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太過刺眼（二更）

  「你我夫妻，謝什麼，傻姑娘。」賀思源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路遙遙蹭了蹭，如最乖巧的貓咪。她在外是女強人，在家，卻是最最天真洒脫可愛的小姑娘，他的傻姑娘呢。


  「我那天的行蹤，是亞紅告訴他們的。」路遙遙幽幽的說完，賀思源臉上沒有訝異的表情：「我知道了，包括其他的幾件事。遙遙，我其實，不是那麼善良的人，我甚至還想過去對付曾亞紅，你，會怕我嗎？」


  「怕你做什麼？就算你是妖，也是最美最仙的妖，被你吃了，也是我的榮幸。亞紅，是個苦命人，就這樣算了吧，她也是真心認錯了。」


  路遙遙話剛說完，賀思源的手已經在解他襯衫的扣子。


  路遙遙一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麼了。


  「喂，思源，我們好好說著話，你要幹嘛？」


  「吃你呀，我是最美最仙的妖，現在要吃人界的美人了～」


  「不要，臭不要臉，臭不正經，呵呵，你別撓我痒痒啊……」


  ……


  第二天，正好是周日，也是江雪的生日。


  路遙遙被賀思源晚上那一鬧，起床晚了，困得厲害，打著哈欠，看了看自己眼底的青色，連連叫嚷：「賀思源，都是你害的，你看我眼底都有黑眼圈了，不美了。今天媽過生日，我這麼沒精神。」


  賀思源從她身後擁住了她，看著梳妝鏡前的路遙遙，在她耳垂下方的胎記那裡吻了一下，又去吻她的耳垂。


  路遙遙被他親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別鬧，我在化妝。」今天要去見婆婆，婆婆又是個美人，她當然也要打扮一下，穿得隆重一點。


  賀思源在她臉上偷親了一口，說：「我負責貌美如花就可以了～」


  「不要臉，臭美～」路遙遙翻了個白眼，拿著眉筆給自己描眉。


  賀思源接了過來：「別動，我給你畫。」


  說完，他微彎下腰，全神貫注的低下頭，給她畫起眉來。


  路遙遙剛想說，你會嗎？可是現在他的唇就在眼前，他的呼吸淺淺的噴在她的臉上，心一瞬間就是痒痒的，她不動了，乖乖的由著賀思源給她描眉。


  「好了～」賀思源放下眉筆，輕聲說了一句，像是滿意自己的佳作。


  路遙遙看向鏡子，兩道大粗的濃眉，毛毛蟲一般，而且還有弧度，感覺就是在她眉毛上卧了兩隻大毛毛蟲，還像活了一般，一拱一拱的。


  路遙遙啊的叫了一聲，看到賀思源往外溜，去追他：「賀思源，你給我站住～」


  追他的過程中，腳底一滑，眼看著整個人都要往後摔倒了，賀思源一個疾步上前，攬住了她的腰。


  路遙遙頭都懸空了，驚出了一身冷汗，直到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整個人的心才像落到了實處。


  偏眼前的人，還壞心眼的笑了：「遙遙，我真覺得挺好看的呀。」


  路遙遙覺得吧，果然是她期待太高了，以為賀思源真是天才，無所不能呀，至少在這方面，他是不能的吧。不過，是不是也從側面看出來，賀思源這是第一次，以前沒有女人，現在也沒有過其他的女人。


