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一灘狗血
而現在，這個怪物兒子還朝她們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這純真無邪的小模樣，一時讓他們無言以對。
「爹，娘，你們放心好了，我們商量好了的，以後拋頭露面的事情都交給他去做，我只需要在幕後給他提點意見就行了。我很安全的。」
「好吧！」
顧采寧無奈點頭。
現在，她對這個兒子也就只有這一點要求了——只要他能保障自己安安穩穩的活著，那其他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
晚哥兒頓時又沒心沒肺的一通傻笑：「爹娘，沒事的話我出去了？」
「你去吧！」顧采寧擺擺手。
小傢伙就對香茗招招手，兩個小傢伙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目送兒子的身影離去，高風才轉頭看向顧采寧。「你覺得這件事靠譜嗎？」
「不管靠譜不靠譜，他都已經走上這條路了，那咱們又還能怎麼辦？眼下，我們也就只能拼盡全力，讓自己給他當一個穩固的靠山。」顧采寧淡然道。
孩子要折騰，他們當爹娘的又能怎麼辦？那當然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任著他們瞎折騰了。
「也對。」高風點點頭，「這也是咱們欠爺爺的。」
那天少主上門來說的那些話，他終究還是牢牢的記在了心裡。王瞎子為了保護他們，為他們付出了許多，甚至到頭來連性命都搭上了，這份情誼他這輩子都還不完。
所以現在，他也就只能儘可能的對晚哥兒好點。畢竟，晚哥兒的性命就是王瞎子在這個世界上的延續。
這也是他唯一能為王瞎子做的事了。
顧采寧聽了，她只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轉眼到了第二天。
清晨的太陽才剛剛升起三丈高，天水村外頭就一陣敲鑼打鼓，一支長長的儀仗隊伍來到了高風家破破爛爛的院子門口。
皇帝冊封高風為侯，還有晨丫頭姐妹倆做縣主的聖旨終於送到了！
因為地方太簡陋，所以高風只得把恭迎聖旨的香案擺在了院子外頭。傳旨的太監也就站在他家大門外，當著所有鄉親們的面將三份聖旨挨個念過來。
念完了，他滿臉堆笑道：「恭喜恭喜，永樂侯您府上現在可是三喜臨門呢！」
「只不過……」馬上他環視一周，眉頭就緊緊的擰在了一起，「您身為侯爺，怎麼能和夫人還有兩位縣主住在這麼破敗的屋子裡？這件事咱家一定要回去稟報皇上，讓皇上給你們調換一個好地方！」
「不用了，這裡很好。」高風當即搖頭。
太監一愣，高風就定定點頭。「我們在這裡住得很好，不用換。」
「哦哦，既然永樂侯您喜歡，那自然就再好不過了！」太監忙不迭點頭。
本來是想趁機給高風賣個好，但既然人家不接受，他也就作罷了，之後也絕口不提這破爛房子的事。
宣旨完畢，把聖旨交給高風父女幾個，太監就帶著隊伍離開了，但是他此行帶來的影響卻久久沒有停歇。
皇宮裡的隊伍敲鑼打鼓的來到天水村了！
天水村裡一口氣多了一個侯爺，兩位縣主！而且這位侯爺還是汝南王的親兒子！
這個消息迅速朝四周圍散播開去，偏遠寂靜的天水村因為這件事再次沸騰起來。
京城裡那些高門大戶都消息靈通，早在太監往這邊傳旨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命人準備了厚禮送過來道賀。十里八鄉的鄉親們眼看著人流還有各種禮物都跟流水似的不停的往這邊涌過來，他們也都紛紛趕過來看熱鬧。
這個小小的村莊還是幾十年來頭一次這麼的熱鬧！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天水村徹底的出名了。
但是這樣一來，村長就更惶恐了。
「怎麼辦怎麼辦？人家現在是侯爺了啊！閨女還是縣主……那幾個女人就是侯爺的親妹子，縣主的親姑姑！我兒子調戲侯爺的親妹子……這事更不好收場了！」
他在家裡急得團團轉，家裡的媳婦閨女們也都著急得不像個樣。
