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死於非命
順著河岸往左走,不遠處有一座弔橋,橋上搭建的木板破爛不堪,以前有不少人從上面掉下去過,事故頻頻發生,導致現在沒人敢走,平日里大伙兒要想去河對岸,都是划船過去。
那艘船已經用了很多年了,每次划船去對岸,我都緊張的要命,總感覺會掉河裡。
當下,李村長說完,轉身就朝著弔橋的方向走去。我叫住了他,猶豫再三,便朝他說道:「李叔,我和你一塊兒去,你一個人不方便。」
李村長停下腳步,剛想說話,張智超就站了出來:「行了,你們誰都別去,我有辦法讓屍體自己浮過來。」
話落,所有人看向了張智超。張嬸更是哭喊道:「小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求求你,求求你……」
張智超點了點頭:「大嬸子,你先起來,我既然說有辦法,就代表我會幫你。」
張嬸擦著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對張智超連番道謝,整的張智超都不好意思了。
他輕嘆了口氣,望著河面幽幽說道:「咋這麼快就讓我沾上因果關係了,這事兒整的真他娘的操蛋。」
張智超走到河邊上蹲了下來,將中指放到嘴裡咬了一下,指尖被咬破,一抹紅色液體流了出來。
他將中指放到水中,皺著眉往河中心看去,河岸上所有人都一頭霧水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我蹲到他身邊,好奇的問道:「你不是說有辦法讓屍體自己浮過來么?就這樣就行了?」
張智超點頭道:「怎麼,你不相信我么?」
「倒不是不相信,只是……」
「只是覺得這樣做太簡單了點?」張智超反問了一句。
我尷尬的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會像電影里那樣起壇做法呢。」
張智超搖了搖頭,說道:「哪有那麼麻煩,你知道我這麼做有什麼用么?」
「不知道!」
「我在喂鬼!」
「啊?」我被他這句話給整蒙圈了,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他露出一絲微笑,手指在水中攪動了一下。顯然,對於我的反應,他一點也不意外,彷彿已經習以為常。
「你沒聽錯,也沒看錯,我在喂鬼。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人找人辦事,就算再沒錢,也得買幾份薄禮才會登門。對於鬼也一樣,找鬼辦事,就算沒錢,你也得送上幾分薄禮。不然人家憑啥幫你?」
「哥你能說清楚點嗎?我這被你越說越迷糊了。」
「說白了,我在祭血,以血做薄禮請鬼辦事。」
難怪他說是喂鬼,原來他在用血喂鬼,請鬼辦事。
可這河面上風平浪靜的,一丁點動靜也沒有啊,別說是鬼了,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著。又等了幾分鐘,還是沒動靜,我有些不耐煩了,問他這樣做到底能不能行,不行的話我過去划船。
張智超瞟了我一眼,讓我別吵吵。
我翻了個白眼,蹲在一邊不說話。
又過了幾分鐘,還是沒動靜,大伙兒都沒耐心等下去了。可就在這時,河裡忽然冒起了水泡,就像是燒開了的水一樣,看起來特別嚇人,尤其是在大晚上看到這一幕,不少人被嚇的往後退了幾步。
張智超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說了句來了。然後我就看到他指尖的血液,形成了一條線往河中心游去,張智超可勁兒的擠了擠手指,望著冒泡的地方說道:「吃吧吃吧,吃飽了幫我把屍體抬過來。」
「嘿我說你這老鬼,可別太貪心了,不然貧道一巴掌拍死你。」
「哎這不就對了嘛,快點的,快點吃好幫我把屍體抬過來。」
「哎夠了夠了,讓你辦點小事兒你吸我這麼多血,再吸下去我可就貧血了啊。」
張智超對著河面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因為大伙兒都知道他在和誰說話。
除了河裡的那位,還能是誰?
張智超說完之後,冒泡的地方逐漸平靜下來,沒有一絲水波。
緊接著,大虎的屍體就移動了,他在往我們這邊游,而且速度很快。
不一會兒,屍體就靠岸了,幾個眼疾手快的村民,一把手給他拉了上來。在他們拉大虎上岸的瞬間,我看到河裡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往下沉,那團東西,有點像頭髮。
我顫顫巍巍的問張智超,那是不是水鬼。張智超說不是,只是附近的孤魂野鬼而已,說完他走到大虎身邊,打量著大虎的屍體。
我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大虎他身上沒穿衣服,腰間綁著一根紅繩,臉蛋很是臃腫,身上的經脈宛如蚯蚓一般浮現出來。
「我的兒啊……」張嬸抱著大虎哭了起來,那哭聲要多凄涼就多凄涼。
大虎他父親在外地打工,一年到頭也就過年才會回家一趟。家裡邊一直是大虎陪著張嬸,現在好了,大虎出事了,這讓張嬸咋活?
張嬸抱著大虎哭的那是一個慘啊,眼淚鼻涕都流一塊去了。可就在這時,大虎的肚子突然鼓了起來。從肚子浮上胸口,彷彿要從嘴裡湧出來。
見狀,張智超一把拉開張嬸,他的力氣非常大,右手輕輕一拉,張嬸就被拉起來了。
將張嬸拉開的瞬間,大虎身體里的東西已經涌到嘴中,他的嘴自動張開,一口水從嘴中噴了出來。
而後,大虎的嘴裡出現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張智超也不嫌埋汰,蹲下身子伸手將那團東西拉扯出來。
這玩意黑乎乎的,有點像頭髮,但又不是頭髮。張智超將其扔到一邊,雙眼凌厲的看向大虎,繼而一巴掌拍在大虎的肚子上,隨著這一巴掌拍下去,大虎的喉嚨蠕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尖叫,那聲音,好像是個小孩子的叫聲,而且還是個小女孩。
那聲音發出之後,大虎閉上了嘴,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沒有一絲動靜。
說實話,我有被剛才的一幕所嚇到,咽了口口水,我問張智超這是怎麼回事,張智超起身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冷冷的說道:「他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