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迫不得已
樓道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聰明人都能聽的出來是警察。
在公眾場合,警察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能公然抵抗對峙。
賀輝不管在什麼場合,他總是最理智冷靜的。
「警察,舉起雙手,放棄抵制。」
其中一個警察,走到眾人面前。
他走到寧振宇面前微微府了一下身子,「寧少,執行公務,還請諒解。」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警察對寧振宇的顧及和尊崇。
寧振宇微微捻了捻眸子,點頭示意支持他們的工作。
兩名警員上前把男子帶出眾人視線。
警察走後,一屋子的人都很識時務的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
房間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了,夏諾立馬就像炸毛的公雞,掙扎著跳出寧振宇的懷抱。
她的眼裡盛滿了恨意。
寧振宇深邃的眼底是充滿恨意的她。
夏諾不想和他單獨在一起,她不想同他說話,不想看一個殺人犯站在自己面前還一副被誤解的十惡不赦的模樣。
就在她擦肩的瞬間,寧振宇一把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臂。
「給我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后要不要走,我不會在說什麼。」
他的眼底是劇烈的心疼。
夏諾沒有出聲,眼神里是無盡的恨意,她靜候等著他的下一步。
夏正德的離開,看來是真傷了她,以往纖細的身子現在看來更是瘦的讓人揪心。
寧振宇心痛的閉著眸子,好一會兒他才睜開深邃的眼睛。
他把自己對她的心疼,苦澀都深深的掩在了心底。
「這五分鐘時間是我的,在著五分鐘里你必須聽我的。」
他沒看夏諾的表情,繼續接著道,「你坐在前面的那個凳子上。」
這幾天她的情緒都不穩定,沒有好好的休息,現在的她一臉憔悴。
他擔心她的身子吃不消。
現在的她很抵觸他,很不情願的皺眉,但還是上前坐在了前面的椅子上。
寧振宇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她,面無血絲,雙目紅腫。
他從自己的黑色的風衣里掏出一個白色的信封。
信封上墨藍色的鋼筆字刺痛了夏諾的雙眼。
這是父親的筆跡,自己雖然沒有和父親親近,但是父親的筆跡一隻落在她的心田裡,從未有過輕易的褻瀆。
她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給予寧振宇任何錶情。
於此同時她也不想讓他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信封,隨即有低眸盯著自己的手。
她的反應到出乎了寧振宇的意料。
他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修長好看的手指伸到夏諾面前。
夏諾木那的拿著那封她熟悉的信,靜靜的盯著藍墨色的筆跡停頓了好些會兒。
寧振宇給足了她時間,他的眼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疼。
她鼓足了勇氣,從裡面取出飄滿父親的味道的信,表情獃滯。
顫動著自己纖細的雙手,看著自己一行行所熟悉的筆跡,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嗓子眼裡就像被人活生生的掐住一樣,發不出聲音,難受的眼淚直流。
這是父親第一次給她寫信,也是第一次表達他對兒女的不舍,但結局卻是這樣的不敬人意。
墨色的筆跡里都是一個父親對兒女的不舍與牽挂,剛硬的筆畫里是對兒女的思戀與苦衷。
諾諾,爸爸知道你的委屈,爸爸理解你,爸爸也想在你委屈難過的時候把你摟在懷中,但命運卻讓我這般的錯開了,爸爸不後悔。在我作父親之前,爸爸還是一名警察,我熱愛我的工作,我也因此感到驕傲。
是多久自己沒有聽到過父親這樣的叫過自己了,眉頭深皺,苦澀縈繞在眉宇不散。
現在卻以這樣一種讓人揪心擲腹的方式叫著自己的名字,她彷彿能看到付清當時嘴角輕揚的模樣。
眼淚灼擲著眼角,滾燙的淚滴落在眼角。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看著父親遒勁有力的筆跡。
早在四年前,爸爸就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但爸爸並不黑怕,因為爸爸是軍人。
原諒爸爸對你的逼迫,但爸爸是為了你好。
你怨我,恨我也好,但我只希望你好好活著。
我與你們姐妹的不親近,只會讓你們可以活的更安全,即使在思戀你們,身為父親就有怎人保護自己的女兒,所以爸爸不惜你們恨我,也一意孤行讓你們姐妹恨我。
夏諾的視線定格在這裡,她努力睜大了眼睛,看是視線不知道為什麼會越來越模糊。
眼睛澀的厲害,她輕輕的眨了一下沉重的眼皮,都打得淚滴不受控制的開始下落,暈開在父親的筆跡里。
她壓抑著自己的聲音,抖動著纖細的身子。
諾諾,你是一名警察,不能讓自己的主觀意識所迷惑,你要學著用心去看,眼睛會矇騙事實,但心會剝開真相。
用你自己的心去感受你身邊的人,相信你會學會成長。
照顧好小沫,讓她別怨爸爸,我的這一生給了社會,卻擱置了自己的女兒,但是我並沒有後悔過。
父親的信就這樣的在信諾的眼淚中停筆了。
夏諾終於哭出了聲,聲聲斷腸。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站在她旁,輕輕的安撫著她顫抖的背。
——
夏小沫的身子向來都比較羸弱,父親的離世在她的心裡重重一擊。
她雙目緊閉,陷在自己的臆想中不肯醒來。
雙頰的淚痕沒有乾枯,新的卻在次流落。
姥爺的離開,夏洛天也偷偷用的抹了幾次淚,但看著母親的病情加重,小小的他眉頭深皺。
家裡就剩下他一個男子漢了,他有義務責任照顧他的家人。
顧潛站在門口,隔著玻璃看著夏洛天在擦洗著夏小沫的白皙到透明的手臂,這樣的畫面深深的刺痛了他的雙目。
先前的她還在自己面前與自己叫囂,現在卻沒了活力。
他的心裡莫名的滑過一抹痛心,難受。
掩飾好自己眼底出現的揪心,便大步邁入。
夏洛天收拾好一切后,才正眼看向坐在窗口的顧潛。
「原本不想叫你過來,畢竟我的出生不是那麼太光彩,但沒的選擇的事實就是你作為我的父親,我正常的生活費你必須得提供。」
顧潛不動神色的盯著他的眼睛,他心底滑過一抹驚訝,自己的兒子這會冷靜的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懷疑他是個妖孽。
如果不是自己親自種的,他真懷疑這孩子。
微微聶目,他沒有出聲,等待著他的下一步。
「這次叫你來,你也看到了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