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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從未愛過

  聽到宇文旭的話,張柯當真忍不住想笑。


  「宇文旭,你從來都沒有愛過盈盈,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如此耿耿於懷。你失去的不過是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可是盈盈是我的全部。」張柯鎖著手腳,將丘盈盈努力的回抱住,小心翼翼的護在懷中,闔眼道,「宇文旭,趁盈盈現在睡著,她不會怕,也看不見。你若要殺,就趕緊動手。」


  那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當真是讓人想不到,有這樣錚錚鐵骨的男兒,竟然會是一個穢亂後宮的人。


  可越是如此,宇文旭越是覺得窩囊。


  劍在手中,卻遲遲下不去手。


  宇文昊拔了劍,輕聲道,「不過是一對狗男女,竟也能做出這般英雄之態。」


  就在宇文昊要刺向張柯的一剎那,手腕被宇文旭握住。


  宇文旭壓著心頭的怒意,直視張柯,「你一介草民竟敢質疑朕,若是你不說出個好歹來,朕必要將你五馬分屍。」


  張柯聽到這話,身體微微顫抖。


  好一會兒才道,「你心疼過盈盈嗎?」


  宇文旭微微蹙眉?

  看他的反應,張柯緩緩一笑,「你從來都沒有在意過盈盈發生過什麼,你只是享受著她的軟弱和毫無目的依賴於你的樣子,所以盈盈雖然得你寵愛,可你登基過後,卻從未想過照拂盈盈以及她的家人,因為你害怕,你害怕盈盈會變得和別的女人一樣有目的的接近你。」


  「你胡說!」宇文旭不知為和,心底竟然有一種被張柯說穿的羞怒。


  可是事實確實如此。


  丘盈盈是侍郎之女,丘左匡為官數十年,一直以來都是清清白白的,可是丘盈盈的母親有病。為了給丘盈盈的母親治病,丘左匡每個月的月奉幾乎入不敷出。


  而丘盈盈的病,也和丘盈盈的母親有幾分相似。


  小時候丘盈盈的母親一發病,就會對丘盈盈又打又罵,但是那時候那病還能控制,所以人前並不會顯露,隨著丘盈盈長大了一點,丘左匡終於發現自己的女兒變得越來越懦弱,越來越膽小,身上還有疤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尊重了數年,陪著自己熬了數年的髮妻竟然有癲症。


  張柯是那時候進入丘府的,那時候丘盈盈也有了一些病症,張柯是作為同齡人接近丘盈盈,在丘盈盈的娘親打罵她的時候,張柯替丘盈盈擋下那些傷害,久而久之,丘盈盈也就信賴了張柯。


  丘左匡本想將丘盈盈嫁給張柯。


  但是沒想到宇文旭會看上丘盈盈,皇上賜婚是天大的隆恩,不能拒絕。


  丘盈盈便戰戰兢兢的進了郡王府。


  沒有了張柯陪在身邊,丘盈盈再次孤立無援,所幸的是那時候的宇文旭對她極好,溫柔以對每日陪伴,再一次成為了丘盈盈的依賴。


  宇文旭登基后,身價水漲船高。


  後宮也比郡王府大了太多。


  丘盈盈還是從前的丘盈盈,而宇文旭的責任卻越來越高,為了平衡後宮,他不能再獨寵一人。


  恰好那時丘盈盈的娘親犯病,病情嚴重,侍郎府被折騰的一清二白,皇家賞賜那些許現銀都折騰了個乾淨。丘左匡便悄悄叫人來找丘盈盈,宮中的東西不能用,丘盈盈就將自己入宮時的陪嫁,首飾都拿出了宮,給她娘治病。


  本以為宇文旭當上了皇帝,面對自己昔日寵愛的妾,也該有些照拂。


  可是丘左匡始終也在不冷不熱的位置上。


  丘盈盈不敢說,就是因為她很明白宇文旭寵愛她是為什麼。


  但是丘盈盈的做法卻被宇文旭得知,宇文旭寵愛的妃子要用銀子,竟要將自己的陪嫁拿出去當掉,對宇文旭來說是多麼諷刺,他當即賞賜了丘左匡黃金百兩。可經過此一事,宇文旭去見丘盈盈的次數就更少了,昔日在郡王府中,丘盈盈又多受宇文旭保護,如今那些人就有多落井下石。


  於丘盈盈來說,她嫁給了自己的夫君,她以為自己可信任依賴,可是到最後對方卻抽身的如此乾淨利落,進宮不到半年就受了數斤。


  丘左匡受盡了沒有銀子的局促,最後像權勢低頭,讓丘盈盈主動去找宇文旭邀寵。


  那時候宇文旭雖然對丘盈盈冷落,可是到底還是有感情的,很快也歡喜了起來,賞賜多了。朝中人對丘左匡的態度也不一樣了,甚至丘盈盈的娘親要治病,對方也分文不收。丘左匡享受到了權勢帶來的好處,自然也就滋養了野心,在有心人的提點下,丘左匡便想到了新帝還無子嗣。


