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6章 誰的話管用
樓彥君自從上次聽到盧迪說花草中有不利於胎兒成長的東西,便上了心,尤其是在盧迪說出她的提議后,更是一直將此事放在心上,她是斷然不可讓這些對孩子不利的東西存在的。
今日墨元昊若是不來找她,她也是要去找他說此事。
無論如何,她都要將那些花草移除。在宮中生存,凡事都需要上心,做事也是要留心眼,如若不這樣行事,勢必會落人口舌,屆時指不定還會鬧出些什麼事情來。
樓彥君一直依偎在墨元昊懷中,墨元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樓彥君的秀髮,此刻鮮少的安寧,讓他也漸漸平靜下來。
樓彥君一方面是自己有私心要剷除那些了,可從另一方面來說,舉辦春日慶典亦是可以起到非常好的效果,不僅可以調動民眾們的情緒,更是可以藉此機會,一改眼下的愁雲慘淡之象。
她自身是非常重視這件事情的,想了想樓彥君思索著該如何開口時,便聽墨元昊主動詢問:「可是有話要與朕說?若是有直說便是」
墨元昊看著樓彥君眼睛轉來轉去,二人相處這麼久了,他也知道一些樓彥君的性子,看著後者心事重重的樣子,自是猜到了幾分,這才開頭詢問。
「臣妾想的是舉辦春日慶典之事,陛下您也知道,如今民眾過的寡淡,之前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想來想去,臣妾都覺得可以舉辦,一來提起民眾興緻,二來此時辦慶典也是拉進與朝臣間的關係。」樓彥君輕聲說著。
最後一句話,她之所以這麼說,則是因為她清楚朝臣們是日日夜夜都在逼著墨元昊納妃,天子與朝臣的關係向來又是互相牽制,墨元昊能登上這個帝位全靠墨玄琿協助。
若是墨元昊再與朝臣離了心,定然後果很是嚴重。
墨元昊一聽樓彥君說這事,登時整個身體僵硬幾秒,過了一會他才緩解下來,只是面色難看的很,樓彥君躺在墨元昊懷中,自是沒有看見這一幕。
樓彥君疑惑爬了起來,此時墨元昊已經控制住面部情緒,旋即便聽樓彥君詢問:「陛下可是覺得舉辦春日慶典不妥?」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日是復甦的開始,臣妾的初心也是希望凡事有個好的開頭,再則朝堂之事臣妾是婦人,不得插手,但也不願見陛下因此事消瘦,也是希望陛下與朝臣們之間的關係可以得到緩解,陛下若是覺得不妥,臣妾便……」
「不必說了!」
墨元昊不等樓彥君說完,直接厲聲拒絕,他眉頭緊鎖,面上的不耐之意非常明顯,一絲也沒有掩飾。
樓彥君看著他的表情,這表情在她眼裡,不是表情倒是像一根針,狠狠的扎著她的心。
「你自己也說了,朝堂之事,豈容你一介婦人如此多舌?」墨元昊情緒激動,不滿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知道與朝臣關係不好,這是何種的難堪?
墨元昊亦是這般覺得,樓彥君是實在不該提朝臣之事,墨元昊一聽這個更是來氣。
當日朝臣們逼著他納妃,他也是直言拒絕,這一切皆是為了樓彥君罷了,誰曾想今日樓彥君這番話,竟是希望他與朝臣關係緩解,如此一來不正是隱晦的說明希望他順從朝臣嗎?
那他當日的拒絕就像個笑話一般。
墨元昊面色逐漸陰沉下來,樓彥君也顧不上其他連忙解釋:「陛下莫要誤會,臣妾怎會插手朝堂之事,只是不想陛下你被逼得太緊罷了……且春日慶典的確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若是舉辦成功定然能令得民眾與朝臣們臣服。」
墨元昊越聽越氣,心中得氣是怎麼壓也壓不住,他捏了捏拳,隨後壓著聲音道:「你既是懷孕,便該好生養著,莫要再操心這麼多,之前中毒再加孕事,不宜勞心勞力。」
「你既然這麼希望舉辦春日慶典,那便如你所願,只是這操辦之人,自然不該是你,朕屆時自然會交給位居高位的妃子來辦,如此皇后覺得如何?」
若是說先前墨元昊的面色像一根針的話,此刻他的話便是捏碎了樓彥君的赤誠之心。
那句自然不該是你,墨元昊說的有多輕巧,那麼樓彥君便有多難受。
自己身為皇后,如何會不該?
且往年來的各大慶典,不皆是由皇后之人出面辦理嗎?樓彥君與墨元昊成婚多年,也相知多年,可此刻她竟是覺得宛如第一次認識墨元昊一般。
樓彥君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知是不是懷孕的關係,她如今敏感的很,此時眼眶已經微紅。
「陛下可知交與宮妃來辦理是於理不合?」樓彥君壓制著淚意,低著頭顫抖著聲音詢問。
墨元昊一心都是在心愛的人面前失了面子,亦是覺的自己這個皇帝當的窩囊,現下聽著樓彥君的話,他再次被挑起怒意:「朕意已決,皇后不必再說。」
話畢,墨元昊看也未看樓彥君一眼便甩袖離去。
墨元昊剛轉身離開那一刻,樓彥君的淚水便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來。
自己為後位,若是不能主持春日慶典,不知多少宮妃該在背後笑她,墨元昊說的這般決絕,又怎會不知?
樓彥君只覺得自己的火熱的心被寒水澆灌一般,十分難受。
殿內的宮女跪了一地,皆是不敢此刻多說話。
被奪辦理之事,便說明樓彥君已經失了大權,失了勢,她便就是個靶子,誰都可射上一箭。
大權已去,宮妃們得知墨元昊要舉辦春日慶典時則是神情厭厭,但后得知今年不由樓彥君舉辦而是由宮妃舉辦時,頓時個個臉上都是笑容。
墨元昊輕靠著軟榻,見面前幾個著裝各異的宮妃,心中一陣厭惡,面上卻不得不做出另一幅神情。
一紅色宮裝的妃子垂眸片刻,心中若有所思,旋即抬頭故作不解:「陛下您如此怕是於理不合,皇後娘娘那邊……臣妾們也不好行事,畢竟臣妾等人位分本就不該主持慶典。」
墨元昊一聽這話,回想起樓彥君『善解人意』的勸他妥協,心中便又來了氣,旋即厲聲道:「是她的皇后說話有用,還是朕說話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