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為難，慕容盛
慕容盛沒想到自己隻是出去了半個時辰，回來便看到了蕭衍和慕容瑾坐在他的包廂中。
慕容盛身邊有個女子，慕容瑾知道她就是那個通房了，慕容瑾隻看了一眼便得出了評價：胸大無腦。隨即把她歸為柳美娜那一類去，不，看她的胸，應該會比柳美娜更無腦。
慕容盛又是行禮又是寒暄一番，然後才坐在了蕭衍下首，笑嗬嗬地說：
“沒想到燕王殿下和燕王妃也在瑞和樓，下官應該前去拜見才是！”
蕭衍看了慕容盛一眼，四十左右的年紀，頭發依舊黑亮，麵上也無多少皺紋。神采奕奕，說起話來中氣十足，還真對得起他的職業。
蕭衍平素與慕容盛交流並不多。隻是小時候，自己身上的毒發做時皇帝讓慕容盛幫自己診斷過。可堂堂大蕭第二神醫可並沒有立刻診出自己是中了毒，折騰了一個月，才得出了“中毒”這個結論。
蕭衍想到之前，慕容瑾不過摸了自己的脈搏，便得知自己中毒了。真不知是慕容瑾這醫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是根本就與慕容盛無關呢？
蕭衍麵色不改，聲音依舊冷淡：
“無妨，偶然經過，就陪王妃進來坐坐！”
慕容盛聞言看了垂眸坐在一旁的慕容瑾一眼，連忙應道：“是是是！”然後又轉頭衝著下人說：“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去上一壺好茶，切勿怠慢了燕王殿下！”
劉娉婷深深地看了慕容瑾一眼，慕容瑾則回以一個淡淡的笑容。
蕭衍聽到慕容盛的話，眸子深了幾分，冷哼一聲道：
“本王倒是無所謂，隻是王妃隻喝西湖龍井，而且還要是踏著晨曦摘的新芽，恐怕是喝不慣慕容大人的茶了。”
慕容瑾聞言抬眼看了蕭衍那結了冰霜的眼眸，揚了揚眉，嘴角勾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可憐的慕容盛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惹怒了那位冷若冰霜的燕王殿下吧？
慕容盛確實不知，聽到蕭衍稱他為“慕容大人”而不是“嶽父”，稍微一愣，但隨即便賠笑附和道：
“呃，是是是！瑾兒還在府裏的時候，就愛喝這個，我每年都派人去江南重金購得。”
蕭衍麵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情緒變動，他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上翹，饒有興致地說：
“哦？這踏著晨曦摘的新芽茶農一般都不會私人出售，而是要上交官府當稅納，慕容大人是從誰手裏重金購得的？本王也想知道，以後就不用等父皇賞賜，王妃就隨時隨地都能喝了。”
慕容盛對這些並不了解，也根本不知道慕容瑾什麽時候隻喝那種茶了？上好的茶當做稅交納，地方官員必定會以“貢品”的名義上貢，隻有皇帝或者被皇帝賞賜的人才能享用。
慕容盛一時沒搞清楚這個傳聞中冷酷無情的燕王殿下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要幫慕容瑾出氣？
不該啊！傳聞蕭衍不近女色，慕容瑾雖然有傾城之顏，但蕭衍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都不為所動。慕容瑾性子清冷傲慢，又不會討好人，怎麽可能入了蕭衍的青眼？
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加入燕王黨？慕容盛覺得這個可能性更高，畢竟那殺伐果決的閻王，怎麽可能因為一個慕容瑾而說出這些話？
慕容盛想到這便了然，反正自己如今已經選了陣營，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於是慕容盛便打哈哈：
“嗬嗬，燕王殿下說笑了，可能是下官記錯了，下官怎麽可能購得到那貢品呢？”
慕容瑾在心底冷笑一聲，心想慕容盛還真是不知者無畏啊。因為什麽得罪了燕王殿下卻不自知，還自以為是頂嘴，實在是敬佩他的勇氣。
蕭衍斂了笑容，猶如黑曜石的雙眸居高臨下地看著慕容盛，薄唇一張一合，便說出了令慕容盛大驚失色的話：
“看來慕容大人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大好了。若是特級禦醫做得力不從心，盡管跟本王說，本王定會在父皇麵前為慕容大人解說一番。”
慕容盛聞言色變，猛地站起身來，“燕王殿下……”
蕭衍用眼神定定地看著慕容盛，慕容盛被覷得後麵的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蕭衍好整似瑕地繼續說道：“記性不好，也不能忘了地位高低，尊卑禮數，慕容大人說是嗎？”
就在此時，丫鬟端了一壺茶進來，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慕容盛猶如晴天霹靂，蕭衍這話針對的並不是他加入到了太子的陣營。而是再說提醒他從頭至尾對慕容瑾的無禮！
慕容盛本來就對慕容瑾大婚之前與慕容家斷絕關係的行為很是不滿，慕容瑾嫁入燕王府之後也從未回過娘家。外麵謠言滿天飛，她這麽做根本就是坐實了那些謠言，所以慕容盛對慕容瑾是極其厭惡的，又怎麽可能會在這時以禮相待呢？
蕭衍此舉，分明就是在維護慕容瑾，難道，慕容瑾真的入了蕭衍的法眼？
丫鬟已經為所有人倒好了茶，見到劉娉婷的示意，退到一旁。
慕容盛心裏也權衡了一下，隨即便立刻賠笑說：
“燕王殿下所言極是，我……下官必謹記在心！”
蕭衍看到慕容盛緊張得都快汗流滿麵，看著眼前的茶，低沉的聲音傳來：
“對了，本王還沒恭賀慕容大人高升呢！”
慕容盛見蕭衍轉移了話題，立刻喜出望外，連忙端起跟前的茶杯：
“不敢不敢！承蒙皇上厚愛！該是下官敬燕王殿下才是。那下官就以茶代酒，敬燕王殿下一杯！”
慕容盛說敬茶，劉娉婷和那個通房便也一同起身敬茶。
蕭衍修長的手指捏住了茶杯，偏過頭溫柔地對慕容瑾說：
“既然沒有西湖龍井的新茶，王妃就不要喝了。”
蕭衍說完便慕容瑾聞言也側過臉與蕭衍對視。
所有人見狀皆是愣住了，還從未知道，傳聞中的冷酷無情的閻王，竟然還有這麽溫柔的一麵！他看向慕容瑾的寵溺眼神，簡直要把人溺死了！
但是劉娉婷此時卻無心去欣賞這一奇觀，而是死死地盯著那個通房。
慕容盛震驚之餘，對蕭衍維護慕容瑾這一事實慢慢地消化，不自然地對慕容瑾說：
“瑾……燕王妃若是得了空，就回家一趟，你祖母可是經常念叨你呢！”
慕容瑾但笑不語，隻是垂眸看著自己眼前的這杯茶，仿佛沒聽到慕容盛的話。
劉娉婷緊張地看著慕容瑾，但是慕容瑾卻無視她強烈的視線。劉娉婷隻好一會兒盯著那個通房，一會兒看著慕容瑾，來來回回，好不忙碌。
這時，包廂裏突兀的尖叫聲突然響起：
“啊——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