  兩人又鬧了一陣，才恩恩愛愛的牽著手出門了。


  今天是去江雪那裡吃飯。一到那裡，三個人一起去菜市場買菜。


  江雪和路遙遙手挽著手走在前面，好閨蜜一般。賀思源跟在後面，看著他生命中兩個重要的女人，關係處得這樣好，他是該欣慰的吧，但心裡怎麼有點酸溜溜的呀。


  買菜的時候，路遙遙還沒有江雪會挑。


  不過她會講價，一下子買得多了，少個幾毛還行的。再加上路遙遙長得美，嘴又甜，左一口大哥，右一個阿叔，或者是大爺，這牛肉不能再便宜了嗎？


  攤販眼睛都看不過來了，兩個美女耶，眼睛看了都舒服。當然後面那個天仙式的高個，雖然臉上表情太過於冰冷，但也是養眼的，冰美人嘛。


  賀思源覺得太過刺眼啦，這兩人是缺錢還是咋的，為了一元兩元，兩毛三毛，用得著笑得這麼燦爛嗎？

  江雪也很享受呀。真的呢，能給她少個幾毛，好開心的感覺。明明，談個生意，都是百萬上億的。


  「媽，你想吃魚嗎？我看這魚挺好，要不我們來煲個鯽魚湯吧，這個補。」路遙遙提議。她手藝不行，但是關於家常菜這些，還是很在行的，會看會說。


  「好啊，來一條吧。思源，你想吃什麼？」


  江雪回頭問了一句。賀思源偏過頭，還吃，氣都氣飽了。


  路遙遙笑眯眯的將魚也遞了過來：「你提吧，我跟媽還要選別的。」


  賀思源是拒絕的。


  叫他吃魚還好，但是處理魚，他壓根就不想碰，但腥了，這腥味沾在手上，他會覺得全身發毛。


  「嗯，怎麼了？老公，看你的表演了。」路遙遙眨巴眨巴眼，見賀思源乖乖的接了過去，她笑了，你會使美男計，她也會使美人計的呀。


  賀思源抿著唇。


  江雪這些年基本都沒來過菜市場了，今天兒子兒媳都在身邊，感覺得挺好的，逛得興緻勃勃的。


  「再買幾條排骨吧，做豉汁排骨，這個簡單，媽，我會。」肉老闆利落的給她們剁塊。今天兩個大美女，肉老闆有心賣弄，剁得很盡心。那排骨基本都是五厘米寬度，大小几乎一樣，非常的整齊。


