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佛樂,是解藥
“毒?”
鄭鈞再次震驚,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重複慕容瑾的話。
“嗯,這種毒蟲並不常見,是西域獨有的毒蟲。”
慕容瑾用帕子,在一根蕨菜上揉搓了一下,攤開來,便能看到,白色的帕子上,有細微的黑色顆粒狀的東西。
“如果是西域獨有的毒蟲,為何又會依附在雲城的蕨菜上呢?”
鄭鈞看著那仿佛被春風一吹,就會被吹走的毒蟲卵,突然覺得脾胃不舒服。
“當然是有人故意為之!這個人,我想鄭大人應該猜到是誰了!”
慕容瑾淡淡一笑,聲音清亮,肯定了鄭鈞心裏的答案。
“怎麽會是竺勻大師?”
鄭鈞怎麽都不相信,這麽歹毒的事情,會是那個看起來風輕雲淡,對百姓有著憐憫之心,來自西域的高僧,竺勻所為。
“這近兩三個月來,從西域來雲城的,有幾人?在雲城停留得最久的,又是誰?
而且,這種把毒蟲依附在體內,從而摧殘人的身體的手法,在苗疆,叫做蟲蠱。是雲城以西的地區,才會有的蠱毒。符合這個條件的,除了竺勻,再無二人!”
慕容瑾此話一出,鄭鈞和仵作此時都隻是震驚不已,卻已無力反駁慕容瑾的話。
因為慕容瑾所說的,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細想起來,卻又不無道理。
“可是,我們不能僅憑著這些毒蟲卵還有推測,就定竺勻的罪!”
鄭鈞此時已經對竺勻的稱呼改了口,這說明,他已經對竺勻產生懷疑了!
“現在,定罪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解藥!”
慕容瑾既然知道這是竺勻對雲城百姓下的蟲蠱,蟲蠱也是毒,是毒就會有解藥!
“對!我們先去找竺勻!”
鄭鈞被慕容瑾這麽一說,恍然大悟!沒錯,如果雲城瘟疫真的是竺勻一手造成的,那他一定會把竺勻繩之於法,給雲城百姓一個交代!但是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救被蟲蠱折磨的病患!
鄭鈞說著便派人去找竺勻,但是觀音廟裏裏外外都翻了個遍,並沒有看到竺勻的身影。
鄭鈞有些著急,竺勻該不會是畏罪潛逃了吧?
鄭鈞問了觀音廟的病患,竺勻的去出,他們說,半個時辰前還在佛殿見到竺勻呢!半個時辰,就說明他還沒走遠,於是鄭鈞便準備派人手去追。
就在此時,慕容瑾聽到了似有若無的低沉而肅穆的塤聲。
慕容瑾示意鄭大人不要開口,然後循著塤聲,來到了觀音廟後院的一處僻靜的屋子。
慕容瑾微微抬頭,便看到坐在屋頂上,對著月色吹塤的竺勻。
“竺勻大師此時也在為死者超度嗎?”
慕容瑾開口問竺勻,竺勻聽到慕容瑾的聲音,便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是我每天必做的事情!”
竺勻把放在一旁的香爐蓋住,然後看著慕容瑾,嘴角掛著笑意。
“親手殺了他們,又為他們超度,竺勻大師的思維,還真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
慕容瑾此時也不想跟竺勻繞彎子了,畢竟越早拿到解藥,就能救越多的人。
“我不明白欽差大人在說什麽!”
竺勻此時依舊眼裏帶著笑意,看著此時站在院子裏的慕容瑾。還有,後麵來的人。
慕容瑾也聽到了動靜,心想是鄭鈞帶人來,怕竺勻逃走了吧?
“不明白就算了!竺勻大師,我可以不去追究你為何要這麽做,但是,雲城百姓是無辜的,隻要你交出蟲蠱的解藥,我答應給你一條生路!”
慕容瑾想,無論竺勻的目的是什麽,他的真麵目現在已經被自己拆穿了。若是識時務,想保命,就不會拒絕自己的條件。
“我沒有解藥!聽說慕容大小姐是‘大蕭女神醫’,這應該難不倒你吧?”
竺勻依舊不慌不忙,眼裏絲毫沒有被拆穿之後的不安,焦急,和恐懼。
“沒想到竺勻大師連京都百姓給我的盛讚都知道,可真是見多識廣啊!”
慕容瑾聽到‘大蕭女神醫’時,眼睛眯了眯,竺勻一個西域人,怎麽會知道自己的事情?除非,他調查過自己,或者,他與西涼皇室有關係!
“慕容大小姐當初治好平陽長公主的頑疾之後,‘大蕭女神醫’已經名聲大震了!”
竺勻繼續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很顯然,沒有把慕容瑾剛剛的話放在心上。
“拿下!”
慕容瑾聽見身後一聲令下,便有一道身影飛躍而起,慕容瑾定睛一看,是趙非!
這麽說,剛剛下令的,是容祈!
慕容瑾詫異轉過頭,便看到容祈那絕色的臉龐,有些蒼白,也消瘦了些,不過那欠揍的笑容還是沒有變。
“容……容世子,你怎麽來了?”
慕容瑾說著便走到容祈跟前,抓起他的手便開始把脈。
“這麽心急,很多人看著呢!”
容祈聲音帶著一絲嬌嗔,眼含秋波地看著慕容瑾。
慕容瑾看著趕來的鄭鈞一臉奇怪地看著自己抓住容祈的手,然後無語地甩開容祈的手,等了他一眼。
“慕容大小姐,要怎麽處置?”
趙非很快就把竺勻抓了下來,竺勻也沒有一絲反抗,笑容依舊。
“我記得你說,你吹的是《大悲咒》”
慕容瑾看著竺勻手裏拿著的塤,然後又想起,昨晚和今晚,都看到竺勻在吹塤,而且吹的是同一首佛樂,這首佛樂,有什麽意義嗎?
“是!”
竺勻聽到慕容瑾的話,瞳孔微微擴散之後,很快便恢複正常。
“原來,這就是解藥!”
慕容瑾自然沒放過竺勻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剛剛自己說到《大悲咒》的時候,竺勻眼眸輕微地晃動了一下。這是人的生理反應,因為發生得極快,所以無法掩飾。
“我吹的《大悲咒》是自己譜的曲。”
竺勻雖然被識破了,但是依舊沒有一絲慌亂,而是一字一句地告訴慕容瑾。言外之意,就是這首曲子,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很不巧,我對音律頗有研究,曲子聽過一遍,就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