  丘左匡不敢相信別人,在自己的心腹中物色了許久,張柯是丘左匡最合適的人選。


  因為張柯對丘盈盈有感情,哪怕是事成之後,他也不敢拿丘盈盈的命來威脅,他只希望丘盈盈過的好。而第一次,丘盈盈確實是拒絕的,她反抗了,可是丘盈盈身邊的婢女聽命於丘左匡,所以丘盈盈的拒絕不過是以卵擊石。


  而張柯本就是有愛慕丘盈盈的私心。


  有了第一次,丘盈盈便再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決心,加上對方是張柯,所以一切只等水到渠成。


  殊不知朝中早有人猜到了新帝多年無嗣可能是因為身體原因,就差那麼一個傻子來臨門驗證這一招,丘左匡明白被人利用,深知對不起女兒,便拼著最後的老臉,四處求人才在自己死之前,挽回了自己女兒一命,讓張柯帶著丘盈盈四處逃跑。


  宇文旭決絕的命令,和張柯願意帶著她四處奔流的情誼相比,丘盈盈自是無比依賴張柯,一路犯病一路追逃,對張柯來說,他也無比的想安頓下來,但是心中有結,隨時都是膽戰心驚,這幾年來草木皆兵的情況讓丘盈盈的病情不緩反重。


  張柯紅著眼看著宇文旭,「於你來說,她只是一個妾,也許只是一個讓你高興的女人。可是對我來說,她是我要保護一輩子的人。當初你不聽盈盈解釋,執意讓她先打了孩子,大出血也是真的,雖然沒有死可是也去了盈盈半條命,醒來之後盈盈就變成了這樣,我們是背叛了你,是死不足惜,可是你若真心愛過盈盈,就不會有今日這一遭,你不愛她,你只是不甘心。」


  宇文旭聽完張柯的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他是不是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丘盈盈。


  宇文昊抬劍,指向張柯,「不忠、不貞,本是死罪,如今你說的大義凜然,卻也不能掩蓋你們曾不顧人倫、不顧綱紀所犯下的罪。」


  恰好此時,丘盈盈醒來。


  蒼白的小臉,在看見尖銳的劍端時,下意識的抱住張柯,「不……不要……」聲音怯弱而又嬌小,眼神中有半刻渙散。


  在看向宇文旭的時候,目光終於聚焦。


  沒有血色的臉,霎時開始發抖,捂著自己的肚子,驚恐的對宇文旭道,「沒有了,已經沒有了……」


  「沒有,沒有……」張柯連忙抱住丘盈盈,「盈盈,沒有了,以後都不會再有的。」


  只這一句話,宇文昊便明白了。


  不是他們數年來沒有孕育子嗣,而是張柯知道丘盈盈還記著當年被灌下紅花的痛苦,所以子嗣會讓她犯病,這些年來張柯就從未讓她有過身孕。


  張柯抱著丘盈盈的樣子,像是保護著這世上最珍貴的珍寶。


  看的一眾人都有一種莫名的罪惡感。


  丘盈盈顫抖著,眼神四處漂泊,不敢與宇文旭的目光對視。


  張柯打直了脊背,伸手蒙上了丘盈盈的眼睛,輕聲道,「要殺要剮,皇上請便。」


  做出這樣的事情時,他便想到了有這一日,可是他不悔。


  擁有她的時候,他不曾後悔。


  陪著她的時候,他也不曾悔過。


  宇文昊靜靜的等著。


  好一會兒,宇文旭終於開口,「算了,你們走吧。」聲音微微沙啞。


  連張柯都有些詫異。


  影護聽聞此話,紛紛讓開。


  張柯不敢去問是不是真的。


  他抱起了丘盈盈,轉身就走,宇文旭一直看著他們。


  走到好遠好遠,風突然吹了起來,丘盈盈從張柯懷中探出了投來,看著宇文旭的方向,臉上突然洶湧。張柯一頓,輕聲安慰道,「盈盈,我們可以安家了。」


  宇文昊始終注意著宇文旭的情緒,見此才徹底放心下來。


  嘹亮的雞鳴隱隱從四方傳來,黎明起,晨曦亮,城門開,早市鬧。


  「天亮了。」宇文昊開口。


  宇文旭回過神,轉頭看著宇文昊,「皇兄。」


  宇文昊摸了摸宇文旭的頭,「你不是要去看文淵城嗎?哥哥陪你去。」


  一聲哥哥,突然就填滿了宇文旭心底那空落落的地方,突然就彌補了兒時那些彼此缺憾的存在。


  「好……」宇文旭聲音微微苦澀。


  走了兩步,宇文旭想起了一件事,蹙眉道,「皇兄,世上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人?」


  宇文昊蹙眉,「什麼意思?」


  「皇兄不是讓宋壽老王爺寫了摺子?重設星天監,原本是個虛職,卻當真有人來,他說他能卜算預命。」宇文旭頓了一頓,「我出來之前,他曾斷言我半個月內會有血光之災,且紅鸞宮危,會受情愛之磨。並且他與我打賭,若是他賭對了,我便予他國師之位,而非星天監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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