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嫁妝,她不要
“你……”沈婉玲沒想到慕容瑾不僅冷靜,還條理清晰地對著她提出一係列的反問,讓她無法回答!
“玲兒!我知道陳順的死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沈浩天聽到慕容瑾的話,立刻製止還不甘心,想要開口的沈婉玲。
慕容瑾說的沒錯,當時有許多人在場,而且個個都是身份高貴的主子,他們根本沒必要扭曲事實!
更何況太子與康王和燕王是對手,若有一點點蛛絲馬跡指明是慕容瑾所為,他們隻會把髒水往慕容瑾身上潑,怎麽可能放過慕容瑾?
慕容瑾能相安無事,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當時事態一目了然,根本無法把慕容瑾拖下水!所以太子與康王才沒有過多幹涉,全程交由陽長公主處理。
否則按照地位,太子在場,應該是太子來調查定罪。倘若真的是慕容瑾陷害陳順,那太子早就跳出來主持“公道”,趁機抹黑燕王。而不是謙虛地讓長輩——平陽站公主來處理。
由此可見,當時在菩提庵發生的事情,太子並不是一無所知,隻不過事情敗露,他果斷棄卒保帥而已。陳順愚蠢地當了別人的棋子,生死自然隻能任由他人定奪了!
沈婉玲聽到沈浩天的話,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她拚命地讓子冷靜下來,千萬不能就此放過慕容瑾。於是咬著後槽牙,擠出嘶啞的聲音抗議道:
“父親!同樣是外孫,您怎麽能這樣偏心呢?更何況,順兒以前還經常孝順您,可是慕容瑾呢?她十六年來音訊全無,等到了快成親才想起沈家,不就是為了嫁妝嗎?”
趕來的沈啟文和張氏,剛好聽到沈婉玲這句話,一時怔住了。在還沒見到慕容瑾之前,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猜忌。
但是沈啟文在見到慕容瑾的時候,這種想法立刻消失無蹤,因為他從慕容瑾身上看到了當年的沈婉清,一樣地淡泊。所以,慕容瑾怎麽可能是為了嫁妝而來呢?
沈婉玲眼尖看到門口的張氏,露出陰險的笑容問道:“弟妹,你敢說你不是這麽想的?不是你那這帖子讓姑蘇城的權貴都孤立養生堂嗎?”
張氏驚訝地抬頭看著沈婉玲此時狼狽的模樣,憤怒撇清:“大姑,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沈婉玲不怒反笑:“哈哈哈,敢做不敢當,你以為真沒人知道?”
“都給我閉嘴!”
沈浩天聽著這一場鬧劇,實在是憤怒不已,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慕容瑾冷眼看著這一切,沒想到還能看一處狗咬狗的戲份,她也不用猜是誰動了手腳,就有人幫她把幕後黑手揪出來了!真沒勁!幕後黑手這麽弱,她都懶得去收拾了。
看著沈浩天想要掌控全局卻力不從心,再看看沈老夫人看著女兒和兒媳的勾心鬥角而心力交瘁,慕容瑾搖了搖頭,出聲說道:
“外祖父,如果大家覺得我是為了嫁妝而來,那我可以承諾,我回京都的時候,絕不會帶走一分一毫!”
慕容瑾此話一處,屋裏一片寂靜,所有人均是驚訝地看著慕容瑾。
就算沈浩天和沈老夫人從未覺得她是未來嫁妝來江南,但他們肯定會給她添嫁妝的啊!沈浩天和沈老夫人都想好了,就按照她母親當年的規格來辦!可是如今她卻說不要!
沈啟文則是因為當年自己一直在一旁幫助慕容盛追求沈婉清,害得沈婉清去到京都,孤立無援,鬱鬱而終而愧疚。於是便想著要補償慕容瑾,一定要給她添些嫁妝,沒想到她竟說她不要!
而沈婉玲和張氏,她們堅信不疑慕容瑾是為嫁妝而來,也從中做了一些小動作,可是此時,慕容瑾竟然說,她不要!這不是在打她們的臉嗎?
“瑾兒,別說些氣話!怎麽能不要呢!”沈浩天看著慕容瑾堅定的眼神,心中有些感動,有些心疼。
同樣心疼的,還有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王子衍。
他此時身份尷尬,不好插手。他能做的就是站在慕容瑾身邊,讓她回頭就能看到自己,與惡毒的姨母,狡猾的舅母對抗的時候有底氣。即使天下人都不信她,他也會站在她身邊。
“我回來江南,是因為想著在出閣之前回來外祖家看看,您們能夠認我,我已經很滿足了。姨母說的有道理,我這麽多年來都沒有盡孝道,更不能要嫁妝!
我身上雖流著一半沈家的血,但是除了這一點,在姨母和姑母眼裏,我連沈家一個下人都不如。這些我在來之前早就想過了,但是我就想著幫母親盡幾天的孝道,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慕容瑾垂下雙眼,身側的手早已握成拳,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能夠刺痛心髒。
王子衍聽得眉頭緊皺,上前一步,抬起右手,還沒觸碰到慕容瑾,慕容瑾便被別人抱進了懷裏。而王子衍抬起的手便頓在空中,伸縮兩難。
抱著慕容瑾的,是沈老夫人,沈老夫人此時已經熱淚盈眶,泣不成聲了。
慕容瑾被抱得一愣,她來到這個時代後,還是第一次,被所謂的親人抱著。
沈老夫人並不高,年紀大了身子也有些瘦弱,身上的骨頭硌得生疼,可是心裏卻有一股暖流在填充著。
慕容瑾反應過來的時候,舉起手拍了拍沈老夫人的後背,輕聲說道:“外祖母,別哭壞了眼睛!”
誰知慕容瑾不說還好,一說沈老夫人哭得更厲害,慕容瑾不擅長真誠地安慰別人,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所措,隻好輕輕地拍著沈老夫人的後背。
“一個兩個,連個小孩子都不如!丟人現眼!都給我回去!”
沈浩天見自己妻子哭得快要暈厥,心疼不已,對著兒媳和女兒更是陰沉,大手一揮,便打發了所有人。
這場鬧劇,雖然沒有一個好的結尾,但是沈家上下的人卻明白了一個道理:
沈浩天是沈家家主,一言九鼎。他一生最在乎的人隻有兩個——沈老夫人和沈婉清。沈婉清已經去世,所以沈老夫人就是沈浩天如今唯一在乎的人。而沈老夫人如今疼愛的人,就是慕容瑾。
所以,招惹了慕容瑾,就等於招惹了沈老夫人。招惹了沈老夫人,就等於觸到沈浩天的逆鱗,下場不會好到哪去!
張氏被剝奪了掌家的權力,並不準擅自和姑蘇城權貴聯係。沈婉玲被軟禁在香園,兩個月不準別人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