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夢
歐陽靖在老闆的帶領下,來到柳兒的房間,只見躺在床上的柳兒,身上還穿著一件有些破的磚紅色麻布衣衫,昏迷不醒。旁邊站了一堆人,有的是真正關心柳兒的,當然也不乏過來看熱鬧和笑話的。
老闆見著昏迷不醒的柳兒,蹙眉走到床邊:「柳兒還沒有醒嗎?」
「沒有。」旁邊一女子答道。
老闆有點無奈地看向歐陽靖,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她也不敢說不敬的話,但是心裡也委屈,你即使再權勢滔天,也不能這般對待柳兒啊!
歐陽靖來到柳兒的身邊,只見沒戴面紗的她,雖也長相出色,但是對歐陽靖來說,卻很是普通。
歐陽靖無奈地在心中嘲笑自己,怎麼能將這般普通長相的女人和那個長相妖孽的少年聯繫在一起。
歐陽靖在柳兒鼻前和脖頸處探了探,頓時就知道她是被點了睡穴。
隨即,解開了女子的睡穴。
女子倏地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還有些發愣,她記得,她睡前好像碰到了一個給了她不少銀子的客人。
「媽媽,你們這是怎麼了?」柳兒醒過來便疑惑地問道。
老闆頓時一喜,連忙坐到床邊上問道:「柳兒,你總算醒了,你說說,你是怎麼昏迷在衣櫃裡面的?」
「我……」
沒等柳兒繼續開口,老闆繼續說道:「是不是這位公子綁的你?你老實告訴我們,我們這麼多人都在這給你做主呢!」
柳兒這才將眼神注意到房間唯一的男子身上,只見男子的身形挺拔,身形修長到完美,男人負手而立,一身貴不可言的氣質上,那張立體的五官,像一朵絢爛的煙花,在她的心上一爆炸,奪目的光彩便烙在她的心尖上久久不曾散去!她何時見過這般長相完美的男人啊!
柳兒有一瞬間的獃滯,但,即使眼前的男子長得如此完美,她也很清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何來的被他綁一說。
於是問到老闆:「媽媽,他是誰?」
這句問話,不僅老闆一驚,歐陽靖也一驚,這個女子,不認識她?
剛剛才在房間撩撥他來著,轉眼就將他忘了?
老闆則震驚地問道:「柳兒,你忘了,剛剛媽媽讓你去這位公子的房間?」
柳兒更是疑惑了,好看的眉頭蹙得很深:「媽媽?你今晚何時來找過我了?」
「什麼?你說……」老闆此時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柳兒啊,你是不是,撞壞了腦子啊?剛剛才發生的事情,你怎麼能轉眼就忘了呢?你該不會是,得了什麼失憶之症吧?」
「媽媽,你說什麼呢!今晚我一直都在卧房,正準備到前廳去看看,就有一個男人來到我身邊,塞給我一疊銀票,然後我就帶他去了我的房間,然後……」柳兒蹙眉回憶道:「然後,我好像就睡著了。」
柳兒這時也看到自己身上的穿著,呀了一聲:「他穿的就是我身上穿的這件破爛的衣服,這衣服怎麼穿在我的身上了?咦,我的銀票呢?」說完,柳兒就著急忙慌地尋找著男子給她的一疊銀票。
終於,在衣服兜里找到了那一疊銀票,一分不少,原來,那男人也沒有趁她睡著的時候拿走她的銀票嘛,看來,那男人還算不錯。
歐陽靖聽完柳兒的話,也震驚住了!
她根本不是剛剛的那個女人,那那個女人是……
喋血!
該死的!除了那個該死的女人,還會有誰!
明知道自己正在抓捕她,還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撩撥他!
她就不怕,他當場將她辦了嗎?
歐陽靖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懊惱來形容了,那簡直就是抓心撓肺的悔不當初啊!
那個女人,就在自己的身邊,然而他卻渾然不知!
他甚至連她的面紗都沒有揭下!
不知道,那張面紗下,是怎麼一副讓他心動的面容!
近在咫尺的一切,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再一次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喋血!
你做得好!很好!
歐陽靖站在原地,只剩下咬牙切齒……
……
「……靖……」
「……」
「不要,嗚嗚……」
「……」
「靖,求你了……」
「……」
那個該死的女人在哭,在求饒……
此時的歐陽靖只感覺到身心從沒有過的愉悅,甚至在伴隨女人的哭泣聲中,身心的愉悅到達了極致!
躺著的女人,擁有完美極致的曲線,臉上是少年那張妖孽至極的臉龐,帶著滿臉的淚水,直讓人無限愛憐。
突然,前一刻還在哭泣的她,詭異地揚起一抹邪佞的笑容,眼角含笑地看向他!
猛地,歐陽靖睜開眼睛!
剛剛在夢裡的愉悅感頓時消失,有的,只是滿滿的空虛和失落感!
歐陽靖猛地起身,感受到下面濕漉漉的褲子,有些懊惱地將雙手插進自己的頭髮里,那畫面,高貴的氣質中帶著濃濃的頹靡感。
他竟然……
而且,夢裡的對象,居然是個男人!
雖然,是女人的身體,可是,那張臉卻實實在在是那個臭小子的臉!