「要不，他爹，你再上門去認個錯吧？」村長媳婦小聲提議。
「我倒是想去認錯呢！可是昨天他們的反應你也看到了，我都跪在他們家門口了，人家理都不理我！」
「可他們的意思不是說，爹你二話不說直接一跪，是因為不誠心，故意逼著他們原諒你嗎？那你就表現表現你的誠心好了！」他家小閨女也連忙提議。
村長卻依然苦著一張臉。「那我該怎麼表現？」
他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來了。
他閨女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就小聲道：「其實，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有什麼主意，你趕緊說！」村長連忙追問。
轉眼又是一天過去。
第二天一早，他們照舊起床后先沿著村子跑了幾圈把身體舒展開。
當跑完第三圈回來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一群拿著各種工具的人已然出現在他們家邊上，這些人吭哧吭哧的，都已經把地面上的野草給清除乾淨了！
見他們停下腳步往這邊看過來，人群里的村長就趕緊站了出來。
「侯爺，夫人，兩位縣主娘娘，還有……諸位小姐們，草民這廂有禮了。」
高風冷冷看著這個一臉諂媚的村長：「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呀，前兩天不是你們到處找人說要蓋房子的嗎？正好草民的小舅子在京城裡認識幾個泥瓦匠，還有幾個賣木材什麼的人，草民就乾脆讓他幫忙牽線搭橋，把東西都給你們籌備上了。侯爺你們一家在我們這個村子里過活，本來就已經夠委屈了，那在這件事上我哪能繼續讓你們受委屈？」村長笑呵呵的道。
「哦，原來是這件事啊！」顧采寧頷首，「我們對京城的情況不了解，那麼現在有你們本地人給幫忙張羅的確省心得多。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好了。」
她再對高風頷首：「一開始你不是答應給一百兩銀子的嗎？不過現在你是侯爺了，這宅子的規模得擴大點才行，那就一千兩吧！」
「可以。」高風頷首。
顧采寧就回家去拿了一千兩銀子的銀票遞給村長：「這些錢你先拿著用。要是不夠再來找我。」
「這也太多了！」村長連忙擺手。
顧采寧卻強行把錢塞進他手裡。「我叫你拿著你就拿著。不過，我家蓋房子還有一些特殊要求，你們得照著我們圖紙上畫的去蓋才行。」
村長趕緊又接過她手裡的圖紙，他就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侯爺夫人你們請儘管放心，小的一定會給你們把侯府給蓋得漂漂亮亮的，也讓你們以後住得舒舒服服的！」
既然他們都已經同意他幫他們蓋房子、甚至還給錢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已經原諒了自己，決定給自己一次機會？
肯定是的！
畢竟一千兩銀子呢，這麼大的數目，尋常人誰捨得一口氣拿出來？
村長心裡想著，頓時之前的擔憂全都一掃而空。他趕緊回頭瞪向那些正在鏟地的村民們：「你們一個個的都別偷懶，趕緊幹活！早點給侯爺把侯府蓋起來，讓他們住進去，這是咱們天水村裡最要緊的一件事！你們誰要是被我給發現偷奸耍滑，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如果顧采寧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她一定會直言不諱的糾正他——你想太多了。
既然那天荊芫他們都已經把村長兒子的腿給打斷了，那麼雙方就兩清了，他們根本都沒再記恨村長一家子好嗎？後來村長上門下跪認錯，也完全都是他腦補太多，自己把自己給嚇到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當時不肯開門的真正原因。
