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不要學娘
無論是在寧興還是在益郡,都是寧靜而又幸福的。
宇文昊說了那一句靜待時機,派人前往臨淄后,便再無動作。一切只等時機,一個合適的時機到了之後,再回宮。
儘管之前有人也懷疑先帝先後尚在人世,可是這件事到底都是猜測,沒有看到真人之前,都不算定論。
搬回南陽王府後,一切平靜似乎都是暴風雨前的預兆。
年韻幫襯著章佳氏籌備著年時雨的婚事,一邊等著年時雨和她傳說中的嫂嫂回來。而宇文昊也著手處理著自己名下的產業,包括鹽渠之事。距離上一次他們去販鹽,又在海岸大舉收售鹽田,短短一個月,沿海地區已經崛起了許多鹽商,四處銷鹽。
「哎,想想娘操持了大哥的婚事,二哥的婚事,三哥的婚事,還有我的婚事,這多累啊。」年韻看著這些一列列巨細無遺的,才發現原來章佳氏交給她的,都已經算是極為簡單的幾件。
這些細究下來,還有成親當日待客之時,安排客人的桌席。
南陽王府內的擺設。
有些東西是否適合此時拿出來放著。
年韻看的腦瓜疼。
無聊了撐起脖子,看著宇文昊,他所看的是麾下人手呈遞上來了各方資料,是關於最新崛起的鹽商信息。
年韻忍不住道,「哎……果然商人都是很敏感的。我估摸著按照這些鹽商來算,是你剛把鹽運出即墨村不久,就開始有所動作了吧。」
宇文昊點頭。
「是如此。」宇文昊想了想,沉聲道,「昨日來了消息,阿郎的父親聯合幾個人曬了一批鹽,估摸著有一千多斤,他們跟在少羽他們身後去運鹽,但是估摸著是沒把防水防雨的措施弄好,中途下了雨,損失了一半。到了地方后,各大地方收鹽都已有合約,不肯收散鹽,他們只能降低價格,在城中租了一個攤子,賣給散戶,一斤鹽四百文。」
因為鹽商的崛起,現在鹽是有降價的,之前鹽價高至一千二百文。
現在已降至一千一百文,過段時間,會降的更低。
年韻眨了眨眼,「那算下來,也能賺個幾百兩銀子。」
是幾百兩銀子,不過他們運過來,回去還要將車什麼的運回去,加上一路上的成本,消耗,兩個月兩百多兩銀子,還要幾家人分,只怕不是那麼好分的,到時候再計較個得失,對比起之前一個月五十兩銀子還要不如,只怕他們不會滿足。
不過這個宇文昊也是不會管了。
「過段時日鹽價還會降。」宇文昊道。
年韻知道這個效應,點點頭,看了看宇文昊手中的消息,「不過鹽價再怎麼降也會有個度,一是能產鹽的地方就那麼些,二是運輸成本在那裡,再降也不能虧了成本。」
「嗯。」
不管怎麼樣,這一行的利潤都是巨大的,因為鹽並非是奢侈品,而是家家戶戶的日常消耗。
最重要的是,若是要開戰,鹽是必不可少的。
上一回,白玉生告訴他的消息便是因為吐谷渾缺鹽,目前正在囤鹽,所以才會大批交換鹽和糧食。估摸著吐谷渾想再次開戰,畢竟冬天就要來了,吐谷渾的主要物資來源於掠奪,所以囤鹽囤糧便是預備開戰,只是如今齊國兵力十足,軍事武力又在前,所以不是對齊。
年韻摸著脖子扭了扭,「哎,我弄好了,我去陪爹,爹這幾天還為釣魚的事情愁著呢!」
宇文昊側目,「嗯?」
年韻又將釣魚打賭的事情跟宇文昊說了一說,「爹在想,今年要是再輸了,他就取消比賽。不過那方拿不回來的硯台,估摸著爹是要不回來了。」
宇文昊伸手替年韻捏了捏頸窩,捏的年韻舒服的眯眼。
「你有沒有覺得,爹和娘對我還是有些隔閡。」
年韻乾脆蜷起腿,趴在宇文昊的腿上,「那是,你想想從前你是什麼身份,我爹我娘是什麼身份。你是君,我爹是臣,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何況你本來就是個活著的大駱駝。」
這是什麼比喻?
