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送禮，下馬威
小淩聽到慕容瑾的話，便立刻答道：
“是！小姐！”
然後下去領著春蘭夏荷秋菊冬梅四個丫鬟進來，她們手裏都捧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些東西。
大家剛剛聽到慕容瑾說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禮物，還以為不過是香包帕子之類的，沒想到，這哪裏是上不了台麵的禮物？
這些若是上不了台麵，那他們剛剛送給慕容瑾的，那就更上不了台麵了！
在場除了沈老夫人和沈啟文看到這些東西還算鎮定外，其他人都看直了眼，一時忘了作何反應。
慕容瑾麵不改色地看著他們的反應，心裏冷笑，下馬威，誰不會？
慕容瑾讓小淩上前，對著沈老夫人說道：
“我這次倉促來江南，確實倉促，也沒有準備什麽禮物。這對玉如意，是皇上賞給我的，我借花獻佛，希望外祖母能夠健康長壽，吉祥如意！”
慕容瑾此話一出，這次連沈老夫人和沈啟文都不淡定了，這對玉如意，竟然是皇帝禦賜的！
沈家確實是一方首富，但怎麽能比得上皇家呢？雖說玉如意見得多，可是皇上禦賜的，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啊！更何況是像他們這些商人，怎麽可能得到皇帝禦賜的東西？
沈老夫人一時很是感動，拉著慕容瑾的說：
“這皇上賞賜給你的，怎麽可以送給我這個老太婆呢？”
慕容瑾看著沈老夫人看著自己時，寵愛的眼神，慕容瑾知道，那時因為沈婉清，她愛能毫無芥蒂地接受一個十七年來都杳無音訊的外孫女兒。
就算是為了原主，為了沈婉清，她也得替她們盡孝。於是慕容瑾便彎起了桃花眼：
“外祖母，說句實在話，如果沒有母親就沒有我！您含辛茹苦地養育母親，我的還不是您的啊！”
沈老夫人聽到慕容瑾的話，眼眶一紅，但又意識到不能當著這麽多兒孫麵前失禮，便指著慕容瑾的薄唇，帶著疼愛的語氣說道：
“你這孩子，嘴巴是抹了蜜不成？”
慕容瑾笑嘻嘻地對著沈老夫人笑了笑，然後再拿起春蘭托盤上的一副畫卷，打開來對著沈啟文說：
“這幾幅畫，是吳道子的真跡，是燕王殿下所贈，我也不懂得欣賞，聽說舅舅喜歡收藏畫作，便帶來給舅舅添磚加瓦，不知舅舅可看得上？”
慕容瑾當然不是毫無準備，他早就像吳掌櫃打聽了沈家的一些消息，這些喜好憎惡，她早已掌握了。
沈啟文雖然現在在打理著沈家的產業，是個渾身都是銅臭味的商人。但是到了他這一代，沈老太爺早就把他的兒女們按照世家大族的子女來培養。
沈啟文年輕時最是喜歡琴棋書畫，若不是因為身在商賈世家，也許還可能像天底下所有文人一樣，考個功名，在朝為官。
果不其然，沈啟文見到這些畫卷，眼前一亮，像見到什麽稀世寶貝一樣，直盯盯地站了起來，拿起畫卷仔細地看了看，然後才對慕容瑾說道：
“哎喲！這可是我找了好久都沒找著的仕女圖，沒想到竟然被燕王殿下收藏了！燕王殿下送給你的，我怎麽可以收呢？”
沈啟文雖然無法入朝為官，但是也一直沒有放棄對高雅的文人之氣的追求。
慕容瑾聽李嬤嬤說過，沈啟文雖然年輕時有些叛逆，但是很聽沈婉清的話，姐弟倆的感情很要好。當初沈婉清堅持要嫁給慕容盛，沈啟文還因此賭氣不理沈婉清好一陣，直到沈婉清出嫁前，才冰釋前嫌。
“舅舅就不要折煞瑾兒了，瑾兒哪懂得這些大師的作品，與其放在瑾兒哪裏壓箱底，還不如放在舅舅那裏，也算是物盡其用。”
慕容瑾笑著說道，讓春蘭把托盤上的畫卷都交給沈啟文的侍從。
“好！好！我一定會好好收藏的！”
沈啟文甚是開心，顯然沒有感受到來自身邊張氏那兩道凜冽的目光。
從剛剛到現在，慕容瑾就意識到了眾人的情緒變化。沈婉玲的神情由震驚轉為難看，張氏的眼神從詫異變為嫉妒，沈洛則是一臉欽佩，沈溪呢，目瞪口呆。
慕容瑾不去理會，繼續把自己這個招人嫉恨，財大氣粗的角色演繹到底：
“這兩顆南海明珠，是我托吳掌櫃尋來的，雖然比不上舅母那對玉鐲兒，但希望舅母不要嫌棄！”