至於錢嘛……之前他們就說過了，現在他們手頭最不缺的就是錢！在雙柳村養了那麼多年的蛇，光是靠養毒蛇他們一年的收入就有一二千兩。再加上手下的上千畝良田、青山鎮上的蛇圈，最後他們離開之前還把手裡的蛇院給賣了一千兩銀子。甚至在離開的時候，張元立還悄悄的往他們手裡塞了一個小匣子，後來他們打開看了，裡頭又塞得滿滿的都是銀票——而且都是一百兩面額的！
仔細算算，現在他們手頭少說也有個兩萬兩銀子。靠著這些錢，他們一家人就算在京城裡白吃白喝一輩子都夠了。
所以上次荊芙在京兆衙門裡被打后，他們能毫不猶豫的掏出八百兩銀子給她贖買了那三千里的徒刑。這次顧采寧隨手拿出一千兩銀子給村長蓋房子也是一樣，不過是想花錢免除麻煩罷了！
但不管怎麼說，反正經過他們一家人之前的一通威壓，再加上現在一家人的身份水漲船高，他們是徹底在天水村扎穩了根基。上到村長，下到所有村民，他們都對他們一家子畢恭畢敬的，再也不敢生出任何歪心思。
只是這樣的消息對京城裡的汝南王來說就很不美好了。
尤其，在高風被封侯的時候，他這個當爹的卻接到了皇帝的訓斥！
雖然皇帝的話說得很委婉，但過來傳話的太監還是又鄭重提醒了他幾句：「王爺，您府上的大公子一直都很得皇上喜歡呢！大公子的那位小公子又和火玄宗的少主關係不錯。火玄宗少主最近幾日很是為皇上排解了許多憂愁，皇上的心思明顯已經又偏向火玄宗那邊去了。你們是親父子，那又何必鬧得太僵？大家各退一步，和平共處，那豈不是更好？」
話里話外的，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這個當爹的太不慈愛，都逼得兒子去皇帝跟前告狀了！最關鍵的事，高風還告贏了！
現在，皇帝親自出面讓他對兒子讓步。可從古到今，從來就只有兒子對老子讓步的，哪有當爹的對兒子無限容忍的道理？他又不是當兒子的！
汝南王都多久沒有這麼丟人現眼過了？他當時就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厥過去。
好容易將傳話的太監送走，他就怒氣沖沖的殺到了宋清衍的房間里。
宋清衍被高風傷得太重，現在頭上依然裹滿了白布，正躺在床上翻著一本書。
見汝南王過來，他連忙起身叫了聲：「爹。」
「你們全都滾出去！」汝南王卻一聲冷喝，他立馬雙目冷冷的看著這個兒子。
屋子裡的丫鬟小廝立馬全都出去了，只留下這對父子在裡頭。
宋清衍隨即也在汝南王的注視下，他慢慢的坐起來，脫下身上的衣服。他正要躺下，汝南王卻道：「你轉過去，別拿你這張臉對著我。你現在這個醜樣子，我看著就噁心！」
宋清衍又眼神一暗，但他還是乖乖的轉過身背對著汝南王，不讓自己的醜臉噁心到他。
汝南王這才也寬衣解帶，慢步走上前去。
約莫半個時辰后，汝南王才放過了宋清衍。
他重新穿戴好，回頭看看躺在床上一臉生無可戀的兒子，頓時又一聲冷笑：「這就是你所謂的能把太子給哄好了？明明只是兩個從鄉下來的村夫村婦，現在他們卻都已經爬到我們頭頂上來作威作福了！這才多長時間，他們就已經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去了，那要是繼續放縱他們下去還得了？現在你趕緊給我想辦法，不管是讓太子動手也好，二長老出面也罷，反正這一家子必須給我趕緊死！他們不能留了！」
「是，孩兒知道。孩子一定不會留他們到來年。」宋清衍輕輕開口。
「你最好說到做到！」汝南王又冷喝一聲。
經歷過這麼多次失敗，現在他對這個兒子的允諾完全不相信了。
宋清衍見狀，他只低聲重複了句：「我一定會說到做到。」
汝南王又冷哼一聲，徑自摔門走人。
而就在他離開的剎那，一直低眉順眼的宋清衍突然抬起頭，從他兩瓣泛白的唇瓣之間又吐出一句話——「如果今年不能弄死他們，那我就弄死你。反正，這家裡必須要死一個人才行！」
這邊王府里汝南王父子心思各異，這事暫且不表，反正顧采寧和高風也根本就沒有把這對父子給放在心上。
因為現在高風有了身份，他們的破屋子也在村長的帶領下簡單翻修了一下，好歹不漏風了。
他們對居住條件的要求本來也不高，既然現在晚上不漏風了，每個人屋子裡再給準備一個炭盆，那麼他們就都住得安安穩穩的。
