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大曆，是否救
年前殷三原受慕容瑾之托去大曆軍營走了一趟，殷三原身份特殊，沒有人必他更適合做這件事了。
大曆軍營出現鼠疫，若是軍營的軍醫經驗不足，加上他們對鼠疫一無所知，若是疫情沒有及時得到控製，那大曆軍營的情況會變得很嚴峻。
按照常理來說，胤錦沒有理由拒絕殷三原，大概是因為那個條件吧？
慕容瑾讓殷三原跟胤錦開了個條件，那就是“暫時休戰”，直到疫情得到控製甚至完全解除。
這個條件，讓胤錦認為，一向不屑與任何一方為謀的殷三原，這次站在了大蕭這邊。
慕容瑾秀眉微蹙，輕輕地歎了口氣，“意料之中，胤錦不相信師父，給他出餿主意的人被他一怒之下殺了，他別無選擇了。”
早前被抓到的那幾個親衛，在和幾隻碩鼠相處了一個時辰，一人被咬了幾口後，紛紛招供了。
根據所言，他們確實對鼠疫一無所知，不過倒是提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從大蕭軍營跑出去的叛徒——青明。
根據他們關於青明的描述，慕容瑾可以確定，青明一定是林希的人。
潛伏了幾年的釘子突然就這樣暴露，最後還被胤錦反咬一口殺死。
這一切，還在林希的計劃之中嗎？
小七看著慕容瑾嘴角露出了個冷漠的笑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問：
“那可怎麽辦？”
如果再這樣下去，大曆五萬精兵，豈不是都要死於鼠疫？
那可是五萬人，不是五個人！
雖然那是敵軍，但也同樣是人啊！
小七突然覺得有些殘忍，無法見死不救啊！
慕容瑾聞言挑眉，看著小七，“什麽怎麽辦？”
小七聞言愣了，她確實是希望慕容瑾能出手救那五萬條生命，若是在兩日之前，她還不會這麽想，畢竟大小都自顧不暇了，哪有精力顧及大曆？
可是現在，慕容瑾衍研製的疫苗已經起了作用，為何不能順便救救大曆的將士呢？說不定還能借此與大曆冰釋前嫌，這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嗎？
慕容瑾看到小七猶豫糾結的模樣，慕容瑾便猜到她在想些什麽，於是看著她淡淡道：
“小七，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若想做超出力所能及的事情，往往需要付出自身難以負荷的代價，你可明白？”
比如她，雖然她表麵上看上去很平靜，但是當初堅定地對蕭衍說讓她試一試的時候，她心裏根本就沒底！
若是期間發生什麽變故，她一個人承擔也就算了，但必定會連累蕭衍以及身邊的人，所以她走得小心翼翼，一步都不敢走出錯。
即便是現在看到了希望，她心裏也還是不踏實。
再比如林希，這次鼠疫爆/發得太不正常了，可是像鼠疫這種屬於“天災”的瘟疫，在這個時代，人為是不可能製造出來了。
但慕容瑾又直覺，這與林希，脫不了幹係。
倘若林希在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那些因鼠疫而死去的人冤怨，林希當真背得起麽？
慕容瑾說得委婉，但小七卻是聽明白了。
隻見她一臉震驚地愣在原地，緩緩地對上慕容瑾那雙清亮的眸子，紅了眼眶。
這大半個月來，慕容瑾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在研究鼠疫和疫苗，每天隻睡兩個時辰甚至更少。
疫苗的研製和提取也是全靠她一人親力而為，特別是這兩日，沒不眠不休地把幾百個疫苗提取出來，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若是被蕭衍看到了，指不定要心疼成什麽樣子。
小七此時才發現，慕容瑾下眼瞼的青色厚得讓人心疼，咬了咬下唇，哽咽著，“是！多謝王妃教誨，小七謹記在心！”
王妃已經這麽累了，她竟然還想讓王妃順便救別人！那豈不是要累死王妃了！
慕容瑾見小七一副愧疚的模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她說：
“好了，去告訴裏長，兩日後正午，讓報名的前一百位鄉親們到醫館來種疫苗。”
小七聞言點了點頭，用手背抹了一把臉就要告辭，聽到慕容瑾又補充了一句：
“前提是要簽一份協議書。”
軍中種疫苗進行得比北雁鎮順利得多，一是有蕭衍和容祈等人身體力行，讓將士們看到了希望，二是對慕容瑾“女神醫”的醫術深信不疑——
聽說慕容瑾改良後的疫苗給北雁鎮醫館裏的病人用了之後，病情都有所好轉，還有一個小姑娘直接就好了起來！
所以短短幾日，軍中已經超過了一半的將士接受了種疫苗並且大部分都沒有出現不良反應。
個別出現低燒情況的，也在殷三原的觀察和治療下，好了起來。
被傳染和死亡人數日漸減少，原本一片陰霾籠罩著的西北大營，將士們走路都生風，偶爾還能聽到爽朗的笑聲，一派雀躍歡喜，頗有過節的氣氛。
然而與西北大營隔著三裏地，陽關山下的大曆駐地卻是截然相反的氛圍。
這時，太子帳內，親衛正低聲跟胤錦說著西北大營的情況。
胤錦聞言微微眯縫了眼睛，“哦？看來這個燕王妃，還真有兩下子！”竟然還真讓她找出了治療鼠疫的法子。
若是大蕭將士都得到醫治好了起來，到時候，得不到救治的大曆軍，恐怕就要吃大虧了！
親衛見胤錦一言不發，笑得有些令人毛骨聳然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問：
“太子殿下，那……”
胤錦聞言睨了他一眼，隨後開口：
“我大曆沒有這樣的‘神醫’，但諸位都是我大曆的勇士，來到了前線，豈有死在病床上的道理？”
親衛聞言一震，顫顫巍巍地問：“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胤錦冷哼了一聲不再作答。
就在這時，有一將士在門帳外請示：
“太子殿下，軍營外頭，有兩個大蕭人打扮的男子求見！”
親衛在胤錦這裏吃了癟，此時聽到那小將士的話，音量都不由地提高起來：
“混賬東西，有人求見就給通報嗎？你當這是什麽地方？寺廟嗎？”
門帳外的將士聞言就驚慌起來，支支吾吾地解釋一通：
“太子殿下饒命！他……那個人說，他是青……明的主子。”
青明的主子？
終於肯露臉了。
胤錦挑眉，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阻止了還要作威作福的親衛，揚聲對門帳外的小將士說：
“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