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太子求情
齊天安不可能放任國侯府一家獨大,或者成為爭奪皇權的至關重要的一點。江如鳶嫁入太子府,國侯府等同於已經與太子府綁作一團,但眼下卻又要與王爺聯姻,這樣一來,國侯府便成了太子府與王府較勁的核心點,而齊天安處心積慮才打亂的朝政,自然不會讓它輕而易舉的重新歸於平衡的狀態,杜絕這種可能性的唯一出路,就是打破平衡點,也就是國侯府。
江如鳶迅速在腦中捋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但想得越是通透,她的心臟便不斷的開始往下沉,她忍不住抬眸看向齊天安的位置,風燭殘年的老人穿著明黃色的龍袍,白髮鶴立,卻依舊威風凜凜,江如鳶冰冷的垂下眸子,心中譏笑:齊天安根本就沒有打算讓自己監督太子府的一舉一動,這太子府根本就是齊天安的眼線,她只不過是用來牽制國侯府和凌嘉傲的一枚棋子。
眼下凌嘉傲命數難辨,她這枚棋子自然也就沒了什麼用處。江如鳶暗自咬牙,她敢肯定,凌嘉傲暗中絕對與齊天安達成什麼協議,才會讓齊天安隱忍她成為太子妃如此之久,估摸著在皇上的眼中,如若沒有太子護著她江如鳶,恐怕她早就成為亂葬崗里的一堆白骨。
「傳朕旨意!」齊天安面色冷峻的站在刑台上,嗓音包含怒意與威嚴,「太子妃凌江氏,勾結國侯府叛黨,密謀陷害太子,與國侯府叛黨同罪,處極刑!國侯府上下一百餘人統統發配邊疆,不得踏入皇城半步!」
江國侯聞言臉色一白,整個人好似爛泥一般「噗通」一聲癱倒在地,眼神空茫:「完了!國侯府忘了。」
他猛地看向凌軒墨的位置,絕望的雙眼瞬間瞪大,拚命凄厲的嘶吼:「王爺,救救卑職,你不是這麼答應卑職的!王爺你……」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眼瞪圓如銅鈴,嗓子里不斷發出「嗬嗬」焦躁的喘息。
凌軒墨隱晦的將手背在身後,垂下眼睫斷然出列:「父皇,兒臣不行被逆賊所蒙蔽,是兒臣識人不清,還望父皇降罪!」
齊天安垂眸不言,餘光卻瞥見不遠處赫然出現的一道人影,眉頭瞬間皺緊,眼底滿是不悅,抿著薄唇一言不發瞪著臉色慘白的凌嘉傲,眼神晦暗難辨:「太子,你來為何?」
江如鳶同樣震驚不已的看著捂著胸口、艱難被太監攙扶前來的凌嘉傲,心臟一陣陣蜷縮。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嫉恨陰毒的嗓音:「你這賤人到這個時候還有人掛記?江如鳶,你死得好!你終於要死了!要死了——」
江柔依痴痴顛顛的翻來覆去口中含糊不清的說些不乾不淨的咒罵,江如鳶擰緊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這江柔依瘋傻得也太過突然,這種現象就好似……她沉吟一會,半晌一個念頭猛地竄上腦海:被人下藥過猛直接逼傻了!
「父皇,兒臣求你饒太子妃一命。」凌嘉傲咬牙跪下身,腦子不甚清明,呼吸喘氣見儘是辛辣的惡臭,他顧不得自己難看的臉色,硬是當著這麼多外臣的面,跪下求情:「兒臣相信太子妃,她決然不是會使些下作手段,她與兒臣的情也是真的!」
「太子,你莫要被這女人給騙了!」站在齊天安後方的凌葉宇驀然出口,眉宇間似是有些憤怒難平,齊天安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鼻尖冷哼:「此話怎講?」
凌葉宇臉上瞬間湧上一絲難堪之色,眼神厭惡的瞥了眼跪在刑台上的江如鳶,好似棄之如彼:「父皇有所不知,這江如鳶嫁入太子府之前,乃不過一介繡花枕頭,滿肚子枯草,還整日瘋瘋癲癲,作風也不如一般大家閨秀。」
「若不是使了些下作手段,使盡心機嫁入太子府,恐怕早已經臭名昭著。她未出閣前,與兒臣也有幾番牽扯。」凌葉宇臉上閃過一抹羞辱之色,「若非兒臣顧及手足之情,太子又對這水性楊花之人心有所屬,兒臣定然不會放過此等放浪形骸之賤女!」
「閉嘴!」凌嘉傲眼神陰冷,因怒氣翻湧而導致體內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毒液再次隱隱有迸發之狀,嘴唇紫的發黑,「凌葉宇,你這完全是空口無憑,胡說八道!」
「放肆,朕看你是被這妖女蠱惑了心智,徹底失去了判斷力!」齊天安驟然怒道,眼神恐怖,「來人,將太子扶回寢宮,並派太傅重新教導,何時重獲儲君風範何時再出太子府,不得有誤!」
這無疑等同於宣布將太子軟禁起來,凌嘉傲還欲再求情,但堵在喉中的毒血難以抑制的不斷溢出嘴角,眼前黑霧不斷纏繞著他,耳邊儘是嗡嗡聲鳴,他遙遙朝不斷往這邊擔憂張望的江如鳶勉強勾了勾嘴角,整個人宛如一張薄紙,瞬間倒了下去。
「來人,快傳御醫!」齊天安臉色大變,驚恐的大聲呼喊御醫,豈料凌嘉傲依舊執拗的抬起一根手指,扯住齊天安的衣袖,雙眼找不著焦點:「兒臣祈求父皇……收回成命。」
齊天安臉色更加難看,凌嘉傲口中溢出的毒血越發慘烈,驚怒交加之下,他憤然一拂袖,大步離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若是她能扛過八十杖責,朕便免了她的死罪!」
凌嘉傲這才放下心,嘴角微勾徹底放心暈了過去。齊天安離去的腳步微頓,旋即微微側過臉:「將太子扶回寢宮,柔嵐公主擅長藥理,派人去邀柔嵐公主入住太子府,時刻關注太子的傷勢。」
陰冷的眼尾狠狠掃過江如鳶所在的位置,他猛地一拂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這邊的騷動很快便引起刑場的注意,江如鳶眼睜睜見凌嘉傲再次暈倒,心臟好似被人死死掐住,痛到拉扯的無法呼吸,她拚命的伸長脖子意圖看到凌嘉傲的情況,但只能看到一群人死死護著凌嘉傲的身影,然後行色匆匆的快步離去。
她不免露出茫然之色,心中的擔憂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