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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夫子賜教

  在文靈眼裡,宇文璟也就是個外強中乾的假老虎,真要在爹和娘面前,那就是慫包!也就阿姐膽子小,能唬住阿姐!

  溫雅頓了頓,「其實我不怕的……」


  十分認真。


  文靈瞪大了杏眸,看著溫雅的眼睛,咧嘴道,「阿姐,你真不怕啊……」


  「嗯嗯。」溫雅認真的點頭。


  「那你幹嘛每次皇兄嚇唬你的時候你就哭……」文靈蹙眉,不太能理解這種一嚇就哭的方式。


  溫雅歪著頭道,「嗯……每次我哭了之後,皇兄都會歇停一陣……」


  最主要的的是她發現,皇兄好像只是單純的想讓她哭給他看,她不哭的話,皇兄會不高興?


  既然她哭一下皇兄會開心,那麼她努力擠兩滴眼淚出來就行了。


  文靈頓時醒悟,誇讚道,「阿姐!你好聰明啊!這就是所謂的以柔克剛,以四兩撥千斤吧!」


  哭兩滴眼淚,皇兄就放過她了。


  那又何必讓她費儘力氣跟皇兄大吼大叫,雖然皇兄是妥協了,可是自己也把自己氣的渾身不舒服!


  溫雅頓了一頓。


  嗯……四兩撥千斤?


  想了想,溫雅倒是起身到了一旁的柜子里,「那正好,我給你和爹娘還有皇兄皇叔以及皇奶奶,都做了一雙鞋墊,前兩日皇奶奶說走出去腳疼,我就想是不是因為鞋底硬了的緣故,明日你進宮上學,幫我拿給皇奶奶和皇叔還有皇兄吧。」


  「嗯?阿姐明日不去了?」文靈接過一堆鞋墊狐疑道,「阿姐不舒服,要休息幾日?誒……這鞋墊可真軟,阿姐,我的呢?」


  「最小的那個是你的,這鞋墊我用的是打松的棉,再鬆軟的棉若是彈的結實了,那也會變的硬邦邦的,這棉鞋墊我也是加了厚的,現在穿起來軟,但是穿久了,也會變的冷硬,到時候再換也行,我本想用兔毛,可是現在才要入夏,用兔毛固然軟,卻有些熱了……」溫雅話說的溫吞,雖是家長里短,可一字一句下來卻有一種別樣的溫馨。


  「阿姐!好舒服啊!」文靈聽自家阿姐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這些,她不愛扒拉這玩意兒,三兩下將鞋墊子塞進了自己的繡鞋里穿好起身在地上跳了兩下,朝著溫雅露出崇拜的眼神,「阿姐這般賢惠,以後真捨不得把阿姐嫁出去。」


  文靈說的無心。


  文穎自是想到了今日自家娘親說的話,那點短暫的羞澀略過之後,後知後覺想起來的是,嫁人就意味著要離開家。


  「阿姐,你一口氣做了這麼多可別累著了。」文靈認真道,「咱們家你每個人都要做荷包做衣服做鞋子,這一年下來,你得多累啊。」


  文穎將一旁的鞋墊按大到小放好了給文靈,一邊柔聲道,「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琴棋書畫,除了一個書法勤能補拙,其他的她一個天賦都沒有,至於舞刀弄棍那更不是她的強項,也唯有在這針線活兒中,她才能一展自己的所長。


  「阿姐,你都這般說了那豈不是顯得我很沒用?」文靈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連量體裁衣都不會!」


  文靈真的有認真去學過。


  可惜,那上手的剪子就是不如在文穎手中聽話,她懷疑她上輩子和針線剪子都有仇。


  當然,縱使文靈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那小模樣看起來也是十分可愛了,文靈繼承了年韻的相貌,清靈毓秀,一雙杏眸極有靈氣,小圓臉盤子大眼睛,從小看起來都忍不住讓人誇讚生的喜慶好看,而對比起來,文穎就五官平平,只是皮膚白,所以看久了就很舒服很耐看,俗話說一白遮百丑就是這般。


  「娘親說你聰慧,很多事一點極通,就是這雙手天生就不是做活兒的料。」文穎說的很認真。


  文靈也被誇的美滋滋的。


  「那好,明兒個我把阿姐的鞋墊帶過去。」文靈抱緊了鞋墊,剛說完就見文穎的動作僵了一僵,「怎麼了阿姐?可是肚子疼?」


  文穎紅著臉連忙搖頭,身下洶湧,她是該換月事帶了。


  「我去如廁。」匆匆忙忙去衣櫃里取了月事帶。


  文靈也沒看清楚是什麼,只覺得自家阿姐不對勁,不過也沒多想。


  第二日,宇文璟到了國子監見桌前只有文靈一個人,蹙眉道,「溫雅傷的可重?」


  「傷?」文靈蹙眉,「阿姐受傷了嗎?」


  「咳咳……」魯夫子進門,「上課。」


  混亂的眾人才乖乖的回到自己的位置,門口站著的魏震看見教室里的宇文璟,朝著他招了招手。


  快過來啊!真以為自己是太子就不用被罰了!魯夫子面前人人平等!

  魯夫子也是看著宇文璟,宇文璟只能拿著書出門跟魏震站著。


  魏震背靠著牆,十分鎮定的抬手搭著宇文璟的肩膀,「太子,現在咱們可是有同窗之交了,那以後是不是得,照顧些同窗我。」


  同一個窗戶旁,同窗之交,沒錯!


