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證據
邱員外看著她,似乎沒有想到她竟然比自己還快,同意了這個法子。
不禁,也有些驚訝,他張了張嘴,最後憋出一個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請太子妃娘娘,聽好了!」
江如鳶只是點頭,她仍就站在他面前。
邱員外咳嗽了一聲,她看著江如鳶那居高臨下的模樣,他明白過來,這小丫頭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他便點了點頭,冷笑道:「太子妃娘娘,深夜命人闖入我屋中,肆意毀壞,強佔我的老宅,險些害的我,家破人亡,此事,太子妃娘娘,你究竟要如何解釋?」
江如鳶聽了,只是微微點頭,她沒有說話,只是往裡面看了看,笑道:「我如何知道,怎麼解釋?」
「你!」她這輕描淡寫一句話,險些將邱員外氣得吐血。
她卻沒有絲毫悔意,因為她的確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及時。
「正妃,您還是說話……委婉些罷,這人看著身子不好。」侍衛不喜歡這個說話蠻橫不講理的老頭子,但是這畢竟是年邁之人。
即便是他說了什麼大逆不道之語,也不能如此對待。
這若是傳出去,且不說鄰國會如何看待她,就說屋子裡那幾個難纏的客人,只怕就會將她的壞名聲,傳遍五湖四海。
江如鳶回頭望了他一眼,看著他眼中的擔憂,也嘆了一口氣。
她最不擅長的就是和這種老頭子打交道了,若是講理的還好,這要是遇上那種倚老賣老不講理的,那可真是能將自己腦仁都氣炸。
不過,這人活了這麼大年紀,就算是放在現代,也需要尊重,更被說這時候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軟下語氣:「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自然無法解釋,若邱員外覺得我強佔了你的房子,便將人證物證奉上,再要解釋不遲。」
邱員外氣得不行,沒理會她。
她咬著牙,又道:「我聽下人說了,你命人抓了我的管家,大家也都是知道,凌管家的身份如何,這可不是說抓就能抓的的人,就為了這個,你也該讓我知道緣由罷。」
四周看人熱鬧的,不敢說話。
其實這種事情,少知道一些是好的。但是,這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連太子都牽扯進來了。
這可是平時,求也求不來的大事。
那些人,有哪裡捨得離開。
也都安安靜靜的看著,雖然沒說話,但那麼目光,也的確是一種無形的壓迫。
邱員外臉色變了變,他仍舊綳著一張臉:「既然人被抓了,自然又被抓的道理,你又問我做什麼。」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抓人是要講究真憑實據的,你我在這裡的辯的,也是一個真憑實據,且不說這件事與我而言,本就是無妄之災。」
江如鳶說著,她站直了身子,微微側目看了一眼王府的招牌。
「單就我的身份而言,也應該有知道事情原委的權利罷。」
可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仗勢欺人了,但是她也知道,這裡的百姓也都習慣了這些。
這若是下頭的人,告上面的人,是要自己的講清楚為何狀告,有何原因,有多少證據的。
這邱員外,又如何會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他面前這壓根就不是官員這麼簡單了。
他本來也就是想掙個面子,如今江如鳶擺著款,他這面子,在怎麼也打不過她去,他思考了片刻,也只好咬牙:「想要證據,好,老夫就讓太子妃娘娘看看證據!」
江如鳶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她只是看著他,心中也是奇怪。
她心道,此人若是真的有確鑿證據和人證,應該會馬上帶出來才是。
只是看見他現在的樣子,又不像是虛張聲勢。
「怎麼,太子妃娘娘莫不是站不住了?」邱員外見他一直不說話,忍不住出言挑釁道。
江如鳶冷笑一聲,忍了下來。
她只是想看看,這個人究竟能拿出什麼來,但是等了半晌,卻只看見他的一個小廝,滿臉為難的出來,低聲對他說了兩句話。
「……什麼!這……」邱員外聽了那話之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悄悄看了江如鳶幾眼,不過並沒有顯露出什麼。
江如鳶蹙眉,只道:「因為您老人家喜歡在這冰天雪地里凍著,我也舍為了您,捨命陪君子,我如此便是希望,將事情快些說明白,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你又怎知,這事情說不明白!」他仍要狡辯,可底氣已經不足了。
她只覺得奇怪,心中懷疑起來,這人看這樣子後面應該還有人在幫他出主意。
她便更進一步:「既然想要說明白,可就不要再做出什麼出爾反爾之事。」
江如鳶這句話,可是將他的後路堵住了。
那人臉色自然不好看,他低聲罵了一聲黃口小兒,但是面上是一臉嚴肅,什麼也沒有說。
心中是不服氣的,他也是古稀之人,家中誰不是對他畢恭畢敬的,就算是京城裡的官員,在如何看不起他,嘴上也是恭敬的。
這小丫頭,還真敢說話!
