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人生道路的抉擇
每走一步，心裡的緊張感就多一分。走到一半的時候，我遲疑了，講真的，我慫了！即便這不是我第一次面對鬼怪，心裡邊兒還是很害怕。
啥酒壯人膽，扯犢子呢，被嚇一遭就給打回原形了。
此刻的我，向前不是，向後也不是。我在尋思，到底要不要上去。就在我一愣之際，樓下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外沒人，屋內也沒人，就那麼的自動關上了。
院落外蹲著的肖大哥二人，此時正一臉驚恐的看著老宅二樓。
二樓的燈是開著的，那紙糊的窗戶上，倒映著一個佝僂的身影。咳嗽聲從裡面緩緩傳來，然後是收音機的呲呲聲，隨之而來的還有凄涼的戲曲聲。
聽不懂唱的是什麼，但那聲音給人的感覺就是凄涼。
肖大哥二人害怕極了，他那哥們推了推他，想叫上他一起離開。但他不願，因為我還在宅子里。
樓下房門關上的聲音我聽到了，這一定是樓上的那隻老鬼在作怪。
怎麼辦？我到底要不要上去？
頓了頓，我腦海中忽然想起了我媽，想起了奶奶，然後又想起了陳可然……
前者我得學身本事，日後踏上冥教接她們回家，順便弄清張家與冥教的關係，弄清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後者我那麼相信她，可她騙了我……
我說過，我要讓她後悔，後悔她那日的所作所為。
眼下，如果連上樓的勇氣都沒有，那我還談那些幹嘛？還不如滾回紅葉村去，等我媽自己回家呢。
然後一輩子當個普通人，被冥教的那些人笑話，被陳可然看不起……
不，我不要！！！
我說過，我要證明自己，我可以的！
想到這裡，我又灌了幾口白酒，而後，將瓶子隨手一扔，擰著桃木劍就往樓上走去！
奇怪的是，當我走到二樓時，那詭異的聲音消失了。
方才那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二樓的燈是開著的，牆上還掛著幾幅畫像，畫像上畫的是只下山老虎。
每幅畫都一樣！
畫像下，擺著一張桌子。桌子兩邊，放著兩張靠椅！
我朝那張桌子走去，才走了兩步，桌邊的椅子就忽然擺動起來了。一前一後，一前一後！井井有序，就像是有人在推動一樣。
當時的我，心裡邊要說不怕那是假的，但我還是鼓起勇氣，朝著前方擺動的椅子說了句：「出來說話，我都上來了，你還躲著有啥意思？」
話音剛落，房間里就響起了一陣咳嗽聲。
緊接著，那張搖晃不定的椅子突然定住了。
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出現在椅子上。
隨著時間的流動，那身影越來越清晰。
直至最後，露出了她原本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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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頭髮蓬亂的老太婆，臉上泛著絲淡淡的綠光。那張蒼老的臉上，全是皺紋，如同蜘蛛網一般。她的皮膚乾枯的厲害，皺巴巴的，像樹皮。除此之外，也沒什麼恐怖的地方，跟人差不多。
這就是鬼么？這就是嚇得我差點退回去的鬼么？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有點想笑。
把我嚇成那逼樣的鬼魂，居然是這麼個老太婆。
與此同時，我也明白了葉先生讓我來這裡的用意。
如果我永遠站在張智超他們身後，那我什麼都學不了。因為我心裡很清楚，他們不會讓我受傷，無論面對多麼可怕的敵人，他們都會擋在我面前。
有句話怎麼說的，天塌下來，有高人扛著。
大抵是這麼個意思！
所以葉先生讓我一個人來，是為了讓我磨鍊自己。
就如剛才，如果我沒踏出那一步，而是選擇退回去的話，那我註定跟道家無緣。
學了道，註定要跟鬼神打交道。
如果我連心裡那關都過不去，如果我連孤魂野鬼都害怕，那還學什麼道？還不如回家種地呢。
想到這裡，心中的心結彷彿被打開了。
剛才那一步，看似簡單的一步，卻是我選擇人生道路最重要的一步。
邁出那一步，等同於克服了自己！
我要學的還很多，這只是初端！
於是乎，我不再緊張了，相反的，很輕鬆。
我把另一張凳子拉過來，坐下后就朝那隻老鬼說道：「老人家，你可以說說，你留在這裡的原因么？」
老鬼看了我一眼，張口說道：「我也不想留在這裡，我也想離開。但是我出不去。」
「啊？」我愣了愣：「出不去？為什麼？」
老鬼說道：「說起來，都怪我嘴饞。前段時間，這裡舉辦了一場葬禮。去世的是個老姐，那天晚上趕上她頭七回魂，我剛好在屋外遇到了她，一時嘴饞，就哀求她帶我進來嘗嘗香火。她人很好，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後來她離開的時候，想叫上我一起離開。我因貪那口香火，就躲了起來。她找我找了半天，最終沒找著就自個兒離開了。然後我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裡的香火。
再後來天一亮，那老姐的兒子就把房間里的東西收掉了，臨走前還往門上貼了兩張門神圖。我不敢靠近門神，不然我會魂飛魄散的。所以就只能躲在這房子里了……」
「額，你可以從窗戶出去啊，為啥非得走門？」
「不，門神是鎮宅大神，只要有他在，整棟房子都歸他管。所以……無論從哪個地方都出不去的。」
聞言我頓然醒悟，原來是這樣啊……
說來這老鬼也是，貪啥不好？非得貪那口香火。
這下好了吧，整日待在這老宅里出也出不去，這跟坐牢有啥區別？
「那我現在下去把門神圖撕掉，你趕緊離開，成不？」
老鬼頓時喜笑顏開的說道：「成，必須成，多謝小先生，多謝小先生！」
我擺了擺手，隨即領著她下樓，把門上那兩張門神圖撕掉后，我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出來。
可她飄到樓梯間，就杵著不動了。
我皺了皺眉頭，就道：「快出來啊，你杵哪兒幹嘛呢？」
老鬼頗為尷尬的說道：「小先生，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出去遇到個惡鬼就完了，它們會把我吃掉的，所以，你能不能送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