一家人一如既往的早起鍛煉身體，中午荊芫幾個就在晨丫頭姐妹倆的帶領下讀書寫字。晚上大家自由活動，荊氏母女也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得不得了。
她們心裡明白，現在他們之所以能有這麼安定的生活，完全都是託了顧采寧和高風夫妻倆的福。他們心裡感激他們得不行，卻根本無從報答。在得知顧采寧不會針線之後，她們就爭相給他們一家子做冬衣做靴子。
一時間，顧采寧和高風他們一口氣多出來四五件冬衣、三四雙鞋子。面對跟前堆疊得這麼多衣服鞋子，他們簡直哭笑不得。
「這麼多衣服鞋子，咱們得穿到後年去了！」顧采寧無奈道。
高風也怔了怔，他才道：「這都是娘和妹妹們的心意，咱們就全都接受了吧！」
「那還用說？我也沒說不接受啊！」顧采寧笑道，「有她們在，我就徹底的省事了！」
那些繁瑣的家務事，還有縫縫補補的事情，她這麼多年都沒學會。以前在雙柳村就全靠花錢請村裡的女人幫忙做，現在又有了荊氏幾個接手，她就可以完全放開手，去做自己的事情。
「真好！有娘，有妹妹的感覺真好！」顧采寧真心的感嘆。
看她笑得這麼開心，高風也嘴角微翹。
「可我還是覺得，有你最好了。」
「那還用說？」顧采寧立馬朝他飛去一個笑顏。
兩個人四目相對，就都歡快的笑了起來。
不知不覺，天氣漸漸轉涼，京城的深秋到來了。皇帝秋獵的日子也漸漸臨近。
既然皇帝都已經開啟金口讓高風前去，高風當然不能拒絕。
於是，到了出發的日子，寧王寧王妃又主動過來邀請他們一起。
只是，當這對夫妻出現的時候，顧采寧發現這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這一次顧采寧沒有騎馬，而是和寧王妃一起坐馬車。所以等馬車開動后，顧采寧就直接問道：「是皇帝對你們又做了什麼嗎？」
寧王妃立馬低呼：「姐姐你這是在說什麼？我只是昨晚上沒睡好，這事和皇上能有什麼關係？」
「還記得那天在東宮，火玄宗那位少主對皇上說的話嗎？」顧采寧突然轉移話題。
寧王妃點頭。「記得。他說，紫氣東來，有貴人降臨東宮，所以皇上才臨時起意往東宮走了一趟。」
顧采寧頷首。「那你覺得，少主口中的這個貴人是誰？」
「難道不是你們嗎？」寧王妃忙道。
顧采寧嘴角輕扯。「一樣的說法，但在不同人耳朵里卻會被解讀出完全不一樣的意思。比如說，其實當時少主所謂的貴人，是指晚哥兒；但在太子眼裡，他的認知和你剛才說的一樣，覺得是我；只是在皇上眼裡，只怕這個貴人又另有其人呢！」
寧王妃目光忽閃幾下，她連忙別開頭。
見她還不肯承認，顧采寧又繼續道：「而且你不覺得那天皇上給我們指認的封號都很有意思嗎？我男人是永樂侯，永樂永樂，就是永遠開心快樂的意思，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會一直傻乎乎的就知道開心快樂？」
「至於晨丫頭曉丫頭的安寧縣主和安然縣主，這就更有意思了。你說，她們倆是有多調皮，才能讓堂堂一國之君都鄭重其事的叮囑她們要安安靜靜的，安守現狀不要鬧事？我總覺得，皇上這是話裡有話，故意借用這幾個稱呼來敲打你們呢？」
寧王妃就猛地肩膀一垮。
「姐姐，你至於把話說得這麼清楚嗎？明明我們根本就不想去多想的！」
「只是有時候根本不是你們想不想多想的問題，而是有些人他已經自己想太多，而且也付諸行動了！」顧采寧淡然道，「所以我覺得，忍無可忍的時候，那就不用再忍下去了不是嗎？反正在我看來，與其一直無底線的忍下去，那還不如放手一搏。至少，就算是死，那也該光明磊落的去死，而不是這樣委委屈屈的一步一步被人給逼死。」
聽她這麼說，寧王妃的眼圈已經變得紅通通的。
「姐姐，你別說了好嗎？就當我求你，別說了！」她低聲哽咽。
顧采寧見狀，她只低嘆口氣，就輕輕拍拍寧王妃的肩膀：「好了我不說了。你們夫妻都是聰明人，其實該怎麼做，不用我說，你們自己心裡都清楚得很。」
寧王妃別開頭，眼淚就順著眼角滾落下來。
顧采寧看她哭得傷心，她又探口氣，掏出帕子去給她擦擦眼淚。誰知道寧王妃就立馬迴轉頭，又抱著她的胳膊大哭起來！