  魏震背負進宮和太子大好關係的重大責任。


  不過可惜魏家這責任倒是有些託大了,畢竟魏震自己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自小生在優渥的環境中,哪裡算計得了那般多,見到同齡人就只顧著玩兒了,能玩兒到一起就算事兒。


  宇文璟側過頭,掃了魏震一眼,沉聲道,「聽課。」


  背後魯夫子的聲音洪亮而帶著穿透性,「今日之言講的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此話興許你們都聽的耳朵快起繭了,但是本夫子今日還是要上這一刻。這話的意思是,三個人中必有一個人能當我的師父,這個師父二字,並非是說對方的學問一定比自己高,也可能是對方的為人一定有自己值得學習的地方……」


  呵!又是赤果果的諷刺。


  宇文璟在門口才是聽的面無表情。


  魏震小心翼翼的掃了宇文璟一眼,默認對方冷冰冰的表情是為不悅。


  當即側過身,朝著魯夫子舉手,理直氣壯道,「夫子!那意思是不是在場任意三人中,也都有夫子您值得學習的地方,也能做您的老師。」


  堂下的人大部分心底有些吃驚。


  經過昨日夫子把太子都罰在門外站著之後,暫時還沒有人敢挑戰魯夫子的權威,而現在還在門口被罰的人還敢這般大膽挑釁夫子,實在是牛逼!

  「那是自然。」魯夫子回過頭,圓圓的臉笑的跟彌勒佛一樣。


  魏震頂著那笑面虎似的惡寒笑意,強忍著道,「那夫子說說,我、太子……吳耀身上可有夫子值得學習的地方,可能做夫子的老師?」


  被點名的吳耀乃是一四品武都司吳瑛的嫡次子,年歲和魏震一般,但是身形卻壯,因此而笨拙,常常擠不進人群,而且一個四品寒門出的武都司的職位並不高,只是因為百官中與太子同齡的正統嫡子少,所以才能有幸進入國子監,所以吳耀無法加入魏震他們的圈子,便極少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


  現在吳耀便是被魏震當做了一無可取的例子給魯夫子舉例。


  魯夫子當眾罰了他和太子,若是從他和太子身上說可學之處必是打臉,但是吳耀有什麼優點啊,又悶又笨!

  魯夫子摸了摸鬍子,「那是自然。」


  眾人來了興趣,靜靜的聽著。


  「首先是你,魏公子。」魯夫子點名,魏震嚇了一跳,隨後就見魯夫子認真道,「按照國子監的規矩,除了學習的書本不允許帶任何外物進來,可昨日魏公子卻帶了自己的寵物進來,惹大家驚慌,魏公子壞了規矩,但是在魯某這裡卻不是……」


  魏震詫異,咋啦,貪玩還能受表揚。


  卻見魯夫子鄭重的看著他,抬手施以一禮,「魏公子明知道不合規矩,會受懲罰,卻敢於打破規矩,這是魯某所不能的。魯某讀書六十年,腹中書本沒有十萬卷也有八萬卷,不少人稱魯某迂腐,但凡魯某敢似魏公子這般敢於想敢於做敢於打破規矩,魯某也不至於至今還是個窮教書先生。」


  這最後一句是魯夫子嘲諷自己,眾人卻沒覺得好笑,而是有些愕然。


  魏震有些不自然的紅臉,結結巴巴道,「誰……誰知道你是不是胡亂說的。」


  但是自己受了一個六旬老人的禮,魏震也是打心裡有了些變化了。


  魯夫子笑而不語,轉而對吳耀又再次弓腰施以一禮,吳耀嚇得措手不及,哐當起身,粗實的手臂撞在了桌上看著都疼,而他則是有些緊張的看著魯夫子。


  魯夫子才道,「都說君子少言,是因知什麼能說,知什麼不說,魯某教過不少學生,一直以來卻是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學生數千,喜歡魯某的有,憎惡魯某的也有,皆是因魯某這一張嘴。若魯某能似吳公子這般少言,那魯某也不至於被自己的學生報復,最後不得不遠離家鄉在外漂泊數年。」


  魯夫子說完這最後一句,在場但凡聰明些的學子,都沉默了。


  只有魏震還驚愕於魯夫子真能從吳耀身上找到優點,結結巴巴道,「那……那太子……呢?」


  重點可是在評價太子啊。


  魯夫子直起身,看著宇文璟,宇文璟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魯夫子笑道,「魯某不才,目前還未發現太子身上有何值得魯某所學,不過三人行必有我師,魏公子所指三人,其中二人於魯某有所學的優點,於魯某來說也可受益終生。」


  眾人可不敢說話。


  魯夫子誇了一圈,唯獨將最重要的那個人給詆毀了個徹底,他們害怕啊。


  一會兒太子要是凶起來,砍一堆人的腦袋怎麼辦!

  瑟瑟發抖。


  誰知宇文璟和魯夫子對視半刻后,宇文璟弓腰抬手埋頭朝著魯夫子行了一禮,「學生,謝夫子教導。」


  魯夫子微微詫異,很快眼底本來對宇文璟的那一絲輕視便轉為了讚賞。


  眾人一看太子這般表態,連忙也起身,男子朝魯夫子弓腰抬手行禮,女子置手於身側微微屈膝。


  異口同聲道,「今日起,學生但請夫子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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