宇文昊挑眉,「為夫認為有必要讓爹和娘對為夫改觀。」
年韻想了想,「沒關係,日子久了,爹娘就習慣了。」就像影護們一樣。
「我若是幫你爹贏回硯台如何?」
宇文昊道。
年韻伸長脖子看著宇文昊,「你會釣魚?」
宇文昊頓了頓,「還行。」
年韻眨眼,「你要是能要回那方硯台,你直接開口,章老郡王肯定自己就送上來了。」
「那不一樣。」宇文昊輕聲道。
年韻彎了彎眼角,「我可是陪我爹去釣過魚的,那可無聊了!」
宇文昊笑了笑,眼底唇邊滿是溺寵。
「再試一試,你告訴我,爹都在哪裡釣魚?」
「出了東城門,有一座卿玉山,山下有個魚潭,潭不深,但是潭底是與長湖連接,所以水位不會降,而且裡頭有魚窩。不過幾個月前,爹和章老郡王他們就是在那裡比賽的。」年韻倒是打聽清楚了這個。
宇文昊蹙眉,想了想,「下次比賽已是冬天,冬天魚會更不好釣。」
年韻點頭,「是啊,你有什麼法子嗎?」
「你去找爹的時候順便說說,明日我們陪他去釣魚。」
「好勒!」年韻一聽當即起身去找年四重。
事情若是交給宇文昊,肯定會有解決的法子。
年四重聽到明日年韻還要陪他去釣魚,態度很堅決,「不用!你陪你娘在家裡忙就好了!」
「為什麼!」年韻一雙杏目瞪圓,實在是不解,但是看年四重不經意間閃過的那絲眼神,明白了,「爹,你嫌棄我了。」
說著眼睛就紅了。
年四重有些慌張,「不是不是!韻兒,爹怎麼會嫌棄你呢!」
年韻彪戲彪到無法自拔,眼淚珠子就跟著落下來,「爹你就是嫌棄我了!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爹一定是嫌我麻煩!算了算了……我還是……」
「年四重!」章佳氏送湯過來聽到動靜,頓時就怒了,「年四重你是不是凶女兒了。」
年四重只感覺頭都大了。
自從他卸掉了爵位。
在家裡地位就越來越低了。
「不是!」年四重忙著解釋。
章佳氏就已經跟老母雞護著小雞崽子一樣,把年韻拉到身後,對年四重凶道,「年四重,女兒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有什麼事,好好說話不行?」
年四重看章佳氏跳腳,頓時憋屈的不行,忍不住大聲道,「我根本就沒有凶她!」
年韻心頭一慌,這怎麼就變了呢?
娘從前對爹都是溫柔似水的呢。
「娘……不是……我……」年韻本來想解釋,卻不想章佳氏背後捏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十分鎮定。
然後年韻就驚愕的看著自家娘親,變臉一樣的眼淚汪汪的看著年四重,「你凶我!年四重!」
年四重一臉難看,感覺自己攤上事兒了!
「年四重我為你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為你打理王府辛辛苦苦這麼多年,你就這麼凶我!你也不想想我生韻兒的時候多麼的不容易,你還有沒有良心!」章佳氏一擦眼淚,拽著年韻十分有骨氣,「韻兒,我們走!」
嘿!
果然是一個娘生的女兒,母女倆要作妖的性子一模一樣。
但是拐過角,章佳氏就變得十分正常,眼淚說收就收,年韻看得目瞪口呆,開口也是磕磕巴巴,「娘……你,你……」
章佳氏道,「哎!你爹這幾天光顧著釣魚的事情!我前幾天說我看上了一根簪子,他竟然就是嗯了一聲!就嗯了一聲!」說著臉上也是義憤填膺的模樣。
年韻咂舌。
「那……那爹會不會……」
「不會!」章佳氏十分了解年四重,「現在估摸著在想著怎麼哄我!哎韻兒,你找你爹要說什麼來著?」
年韻一聽,得!有門兒!
立刻委屈巴巴道,「我明早想陪爹去釣魚,結果爹不同意,他嫌棄我!」
章佳氏一聽,不幹了。
立刻鼓足了氣兒,不等年韻反應過來,就紅著眼睛又轉回去。
然後年韻就聽到隱隱的暴跳聲。
「年四重!你還有沒有良心!女兒想陪你釣魚是一片孝心!你拒絕女兒你知不知道女兒會多難過!」
年四重小聲說著什麼聽不清楚。
章佳氏就果斷道,「我不管!明天必須等女兒陪你去釣魚!」
年韻忍不住捂唇偷笑,突然感覺背後有人靠近,立時回過頭。
「哎,你怎麼來了?」
宇文昊擰眉,他聽到了動靜,有些擔心所以過來,但是沒想到看到了母女倆作妖的這一幕。
章佳氏的聲音還在,聽起來心裡莫名的有些發憷。
宇文昊想也不想的牽走年韻,「韻兒。」
「嗯!」年韻抬頭,一雙水眸汪汪的。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宇文昊蹙眉。
「嗯?」年韻抬眸一臉疑惑,怎麼突然說這個了?
宇文昊停下,看著年韻。
很認真道。
「以後不要學娘。」
被凶了之後認慫,多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