哭了好半天，一直哭到她眼圈酸酸的，徹底流不出眼淚了，寧王妃才吸吸鼻子，她慢慢的把頭靠在顧采寧肩膀上，慢慢開口：「其實，我家王爺和皇上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嗯？
顧采寧就眉梢一挑。
寧王妃這一句話開場，就註定了接下來的故事必定狗血無比。
果然，馬上寧王妃又道：「其實王爺的母妃一開始並不是許配給他父親的。她從小定親，定親對象是家族門當戶對的公子。但是那位公子十五歲的時候突然病逝，所以這門親事就作罷了。因為兩家關係很好，所以他死後，婆婆雖然還沒有過門，但還是為他守了的歲那年。」
「而在這個時候，婆婆的姐姐，也就是姨母已經進宮侍奉皇上三年。三年下來，她遲遲沒有生養，心情變得格外燥郁，家裡人就送了婆婆進宮去陪伴她。然後……」
「然後，皇上就順理成章的把老寧王妃也給收用了。」顧采寧接話，「然後，她還被弄大了肚子。」
寧王妃無奈點頭。「正是如此。姨母知道這件事後，她很是歡喜，就堅持將婆婆給留在宮裡照顧，一直到她生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當今皇上。」
這個故事的確是夠狗血的！
顧采寧點點頭。「那麼接下來呢？為什麼她卻沒有留在皇宮，卻被放出去了？」
「因為，姨母接她進宮，本來就只是為了利用她的肚子。等把肚子用完了，姨母就毫不留情的把孩子認作是自己的，把婆婆給趕出了皇宮！而婆婆的家人他們分明也是知道的！他們也都在背後推波助瀾，只是為了讓姨母能在宮裡站穩腳跟！」寧王妃冷笑不止。
顧采寧只是抿抿唇。
對於這種事情，她一個外人不好評價什麼。不過，她完全能理解寧王妃的憤怒。
一個好好的姑娘家，被家人那麼擺弄利用，甚至生下的孩子還要管別的女人叫娘，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況，一個現成的人利用完了，他們肯定不會讓她回歸原位，而是會想個法子把人給處理掉。
那麼，老寧王妃又是怎麼嫁給老寧王的？
顧采寧很是好奇。
她直接這麼問了，寧王妃就回答：「因為婆婆早知道姨母不會放過她。先帝一直沒有兒子，他也只想要兒子，對婆婆根本沒有任何感情。所以，婆婆為了自保，就勾引了當時才十二歲的公公。」
哇，夠精彩！
顧采寧的興趣一下被提起來了。
「看來，老寧王妃也是一個妙人。」
「是。如果不是那次孤注一擲，婆婆根本活不到出宮。只不過，她就算讓當時的公公對她暈頭轉向，哭著喊著非要娶她過門又如何？姨母有了兒子傍身，迅速當上了皇后。婆婆嫁給公公，就跟母親帶兒子一樣，辛辛苦苦的拉扯他長大。好容易等到公公長大了，她再給公公生下了我家王爺，姨母就對我家王爺下手了。」
所以說，其實太子對寧王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太后授意的？
皇家人成親生子都早，所以先帝早點成親，老寧王和老寧王妃再晚點圓房生子，那麼寧王就蹉跎到了和太子差不多年紀。
老寧王夫妻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想向太后表示他們沒有和皇帝爭鬥的心思吧？但很可惜，太后就是那麼小心眼，她就是不肯放過他們！
所以現在，他們乾脆破罐子破摔，兩個人一個裝瘋賣傻，一個自甘墮落，而且就算收養孩子，也只敢收養女兒，兒子想都不敢想！
他們真是夠辛苦的。
一個皇權，簡直把人性都給扭曲了。
顧采寧低嘆一聲，她輕輕拍拍寧王妃的後腦勺。「真是苦了你們了。」
寧王妃酸澀的眼中掉出來兩滴淚，她輕輕點頭：「我們是真的好苦。」
當馬車抵達別院的時候，丫鬟掀開車簾，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顧采寧一臉無奈的坐在車裡，寧王妃依偎在她肩頭不停的抹著眼淚。如果顧采寧再換上男裝，那麼眼前這一幕可真算得上是郎情妾意呢！
高風頓時眼神一暗，他立馬轉身就走。
顧采寧見狀，她頓時著急了。
顧采寧也發現了，她連忙就將寧王妃拖下馬車推給寧王，然後自己追上高風。
「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