但這時候,也不是靠年紀就能行的。
「去把那個拿出來。」他只是如此吩咐道,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江如鳶能聽見。
他身側的小廝看起來不是很願意,但他執意,那人也只好回去了。
不一會,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清秀小廝,便捧了樣東西過來。
那東西被黑布蓋著,江如鳶也看不清楚是什麼。
她見人走過來之後,才抬眼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似乎是面銅鏡。
邱員外示意小廝將東西打開,那人便聽話,將東西打開來。
那果然是一面銅鏡,背後雕刻著龍鳳呈祥,在圖案中間鑲嵌著半顆珍珠,那珍珠有嬰孩拳頭大小,看這樣就知道是萬金之數的貴重寶鏡。
一旁的人,多沒有見過這東西的,都輕呼一聲,不敢說什麼。
江如鳶第一眼見到,也詫異與它的精美。雖然她對古董,並不了解,但是這東西,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老物。
她等著邱員外解釋,可他卻是一言不發。
江如鳶也蹙眉,她心道,這莫非是聽說了,凌嘉傲常去古玩街,所以拿出了一件古董,來當證物?
她咳嗽了一聲,道:「怎麼邱員外拿出了面鏡子來,莫非是想說這就是證物?這東西雖說精美,可我這還是第一次見。」
「正是!」侍衛聽這著這話,也聽出了些門道,忙說:「我們太子爺雖然身份尊貴,可是素來不喜歡這些附庸風雅的萬物,府中也很少有這些玩意,你若只是一測,可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邱員外聽了這話,只是冷笑一聲:「你這麼著急做什麼,我也沒說這東西是你們的!」
他說著,語氣也有些不屑:「這種好東西,天底下也難找!」
說著,他給旁邊小廝使了個眼色。
「你們且看看這個。」
他說著,那小廝便小心翼翼的,將銅鏡整面翻了過來。
一看到銅鏡正面,四周響起了抽氣的聲音。
那鏡子,已經被打碎了。這麼好的鏡子,若是沒碎,只怕能賣出萬兩黃金,可這麼一碎……哎,也就看看能不能值得了,萬兩白銀了。
江如鳶看出了他眼中的可惜之色,心中也有些發毛。
心中有諸多揣測,但是她的確不知道的,這人有什麼打算的,只好收起自己的吃驚,看著他。
邱員外看著她,指了指裡面裂縫中的,綠色的粉末。
「這便是證據!」
「證據?這不過是粉末而已,能抵什麼用?」侍衛見狀,下意識便說了出來。
江如鳶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才捂著嘴,退了下去。
邱員外看著他,只是冷笑:「你卻別看著小小粉末,好像不能作為無證,可你們若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便能明白!」
他說著,用手粘了一些,在指尖抹開。
綠色的粉末,抹開之後,卻是濃重的黛青色。
「我託人詢問過,這不是旁的,正是宮中妃嬪所用的螺子黛!」
江如鳶聞言,也挑起眉頭。
這說起其他的,她許是不清楚,但這螺子黛,她還是知道的。
那是是宮中進貢的畫眉珍品,原本並不產自於中原,是波斯國朝貢來的。
每年數量不多,基本只供宮中有地位的嬪妃使用。
偶爾有多的,才會賞賜給凌嘉傲一些,特別是她過門之後,每年倒是都有一斛送來。
江如鳶從不喜歡,所以今年年初的螺子黛,一概都放在庫房沒有使用。
她說是留著,用來賞人,可到底跟她交好的人不多,也就周娥順走過三隻。
這東西,往年的應該是在明籬茵那裡,想來她那裡大約是還有一些。
不過,那人總是愛炫耀攀比的,她所得從來不多,這幾日見著都是用的青黛膏,想來螺子黛是用完了的。
這東西,的確是證明來者身份的重要物件,不過也不是絕對的。
江如鳶想了想,便笑道:「這東西,的確貴重,可據我所知京中也不止太子府有。」
不僅是宮中妃嬪,還有些販賣貨物的行商,有時候也會帶來一些這樣珍貴的貨物。
京城中的官夫人們,私下也會用重金求來,一來是為了好看,二來也是為面子。
這面上無人談論,可暗下也是人們常談論的。
「哼,太子妃娘娘不要以為我這老人家在家中帶著,便什麼都不知道!」邱員外冷笑大:「我邱家好歹也是世代經商的!」
且不說這東西貴重,就說今年波斯國管理嚴苛,商人幾乎沒有販賣的,就算是有,也不可能,這麼浪費。
那上面掉的粉末,應該也抵得上十兩白銀了。
「所以呢?」江如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