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蠱師現身
楊大哥擰著雞走到門口去,讓楊嫂把菜刀和大碗拿來。接過菜刀,在楊嫂的幫助下,朝著雞脖子一刀抹去。菜刀不咋鋒利,來回劃了好幾下才見血。那一縷血流出來的瞬間,他趕緊提起雞爪子,又將雞脖子往後擰,使傷口對準大碗。雞血頓時流入碗里,但那隻雞的生命力很頑強,脖子被劃了那麼深一道口子,還掙扎的很厲害,導致一部分雞血撒了出去。
血一直流,直至流到一滴一滴滴落時,楊大哥才抬頭問道:「小先生,這雞還有用么?沒用的話我就拿去燉了。」
張智超想了想,說道:「先留著,說不定等會兒有用。」
楊大哥聞言將其摔在了地上,方才雄壯的公雞,此時已經奄奄一息,雙腿蹭了好幾下才緩緩沒了動靜。那邊任由它掙扎,這邊楊大哥已經端著雞血進了屋。
張智超讓他把雞血放在茶几上,然後又道:「去把你女兒抱下來,我今天就幫你把這事兒了結了。」
楊大哥一聽,眉開眼笑的笑了起來,心裡別提有多激動,唰的一下就跑上樓去了。
楊麗麗那七竅生出來的頭髮特別的長,將她整個身體包裹著。楊大哥抱著她的時候,格外的小心,生怕會踩到那些拖在地上的頭髮。
把楊麗麗抱到客廳后,張智超又叉著腰站在一邊吩咐道:「把沙發搬到邊上去,茶几也搬走,留個足夠寬闊的空間給我,我有用!」
楊大哥把楊麗麗放在沙發上,便又忙活起來。我想幫忙來著,但是張智超拉住了我,讓我別管。
客廳里的沙發茶几全部搬走後,頓時空出來了一塊空地。
張智超將雞血端在手裡,蹲到地上用手沾著雞血胡亂畫了起來。他畫的是一道符,是什麼符、有什麼用,我不知道,但感覺挺厲害的。
畫完之後,張智超又沾著雞血畫了一個圈,將符紋圈了起來。做完這些,碗里的雞血已經寥寥無幾,用手摳的話,還能摳起邊緣那已經凝固住的血斑。
「把你女兒放在圈裡,楊嫂你來撐住她的身體,讓她坐著,別躺地上。」張智超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氣喘吁吁的說道:「楊大哥,你去找兩根蠟燭過來,要紅蠟燭。」
夫妻二人連忙照辦,先將楊麗麗放在圈裡盤腿坐著,由楊嫂撐著她的身體。隨即楊大哥跑到后屋去翻出了兩根蠟燭,那是給人上墳的時候才用的大紅蠟燭。
楊大哥揮了揮手裡的蠟燭問道:「小先生,這個行不行?」
張智超點頭道:「都可以,只要是紅的就行。把蠟燭點上,在你女兒身前身後各放一支。」
噔,將蠟燭點上,按照張智超吩咐的放置好。楊大哥又問還有什麼要做的沒有。張智超搖頭指著楊麗麗說道:「行了,你和嫂子扶好她,等會兒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更不要讓她躺在地上,明白么?她身體里的蠱蟲已經開始吞噬她的陽氣了,現在的她很虛弱,要再讓她的雙肩和頭部接觸到地面的話,身上的三把陽火就會被地氣撲滅,屆時就是大羅金仙轉世也救不了她。」
張智超說的很認真,楊大哥夫妻二人頓時就嚴肅了起來,兩人蹲在楊麗麗身邊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生怕她會倒地上去。
與此同時,張智超走到邊上去把燈關掉,咔的一聲,房間里瞬間暗了下來,只有蠟燭上的兩團小火焰在雀躍的跳動著。
房間里就靠著這微弱的燭光提供亮度,周圍明明沒有風,可那兩團燭火卻左右擺動著,好似有人在蹲在不同的方向朝它吹氣一樣。
「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即便是我救了你,你也得為你所犯下的錯承擔「責任」,只是,不知道這份「責任」你扛不扛得住。」
張智超靠著牆,閉著雙目嘀咕道。
房間里頓時就安靜下來了,我咽了口口水,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就這樣一直等,等到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下來,周邊還是沒什麼動靜,什麼事都沒發生。楊大哥想問話,但張智超打斷了他,食指放到嘴前噓了一聲,繼而說道:「別出聲,他會來的,相信我!」
「你這麼肯定嗎?」我緩步靠向他問道。
他點了點頭:「蠱蟲已經開始吞噬楊麗麗僅剩不多的陽氣了,接下來就會撕咬她的血肉,如此一來她就活不成了,所以我畫那道符,是為了鎮住她身體里的蠱蟲。如果下蠱的蠱師今晚不來,我就把蠱蟲給逼出來,讓他白折騰一場。如果你是那個蠱師的話,你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么?」
「會」我想了想點頭說道:「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我是他,我就不出來,畢竟你也不能一輩子待在楊麗麗身邊。」
「……」
張智超無語的說道:「你這麼一說是挺有道理,但我在賭,我賭這個蠱師和那個服務員關係不淺。他會對楊麗麗痛下殺手,說明那個服務員出了意外。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今天晚上肯定會來,他肯定不想錯失良機,一個被仇恨蒙蔽雙眼的人,是不會想那麼多的。」
「但願你能賭對!」我心裏面居然莫名其妙的緊張了起來。
楊大哥那邊,他完全不知道我和張智超在說什麼。狐疑的問道:「小先生,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服務員?」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這種事,我覺得還是他來說比較好!」說這話的時候,張智超忽然笑了起來,目光轉向大門。
哐啷一聲,門被打開,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你很喜歡多管閑事,可你知道么,本來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但你的做法讓我很心寒。」
張智超搖了搖頭,雙手環胸看向了他:「我說過,人命天定,她的命不該由你來決定。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把她殺掉,所以,我要阻止你。」
「好一句人命天定,呵呵,楊麗麗啊楊麗麗,你這賤人的命,怎麼就這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