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翻雲覆雨(宿怨)
「好。」景元桀面目如常,不苟言笑,語氣也一貫的從容
「雲初,我說過,我不會讓你離開南齊。」最終,南容凌開口,當真不計較機關被她如此輕易的看穿,話落的同時時,又看向對面的景元桀,「景太子,你我的賭約仍然有效用,今夜,你和雲初不會順利離開南齊。」帶笑的語調,說的卻是威脅的話語。
當然,面上的怒意,而已。
讓他面上連怒意都沒了。
心裡突然各種情緒交雜矛盾著,心底某一處也好像缺了一個口子似的,卻又有什麼東西在體內固執不停的狂亂叫囂著。
當雲初說看穿他機關時,他相信,因為,她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強者面前,目光相觸,便是火花,皆帶著挑釁。
可是,景元桀這灼熱而溫柔晶亮的目光,雲初好像是有些習慣成自然,而對面,南容凌卻不一樣。
雲初暗嘆南容凌其人的心思強大之際,自然沒有注意到,否則,這將會成為她以後每一個床弟間制肘的絕對性籌碼。
當然,雲初此時全部注意力都看著對面南容凌的表情,看他在聽到她的話后,眼底顯現出微微的詫異,隨即,又好像釋然什麼般,沒有任何失望之色。
那是其於對自己所愛女子的深情注視的同時,最高的欣賞。
而雲初其身旁,景元桀看著雲初,看著這個永遠不論何時不管站在那裡明明纖細卻給人堅毅的女子,聽著如此鎮定如斯的侃侃其談,幽深的鳳眸里,一抹灼熱的光閃過。
而不管會不會有誤會,只針對於那兩人的位置,兩人的重量,便一直不會錯,而這又需要多麼精妙的計算……
如此之法,的確是高明,且高超。
雲初眼睫輕微一顫,心思收回,而她由始至終的一貫清麗的語調甚至帶著一絲柔軟的氣息,可是一字一句,卻都足夠讓在場聽見之人的心思一動。
細思恐極。
而無論如何,到時,南容凌就是真的贏了,他不僅因住了她,更困住了景元桀,想深一點,再趁此,南容凌再在外面攪動點什麼,那後果,是兵臨城下,還是民心大亂,亦或是假扮景元桀或她的人以另類手法行事,那……所以有的連鎖反應帶來的後果……
她也是在想明白之後,心底都不禁陡然升起一絲絲后怕,如果不是她心思計較那麼一瞬,改於雲楚坐在一起,不知道,當那一處地方在南容凌的如意算計下裂開,她和景元桀掉下后,是什麼等著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好事。
這些個機關的東西,在她眼裡不過是小兒科了,只是穿越太久,快忘了以最簡單事物尋求依據而已。
再者。
「南容凌,可對?」雲初又既而冷笑,其實方才,她也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結合之前她和景元桀提前進殿查探的種種跡象方才猜透,她記得,那時,墨月雖然很在意那個位置,可是,卻只站在那桌案處看了看,如果真的是如此精密的設下埋伏,為了以防萬一,又以墨月對南容凌這般的絕對忠誠度,如何不會一絲一點,再仔仔細細的檢察,再有那些打掃的丫鬟,似乎於那一處,也沒有多刻意打掃,就好像,有些下意識的遠離,那種感覺,不是說她們知道什麼,應當是上面有人吩咐過。
有人一怔。
重力?
雲初看一眼景元桀,然後,以南容凌那含笑迷離的光束中聲音自唇瓣緩緩而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以重力為誘因,只要坐到那個位置,一定的重量達到,再配以定好時機,機關自動開啟。」
而雲初的聲音依舊繼續,在外人眼中似雲初和大晉太子在和南齊太子道喜之後的熱情和氣的交談寒暄,可實際……
南容凌的面色好似終於,又輕微一變。
「只針對於我和景元桀的機關,當然時量身定做。」雲初揚頭,冷笑,「南齊太子這般多年穩坐南齊太子這位,國昌民富,無人敢悖,所以,一切微笑和溫柔的背後都是讓人想不到的手段。」雲實這話說得極不客氣。
南容凌看著雲初,方才沉下的面色卻在此時,聽她如此說之後,緩緩平和,笑意一起,迷麗又耀眼的面上竟在明亮如晝的夜明珠光輝映下,閃過更為瑰艷的光芒,眼中,又似乎有著絕對自信不可被超越的神色,「如何量身定做?」
而此時,雲初聲音不高不低,耳力又一直關注於這方的人自然便清楚的聽到。
只是,他們不知道那機關何時會爆發,又如何開啟罷了。
當然,大殿中,不止他,雲楚,季舒軒,以及該聰明的人,心思一透便懂了。
再者,以景太子的對她女人的霸道,尤其又在情敵面前,所以……他自然就懷疑那座位有問題。
謝餘生身為謝家家主,又是襄派二長老,智慧心思定然不差,加之本身又摻雜於這權謀相鬥的漩渦中,初次一進大殿時便一目四掃,尤其在他看來,雲初早就和景太子心心相印,無處不秀恩愛,可是卻在這般可以向天下人秀恩愛的時候,自動不和他坐在一起,當然,她那套什麼居於禮數的言論,於他而言,換做任何一個女子說出來,可信,可是由雲初說出來,那純粹就是胡扯,雲初懂禮數,卻絕對不會在此時遵守。
「量身定做?」距離幾人不遠處安靜坐在那裡的謝餘生微微擰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