慕容瑾這是故意說給張氏聽的，別以為以為一對玉鐲就能唬住自己，還非要冠上沈溪嫁妝的名，讓自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下馬威？好歹也得裝也一點，一對玉鐲就想學人家下馬威？這麽低成本，哪裏能做出高端的效果啊？沒聽過一分錢一分貨嗎？
“嗬嗬，瑾兒說的是哪裏的話啊，這麽貴重的禮物，舅母哪裏能收！”
張氏聽得眼皮一跳，拳頭大小南海明珠！一顆就價值連城，慕容瑾還送她兩顆，還說比不上自己那對玉鐲，這不是存心要讓她下不了台嗎？
“舅母若是不收，就是瞧不起瑾兒了！”
慕容瑾桃花眼離含著水汽，一臉無辜地看著張氏說道。
“哪能啊！瑾兒有心了！”
張氏此時笑得比哭還難看，胸腔突然湧上一股腥甜，然後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
慕容瑾看著張氏此時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也知道達到目的了，便轉頭對著沈婉玲說道：
“姨母，這是今年京都流行的錦緞和絲綢，我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就每個樣式都給您帶了一匹，您看得上就拿走！”
沈婉玲聽得心中一喜，剛剛那些玉如意，大師畫作還有大顆的珍珠對她來說，既不能用也不能拿出去炫耀，還不如這些新樣式的布匹！
而且沈婉玲見到張氏偷雞不成蝕把米，心裏很是痛快，也就顧不上為難慕容瑾了，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咳，既然是瑾兒的心意，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慕容瑾也不跟她一般計較，而是讓秋菊把托盤呈上，對沈洛說：
“聽說洛表弟喜歡射箭，所以我便讓人定製了一把用弩弓，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慕容瑾聽說沈洛不學無術，唯獨對弓箭和箭術很是著迷，而這把弩弓是慕容瑾按照記憶中二十一世紀比較先進的弩弓畫出來的圖紙，早找上好的匠人鍛造的。
慕容瑾看到沈洛，就反複看到了叛逆版的慕容瑉，雖然叛逆，但是對自己卻沒有惡意。如果能用一把弩弓收買，何樂而不為，這樣自己在江南的日子，也許會過得很愜意。
“喜歡！太喜歡了！謝謝瑾表姐！”
沈洛果然欣喜若狂，一下子就拿起弓弩，跑了出去，應該是迫不及待要試一試了。
“我從吳掌櫃哪裏打聽不到到溪表妹喜歡的事物，想著姑娘家應該都喜歡首飾，便讓人打了一套首飾，你看看可還中意？”
冬梅把最後一個托盤上的東西交給沈溪的貼身丫鬟，慕容瑾看到沈溪見到首飾時，眼裏掩藏不住的喜愛。心中不屑地笑了笑：一套首飾就忘乎所以，看來也不難對付。
“瑾兒，你有心了！”
沈老夫人一直看著慕容瑾，不斷地點頭。
“這些不過是我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慕容瑾笑著回到沈老夫人的身邊，笑得溫柔甜美。
沈老夫人欣慰地看著慕容瑾，又看了那幾個像沒見過世麵的人，不由地沉下了臉：
“時候也不早了，人也認了，禮也收了，你們就先去忙吧，我跟瑾兒說幾句話！”
“是！母親！”
沈啟文聽到，已顧不上其他，抱著畫卷便匆匆離去，像個得到珍寶的小孩子一樣，看得沈老夫人不停地搖頭。
其他人也紛紛告退，一下子，屋裏就隻剩下慕容瑾和沈老夫人了。
神老夫人看著玉如意托盤上，還有一塊黑黝黝的，雕著精細紋路的東西，便開口說道：
“瑾兒，你這硯台，是要送給你外祖父吧？”
慕容瑾點了點頭，笑容中帶著勉強，緩緩開口說：
“聽吳掌櫃說，外祖父最是喜歡廣東的端硯，我便讓人去尋了一塊回來，可惜沒能當麵送給外祖父！祖母，您幫我轉交給外祖父吧！”
“瑾兒，你是個好孩子！其實……哎，你也別怪你外祖父！”
沈老夫人看著慕容瑾這副模樣，心中不忍，想要說些什麽，卻始終還是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