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驚變

  凌厲的視線緩緩在江如鳶身上逡巡,皇后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本想著讓傲兒迎娶了江國侯府的千金,這江國侯無論如何也得站在太子的陣營內。但未曾想,這明面上的千金卻是連落了毛的家雀都不如,眼下江國侯被凌軒墨那孽子給拉攏過去,皇后怎麼看江如鳶都憋得慌。


  「母后恕罪。」江如鳶跪伏著認罪,皇后剛要對她發難,一聲微弱得嗓音出聲制止住了她:「且慢!」凌嘉傲蒼白著臉,艱難的站在門口,俊美地面孔血色頓失。皇后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傲兒,你怎麼出來了?」她朝柔嵐公主微微一笑,使了個眼色,「這一路多虧柔嵐公主照顧於你,你這外面風大,還勞煩柔嵐公主扶傲兒進去休息。」


  柔嵐臉上閃過一抹羞意,盈盈水眸似語還羞的看向凌嘉傲的方向,卻見他根本沒有給她一個好臉色,徑直跪倒在江如鳶的身側:「父皇,母后,太子妃所言極是。這宮內尚且是多事之秋,兒臣現在又身中劇毒,能活幾日暫且難說,又何必牽連柔嵐公主?」


  他清冷寡淡的眸子轉向一旁的柔嵐,語氣絲毫沒有任何波瀾:「多謝柔嵐公主的厚愛,只不過孤已經心有所屬,恐怕承受不起。」


  「你這孩子——」皇后忍不住掩面低泣,柔嵐臉色煞白,咬著唇顫抖道:「我不在意……」


  「此事再議。」齊天安看了眼神情堅定和低著頭一言不發的江如鳶一眼,眼底的深意更甚,轉身帶著皇后先行離開,「你且好好休息,其餘的事情暫由墨兒代勞。」


  江如鳶與凌嘉傲對視一眼,旋即她攙扶著凌嘉傲起身,眼神略微有些敵意的看著柔嵐公主:「公主還請回吧,男女授受不親,還望公主自重。」


  「江如鳶,如若授受不親的話,那本公主與太子早些就已經不親了,現在劃清界限是否有些太晚了?」柔嵐譏諷的勾起嘴角,神情坦然的任由侍女扶自己起身,柔軟的面紗隨風而動,越發襯托著她五官秀美,靈氣逼人。


  語罷,她看向凌嘉傲,眉眼溫柔多情:「凌郎,你為何不肯接受我?我不相信你對我一丁點感覺都沒有,不然你為何會因為我一句話,就……」


  「公主慎言!」凌嘉傲斷然打斷柔嵐公主的話語,眉目冷峻肅殺,「如鳶,扶我進去。」江如鳶神情複雜的看了眼柔嵐,不發一言的扶著凌嘉傲回到了側殿。


  柔嵐有些不甘心的瞪著江如鳶的背影,紅唇輕啟,便是複雜難辨的羌國話:「那個賤人能與我相提並論?」


  與她一同前來的侍女彼此面面相覷,長廊一角處突然傳來低沉磁性的男聲,所說竟然也是羌國話:「柔嵐公主才貌天下無雙,自然無法相提並論。」


  「誰?」柔嵐警惕的看向聲音傳來的角落,眼中閃過一絲不忿,卻見一男子身穿暗紫色長袍,面容邪肆俊美,眉目風流,眼中殺意微閃,「你是何人,怎麼會我羌國的語言?」


  「在下凌軒墨,齊國的皇子。」凌軒墨微微拱手,眉宇間的戲謔之色未褪,「柔嵐公主不必緊張。」


  竟然是皇子?柔嵐抿緊唇,極為譏諷的嘲笑道:「堂堂皇子,竟然躲在角落裡偷聽,難道這就是齊國的待客之道?」


  凌軒墨淡笑不語,突然薄唇微動,但周圍卻一丁點聲音都沒有,似是逼音傳線,柔嵐眼睫微顫,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凌軒墨:「是你?」


  他往前稍稍邁出半步,略微醉人的男子體香令柔嵐頗為不自在的後退半步,隔著面紗怒視著他道:「你不要再靠過來!」一旁的侍女同樣警惕的擋在柔嵐公主面前,袖中的匕首隱隱若現。


  凌軒墨不以為意的聳聳肩,下巴輕抬,朝一邊的小徑示意:「不知公主可否賞面,移步一旁相談呢?」


  柔嵐眼神陰沉不定,旋即朝侍女微微搖頭,抬步率先走在前方。凌軒墨嘴角勾起漫不經心的笑意,餘光頗有意味的落在虛掩著的側殿門上,雙手背後緊跟在柔嵐公主身後。


  國侯府內,蕭條又肅殺。


  江國侯黑沉著臉靜坐在主坐,周身隱隱還有些許啜泣。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眼掩面低泣的姨娘,江國侯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哭莫哭?喪氣!」


  四姨娘嚇了一跳,卻是再也不敢哭出聲。餘光瞥見面無表情坐在下方的國侯夫人,饒是她穿著暗灰色的僧衣,依然無法掩飾她嬌柔的眉眼,眼底閃過一絲嫉恨,她突然跪倒在國侯夫人面前,聲淚俱下:「姐姐,之前是我不對,對不起你跟如鳶。可現在國侯府遭此一難,你切莫不可袖手旁觀啊!」


  江國侯冷哼一聲:「如若不是那個孽子,國侯府何嘗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思及皇上毫不留情面的呵斥,江國侯便是一陣心驚膽顫,遭到皇上的厭棄便也罷了,與王府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屢次登入王府都沒有找見凌軒墨,江國侯也是急得團團轉,氣怒交加之下忍不住瞪了眼神情憔悴的江柔依,咒罵道:「果然是個登不上檯面的賠錢貨,連王爺的心思都抓不住!廢物!」


  江柔依氣得冷笑:「父親,江如鳶倒是有好本事,你去求她。」


  「你!」江國侯臉色漲紅,猛地揚起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冷著臉站起身,「你這是什麼態度?還未嫁入王府就敢給我使臉色?」他冷冷的瞥了眼噤若寒蟬的姨娘,叱道,「上樑不正下樑歪!」


  一甩長袖,怒氣沖沖的奪門而去。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令江柔依徹底紅了眼,江如鳶!江如鳶!這肯定是她從中作梗,一定是她在皇上面前說了國侯府的壞話,才讓皇上對國侯府這般厭棄,連帶著王爺也不敢再登門!


  她死死地攥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狠毒,江如鳶不除,她江柔依便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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