雪扶著年韻低聲道。
年韻不再遲疑,轉頭走了兩步,側耳對欺雪說了幾句話。
欺雪驚了一跳,「娘娘,這隻怕不妥……」
年韻朝著欺雪冷聲道,「快去!」
太上皇給了老汾陽體面,意思便是老汾陽王死了,上一輩的恩怨到此結束,如今汾陽王有功,宇文志就是借著自己不能在臨淄出事,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若是宇文昊為了她,而罰了宇文志,傳出去就是皇上為了紅煙,而不顧兄弟之情。
不過罰不了,稍稍讓他吃些苦頭,還是可以的。
欺雪只能硬著頭皮轉回身去吩咐小太監、
不過到底也是做了壞事兒,回到席間的時候,宇文昊目光微沉,但見年韻回來,羽睫顫了顫。
年韻貼著宇文昊的耳邊道,「子瑜,我若是做了錯事兒,你可以幫我兜著吧。」
宇文昊挑眉,但見年韻雖然說著做了錯事兒,但是一雙水眸般的杏眼可是半點兒沒有認錯的樣子,只是對著他眨啊眨,眨啊眨。
彷彿在說:快說可以可以可以!不管我做了什麼,你都得給我兜著!
宇文昊方才有些不愉快的心情瞬時散去,貼著年韻低聲道,「皇后……可是……做了什麼不幹凈的事兒?」
年韻推了宇文昊一把,「呸!我是那麼殘忍的人嗎?」
說不幹凈,其實也乾淨!
恣怡笑了笑,「皇兄與嫂嫂感情真好。」雖然聽不到在說什麼,可是這耳鬢廝磨的樣子,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幸福。
「你做了什麼?」宇文昊還是忍不住好奇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年韻皮笑肉不笑的從牙縫兒擠出幾個字兒。
不一會兒,一名太監就匆匆跑了過來,緊張道,「皇上,汾陽王喝醉了酒,非要去逛御花園散心,結果不小心墜入了千鯉池!」
太監說話的時候,腮幫子都打著顫。
見過宮裡的娘娘互相下狠手的,沒見過皇后出手,作弄藩王的!
這可是冬天,冰天雪地里,這落水得多冷啊!
宇文昊看著一邊秒變正經臉的年韻,隨即起身,「既然如此還不快把汾陽王撈上來!」
太監腿打著顫兒,「已經撈上來了,現在汾陽王在空著的宜春宮哪兒,燒了地暖,請了太醫了。」
恣怡一聽,便同木兮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汾陽王既出了事兒,皇兄趕快去看看,若是汾陽王病了,耽誤了回藩的日子,那就不好了。」
離開了宴席,年韻朝著宇文昊吐了吐舌頭,「你去看,我回去等你!」
不等宇文昊開口,小皇后就一步並做兩步的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