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法子,行不通
慕容瑾此話一出,便能感受到屋裏氣氛的轉變。
屋裏的氣氛,由一開始的緊張,轉變為警惕。
小淩在一旁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地靠近慕容瑾一步,而慕容瑾卻從容不迫。像一個好學的學生一樣,認真謙虛地詢問殷三原的意見。
殷三原撫摸著小狸的手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王子衍的侍從,一個個停下手上的動作,有的甚至把手搭在了佩刀上。就連莫北和莫西,也一個來回地看著殷三原和慕容瑾的神情。
殷三原深深地看了慕容瑾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說:“試試,死馬當活馬醫!”
慕容瑾聽得麵紗下的嘴角一抽,若是王子衍知道自己此時被當作是一匹死馬,說不定還真的會被氣活了!
“殷穀主!”莫西上前一步擋在王子衍床前,這一聲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
“沒事!我這徒弟年紀不大,但針法好著呢,再說不是還有我在一旁看著嗎?”
殷三原大手一揮,說得十分瀟灑,與此時王子衍緊張得侍從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莫西半信半疑地挪開了腳步,但是依舊站在床邊,隻是他此時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屋門一閃而過。
莫西迅速地與莫北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莫北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屋子。
慕容瑾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卷布,遞給小淩:
“小淩!過來幫我!”
小淩突然被點名,不由身子一僵,迅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莫北不在,才鬆了口氣。然後在七八個侍從的強烈注視下,一步一步地挪到慕容瑾身邊,接過卷布。
小淩打開卷布,便看到了金晃晃的一排光,眼睛被閃得不由地眯了眯。
殷三原拿著油燈向前一步,看著一排細長的金針,誇張地對著慕容瑾說道:“哦吼,我說徒弟,你這手筆,真給我長臉!”
然後把油燈放在床邊的桌子上,然後倚在床邊,準備圍觀慕容瑾用金針的情形。
小淩被殷三原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這金針是慕容瑾年前讓人定做的,但是定做之後還沒有用過,怎麽這次就用上了?
而慕容瑾卻是笑而不語,轉身查看著王子衍左胸堂心髒處的黑紫圓圈,仔細一看,還能看到那圓圈周圍的大小血管都或多或少地泛黑紫色。
慕容瑾伸手,示意小淩把金針遞給她,小淩連忙見狀從卷布中拔出一根金針,針尖在油燈上烤了烤,然後遞給慕容瑾。
慕容瑾腦海裏便把王子衍看作是一具人體模型,然後再把心髒周圍的髒器以及血管分布圖重合在“人體模型”上,再想著人體學位的分布,迅速準確地把這跟金針插入心髒左邊的一個穴位。
慕容瑾觀察著這一針周圍的現象,剛剛還是黑紫色的血管慢慢地變成了紫紅色,變成了正常的血管顏色。
慕容瑾見此,便在心髒那個黑紫色圓圈附近的大小穴位都紮上金針,然後便發現,所有血管顏色都先後變成了正常的血管顏色。
殷三原在一旁看這慕容瑾的一舉一動,看到此時的情形,十分驚訝,不由地上前湊近王子衍的左胸堂,自言自語地說道:“血液似乎恢複了正常流動!”
慕容瑾這時停止了施針,把食指和中指搭在王子衍的手腕脈搏上,脈動比剛剛快了,而且有越來越快,趨向正常跳動的趨勢。
殷三原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難以置信地與慕容瑾對視了一眼,然後雙方又默契地收回視線,繼續觀察著王子衍的情況。
然而就在此時,王子衍突然身體抽動了一下,那圈黑紫色仿佛也扭動了一下,不再是完全的圓,而是變成橢圓。
慕容瑾迅速地重新地把著王子衍的脈搏,看著王子衍臉色愈來愈蒼白,無意識地緊皺著眉頭。
“怎麽了?”殷三原也發現了那圈黑紫色似乎有生命一般,而且此時的動靜就像是在反抗。
慕容瑾二話不說,便又拿起金針在離那圈黑紫色一個手掌處紮針,然後再慢慢地拔掉剛剛紮在黑紫色圓圈附近的金針。
當慕容瑾把最後一根金針從王子衍胸膛拔出時,也開口說道:“這個方法行不通!”
殷三原看著慕容瑾眉頭緊皺,便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莫西說:“快給他服用解藥吧!”
殷三原話音剛落,莫北也回到了屋裏,聽到殷三原的話,皺了皺眉頭,上前看著莫西把解藥放進王子衍嘴裏,用內功把它推進王子衍食道。
殷三原看著王子衍服下解藥後,黑紫圓圈明顯地平靜下來,並且顏色慢慢地變淺,才開口對莫北和莫西說道:
“情況確實不一樣了,小狸隻對比它更毒的事物順從,剛剛的情形你們也看到了!”
“殷穀主,我記得以前小狸是不會舔……所以,公子體內的毒愈來愈劇烈了嗎?”
莫西想起剛剛小狸舔王子衍的情形,說到一半覺得實在不妥,但是又不能忽視這個問題。
“嗯,恐怕,接下來毒發的時間會慢慢地縮短,這暫時的解藥也無法控製了!”
殷三原難得的神情嚴肅,看著床上躺著的王子衍蒼白的臉色有所好轉,緊皺著眉頭說道。
莫西聽到殷三原的話,神情複雜地對著殷三原單膝下跪,抱拳懇求道:
“殷穀主!求您務必盡力尋找解藥!隻要能救公子,在下萬死不辭!”
莫西話音剛落,在場的其他七個侍從也跟著跪下,異口同聲說道:“萬死不辭!”
慕容瑾有些震驚,看著八個大男人臉色沉重地跪著求殷三原,這個情形莫名地讓人覺得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慕容瑾扭頭看著床上依舊昏迷的王子衍,看著他臉色開始恢複,又看著殷三原讓那些侍從起身,心想,王子衍,究竟是什麽人?
“你們求我也沒用!不過我一向說話算話,也不會半途而廢!你們照顧好他吧,希望他能捱到我找到解藥的那天!”
殷三原有些無力,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能力有限,一時之間,屋裏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多謝殷穀主!”侍從們再一次異口同聲。
“等我找到解藥再謝吧!”殷三原對著擺了擺手,然後走過去給王子衍把脈。
過一會兒,殷三原鬆開了手,沉聲說道:
“他今天撐太久了,按照他此時身子的情況,要三五天才能恢複!徒弟,給他開個調養的藥方!”
慕容瑾突然被點名,一臉疑問地看著殷三原。慕容瑾看到殷三原臉上的得意之色,便知道他這是在使喚自己!
慕容瑾深呼吸了一口氣,誰讓自己剛剛嘴快說是他的徒弟呢?這種打雜的事情,當然是她這個徒弟來做了!
於是慕容瑾便重新給王子衍把脈,他的脈搏很不穩定,雖然已經漸漸地恢複正常的脈動,但是時強時弱。
慕容瑾看著床上此時緊閉著雙眼的王子衍,以及毫無血色嘴唇,突然想起那天在夜笙坊,王子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已經嘴角的吻……
“這幾天我來照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