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娶親,回京都
沈宅,洛園。
莫北和莫西站在王子衍身旁,斜眼偷偷看著因為昨晚睡得安穩今天氣色頗好的王子衍,此時麵無表情地坐著,不由地心中一緊。根據他們跟隨王子衍多年得出來的經驗,此時,就是暴風雨來兩年前的寧靜。
而坐在王子衍旁邊的沈洛無論平時有多沒心沒肺,此時也能感受到身旁的人一直慷慨地在散發著冷氣。
問題是現在還是寒冷的春天,這屋子燒著暖爐都嫌冷,他幾次開口想說些什麽,但每次都吸到了冷入骨裏的空氣,隻好作罷。
就在沈洛與莫北和莫西麵麵相覷,感覺屋裏的氧氣都快不夠用的時候,王子衍開口了:
“啟程吧。”
莫北和莫西一怔,隨即應是,然後出去準備了。
屋裏一下子就隻剩下沈洛和王子衍,沈洛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突然覺得尷尬,但是又想起昨天慕容瑾跟自己說的話,隻好開口:
“子衍兄,你昨日身子不適,要不在沈宅再住幾天,等身子好些了再走吧!”
慕容瑾昨天跟沈洛說,讓王子衍在沈宅多住幾天的時候沈洛還在納悶,心想你們不是要一起回京都的嗎?
直到今天早晨,沈洛醒來聽到群英說,慕容瑾淩晨卯時就離開了沈宅,悄悄回京都了。沈洛才明白慕容瑾昨天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敢情慕容瑾才一開始就沒打算要跟王子衍一起回京都啊!
所以才會在淩晨所有人都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悄悄離開?甚至連道別都沒有?
沈洛此時看著王子衍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吞了吞口水。也是,這是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明明昨天還再商量著幾時回京都,今天一起早都沒人影了。
更何況慕容瑾這麽做,擺明了就是為了躲王子衍。這次慕容瑾做得確實有些不厚道,怎麽說他們都是洛神處的創始人,關係要是弄僵了,以後會很麻煩的!
王子衍終於不再是麵無表情了,而是轉過頭,淡淡地看了沈洛一眼,然後拒絕了沈洛:
“不了,我得盡快回京都,這些日子多謝沈公子關照!”
沈洛被看得一愣,但很快便換上那副平時的嬉皮笑臉:
“子衍兄這話說得客氣了!怎麽說我們現在也是‘自己人’啊,你若是不急,就多留幾天唄!”
沈洛笑得有些熱情,心想瑾表姐我隻能幫你到這了,既然你有心躲王子衍,我就多給你爭取幾天時間。
王子衍突然嘴角勾了勾,然後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
“挺急的,我要回京都娶親!”
沈洛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坐在原地不得動彈。他睜大了眼睛看著王子衍此時笑起來竟然跟平時冰冷的模樣背道而馳,冷峻的麵容竟然頗有幾分陰柔的感覺。
沈洛不由地打了個冷顫,然後發現自話都說得不利索了:“啊?娶……娶親?”
王子衍給沈洛留下一個妖孽般的笑容,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王子衍一行人離開沈宅的時候,天空便飄下了綿綿細雨,落在身上,滲透料子,觸到肌膚竟像針一般令人不由地縮了縮身子。
莫西留在了姑蘇城,協助沈洛處理洛神處的一些問題。莫北跟著王子衍,看著他的藍色大麾都雨水被打濕了,便上前勸道:
“主上,您身子剛好些,還是坐馬車吧?”
王子衍隻是撣了撣還未來得及被料子吸入的雨珠,抬眼望著彎曲無盡的路,聲音竟然比這春雨還要冰冷:
“沒事,趕路吧。”
莫北和莫西知道王子衍一旦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於是便不再說話,直接跟了上去。
酉時,天灰蒙蒙的,但雨已經停了,或者說,他們已經到了沒有雨的地方。
身上的衣裳也早被寒風吹幹了,但還帶著濕濕的寒意。侍從們雖然身強力壯,也禁不住偶爾一陣冷風吹來,手腳冰冷,更何況是如今身子剛好些的王子衍呢?
隻是驅馬走在前頭的王子衍隻是解下了大麾,身姿挺飽地坐在馬上,仿佛一點也不感覺到寒冷。
莫北拉著韁繩,駿馬便停留在王子衍身邊,莫北低頭對著王子眼匯報:
“主上,慕容大小姐的隊伍就在旁邊了!”
王子衍聽後也拉住了韁繩,隨行的侍從紛紛駐足。他們的馬此時占據著這片林子的高地,隨著王子衍的方向看去,能看到旁邊的官道上,有一行隊伍緩緩行著。
那時慕容瑾的車隊,有幾十個侍從,兩輛馬車,速度並不快,按照這樣下去,大概四天之後就能抵達京都。
第一輛馬車坐的是慕容瑾,慕容瑉和蓮澈。蓮澈昨日發熱到神智不清,慕容瑾不放心別人照顧,怕演變成肺炎,所以便讓他跟自己同乘一輛馬車,方便觀察。
馬車內的人全然不知自己此時被人注視著,當然除了在暗處的莫南。
莫北看著王子衍視線跟著慕容瑾的隊伍移動,吞了吞口水問道:
“主上,要不要跟慕容大小姐回合?”
莫北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很是忐忑,從今天早上聽到慕容瑾悄悄回京都以後,他就一直看不懂王子衍的神情。
王子衍並沒有出聲,而是靜靜地看著慕容瑾的馬車拐入彎道,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然後王子衍才仿佛聽到了莫北剛剛的話,緩緩開口:
“來日方長。剛剛是莫東的飛鴿傳書吧?”
王子衍雖然剛才視線一直在慕容瑾的馬車上,但是也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他剛剛聽到了鴿子翅膀撲騰的聲音。
“是!”莫北微微一怔,然後才反應過來,把剛剛從鴿子腳下取的竹筒放到王子衍手上。
王子衍打開來,看著裏麵的內容,然後有了今天第一個除了麵無表情以外的表情——皺眉。
“主上?”莫北看著王子衍的表情變化,試探地問了一聲。
“離開京都不過十多日,就已經變了樣了。”王子衍嘴角勾出了一個笑容,看起來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