歐陽靖覺得自己的思維徹底凌亂了。
昨晚從林縣回來后,歐陽靖的腦海里一直重複著喋血在自己面前舞劍的樣子,那玲瓏的身段是那樣的魅惑,那樣絕美的舞劍,他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唯有喋血才能舞出那樣優美的舞蹈!
他以為自己心裡想的一直都是喋血,可是,晚上的夢終於讓他徹底凌亂了!
他知道,他夢見的女人是喋血,可是那張臉,從來都沒有模糊,至始至終,都是少年的那張妖孽臉龐,並且,他看到少年哭著求饒時,竟覺得身心無限的愉悅!
見鬼!
歐陽靖抓著自己腦袋的雙手又緊了緊!
惱恨,又迷惘!
過了好一會兒,歐陽靖的情緒才稍稍平復了些。
「來人,本王要沐浴……」
……
沐浴完,換了一身乾淨的月白色長衫,衣衫的旁邊,放著一個小盒子,盒子里,躺著那日從女刺客脖子上扯下的項鏈。
歐陽靖微微蹙眉,為什麼,那個殺手後來再也沒有行動了?
歐陽靖修長的手指撫上那個指環吊墜,臨時興起一個想法。
他將項鏈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褐色的繩索有些年代感的破舊,但是卻非常有韌性,牢牢地纏著一枚色澤渾厚的白玉指環,和歐陽靖一身的高貴氣息不搭,卻莫名地,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衝擊感畫面。
歐陽靖做這個決定只是臨時起意,既然那個殺手沒有再行動,或許,看到他脖子上的吊墜,會將那個女人刺激出來。
戴好項鏈,歐陽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那個還在生病的少年。
來到少年的房門前,推開門,意外的,少年竟然不在?
昨天病得那麼厲害,這會兒能去哪?
回房的路上,路過侍衛練功的地方,竟然看見,昨天還病得虛弱無力的少年,現在正生龍活虎地跟著徐松在練功!
頓時,歐陽靖感覺有點煩躁,那個臭小子就不知道好好休息嗎?他歐陽靖又沒有要他去做什麼大事,那麼拚命做什麼。
不悅地來到少年和徐松的身邊。
葉子和徐松遠遠看見歐陽靖往他們的方向走來,連忙拜見王爺。
「病好了?」歐陽靖走進了,第一句話便是問到少年。
葉子抬頭看向歐陽靖,剛剛練完功的臉色還帶著微微的紅潤,給人感覺很是甜潤,額頭微微冒著細汗,一個甜美的笑容,小虎牙剛好俏皮地露了出來:「都全好啦,那個安大夫真是神,我才吃了一副葯,就全好了,大早上的跟著松哥來練功都沒有一點問題。」
歐陽靖看到這般甜美的少年,昨晚夢裡的一幕幕頓時又出現在腦海,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
然而葉子並沒有捕捉到,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歐陽靖脖子上的項鏈上去了,眼神有一瞬間的獃滯,甜美的笑容也瞬間凝固。
她的項鏈,怎麼跑歐陽靖脖子上去了?
「好看么?」歐陽靖也看到了少年獃滯的眼神,以為他是在為項鏈的樣式訝異。
葉子也回過神來,笑道:「好看是好看,但是感覺這條項鏈和王爺高貴的氣質有些不搭,倒是很適合屬下這種氣質。」
「你想要?」
當然想要了,葉子期盼的眼神看向歐陽靖。
「可惜,它不是本王的,本王也正在找它的主人。」
「哦!」葉子裝作瞬間的失落:「不知道,它的主人是怎麼樣的人?」
歐陽靖瞥了一眼少年,淡淡回道:「一個女人。」
「哦?」葉子的眼神瞬間就玩味了起來:「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一位女子,能讓王爺這般惦記?」
歐陽靖也不知道今日怎麼了,竟想撒謊來試探少年的反應,於是胡謅道:「曾和本王有過一夜肌膚之親的女子。」
少年當然知道歐陽靖在撒謊,唇角頓時就揚起滿滿的笑意,順著他的話打趣道:「不會吧王爺,你連和你睡了一晚上的女子都不知道是誰,這要傳出去,指定被笑掉大牙啦!」
說完,還很不客氣地笑了起來。
站在旁邊的徐松則是一愣,作為靖王的貼身侍衛,他怎麼不知道有哪位女子成功爬上過他家王爺的床?
徐松一臉疑惑地看向王爺。
王爺,這是在,撒謊嗎?
他的王爺為什麼要撒謊啊?
歐陽靖看到若無其事的少年,心裡有些悶,聽到自己和另外一個女子有了肌膚之親,他為什麼,看不出一點傷感失落甚至是一點點的嫉妒呢?
難道,他說的喜歡他,想睡他,都是無心之說?
葉子不知道歐陽靖心中所想,繼續說道:「那王爺如果沒有找到那位女子,可否將這條項鏈送給屬下呢?」
歐陽靖挑眉:「這麼想要?」
「嗯吶!屬下看見它的第一眼就被它吸引住了!」
「不給。」歐陽靖淡淡拒絕道,看向葉子的眼神也是冷冷的。
葉子一愣,怎麼感覺,王爺又生氣了?自己也沒惹著他啊?
不過,歐陽靖既然這麼肯定地說不給她,那她以後向歐陽靖要回自己的項鏈幾乎是不可能了。
但是葉子也並不感覺失落,知道自己的項鏈在哪了,她反而也安心了,雖然不能明著要回來,以後總有機會偷回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