  江雪笑眯眯的道謝。人肉老闆臉都紅了。真是人美又溫柔啊，不像他們家的那位，天天大嗓門追著他罵。


  賀思源翻了個白眼。果然，男人天性都喜歡在美女面前賣弄。


  反正他就不會！


  買菜的過程中，江雪的手機是響了好幾次，都是因為她今天過生日，想邀請佳人赴約的。


  江雪眉眼彎彎：「謝謝你們的好意。我今天有人陪，是兒子媳婦陪著我呢……」


  應酬什麼的，飯局什麼的，這些年吃得還少嗎？


  可是呢，真正有心用家宴來請她的，幾乎沒有。


  人人都是請她去做豪華的酒店，殊不知，誰為她準備一頓家常菜，反而更能打動她。


  她接電話，稍落後了一點。


  路遙遙跟賀思源走在前面。


  兩個人都提了很多東西，手都沒空著。


  路遙遙笑嘻嘻的去碰賀思源的胳膊，撞上了，又笑嘻嘻的收回來，樂此不彼。


  賀思源無奈，看向她的目光卻又帶了寵溺。


  江雪也忍不住笑了。


  「媽，你坐著休息，今天您是壽星，就等著開飯就好，什麼都別做，我和思源來，對不對，思源～」


  賀思源真不想做飯。


  路遙遙威脅的眼光掃過來，不做試試？今天是咱媽的生日，好歹也要打個下手吧。


  江雪還真坐下來了，她要去書房。雖然今天過生日，特意給自己放了一天假，但是呢，公司的事情也有緊急的要處理的，她得去弄一下。


  賀思源無奈的走進去。


  誰說路遙遙隨和，不會發號施令的？他看她就將他使喚得挺順手的，偏偏他還心甘情願。


  找出圍裙來，兩人繫上。


  江雪的圍裙是碎花的，粉色的，系在賀思源身上，看賀思源一臉彆扭，路遙遙還壞心的誇獎：「真好看呀，思源！」


  賀思源懶得理她，問她：「要我做什麼？」


  「你把條魚洗了。」


  「拒絕！」


  「好吧，那你洗生菜吧，再洗這一把豆角，哦，還有這些肉你也洗一下。」


  見他把生菜一片片掰開，一片片在水龍頭下淋，路遙遙抽了抽嘴角，算了，由著他，洗得過分乾淨，總比洗得不幹凈的好。


  大部分菜都是蒸的，實在是路遙遙知道自己炒菜沒那個水平，蒸菜只要掌握好火候，用好調味品，味道不會差到哪裡去。


  賀思源幫忙得差不多了，路遙遙趕他出去：「好了，思源，你也可以歇著了，這裡由我來看看就好。」


  賀思源解下圍裙，洗乾淨手出去，看到江雪還在書房裡忙，他在客廳坐下來，開了電視。


  看得有點漫不經心。


  邊看邊不由看向廚房。


  透過廚房的玻璃手拉門，賀思源看著路遙遙忙碌的身影，嘴角情不自禁的上勾，眼裡的笑容也慢慢綻放開來。


  她微低了頭在剁著姜蒜，動作倒是挺熟練的。


  因為愛她，她做什麼他都吃。也因為愛她，當他有能力不需要她自己做飯的時候，他不想讓她把時間費在廚房裡。


  但賀思源也知道，因為愛他，所以路遙遙對江雪好。因為愛他，所以，路遙遙也想著有時間的時候，洗手做羹湯。


  將排骨整齊擺盤，路遙遙上面鋪上了姜蒜，豆豉，又淋上了醬油，放蒸鍋里去蒸。


  等的間隙，她回過頭來看賀思源，正好賀思源也回頭看她，兩人的目光相撞，情不自禁的對對方莞爾一笑，然後各自回頭。


  放在圍裙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路遙遙臉上也帶了笑：「爸。你那邊忙完了嗎？我在婆婆家，今天她生日，我正在做飯呢。」


  路國強拿著手機的手緊了一緊，笑容僵了一下，然後應著：「哦，是嗎？最近忙嗎？我和你媽，不用記掛，我們現在好著呢。今天周日，賣了很多籠小籠包，一會應該賣完了。聽你的，賣完了我們就回去的，現在做得不多的，不會辛苦的……」


  想著路遙遙那邊還在做飯，路國強也沒有多聊，掛了電話，面容有點惆悵。


  就這麼一個女兒，嫁人了。然後呢，身不由己，也不可能時時回娘家，再加上，婆家地位又是那樣的，根本輪不到他們說話的機會。


  路國強憂更大於喜吧。


  雖然賀思源和江雪都很好，但人心，誰也不知道有一天會不會變。


  他們的女兒，以前在家的時候，雖然沒錢，但也沒苦著。飯菜都由他和梁芳華來做，但嫁了人，就不一樣了。


  現在聽到遙遙為了給婆婆過生日在廚房忙活，那心裡怎麼就那麼不是滋味呢。


  如果遙遙是兒子，兒媳這麼孝順，他們當然高興還來不及。


  但是因為遙遙是女兒，對婆家孝順，做得越多，他們的感覺就越複雜，真怕女兒受了委屈，就想著女兒什麼都不做，只享福才好。人心啊，真是矛盾的。


  「芳華，等今年中秋節，我們去看遙遙吧。」不是不想女兒，但路國強和梁芳華的意見都是一樣的。現在他們有手有腳，成天的往女兒那裡跑像什麼。


  再說了，每次他們去了呢，路遙遙總會停下自己手裡的工作，想辦法抽時間出來陪他們。然後，她自己的生活也被打擾了。


  所以，雖然逢年過節，兩老都會想念路遙遙，但從來不開口叫他們回來。叫他們來Z市，路遙遙說過好幾次了，路國強總推說忙。


  那這次中秋，就過去女兒那裡看看吧。


  路遙遙說他們搬了別墅了，房子很大很漂亮，還給他們特意布置了一個房間，他們就算來長住都沒問題。


  他們都還沒去看過。


  也行，順便呢，看看遙遙現在的生活，是不是幸福。


  還有孩子的事情呢，路國強覺得路遙遙下半年得二十五了，而賀思源二十八了，他們也該生個孩子了。到底是誰不想生？也是見了面，讓芳華跟路遙遙聊一聊。


  *

  江雪忙得差不多了，收了尾，出來看賀思源正坐在沙發上，明顯注意力沒在看電視上，眼睛都掛記著廚房裡的嬌人兒呢。


  她挨著賀思源坐了下來，兩人隨意聊了幾句。


  現在覺得真的是像多了一個貼心小棉襖了。


  向賀思源眨了眨眼，她說：「你就繼續看電視吧，我得去幫我兒媳婦的忙了。」


  得意的神情，然後真往廚房裡去了。


  她其實也會一些廚藝的，但好多年沒做過了，生疏了，可能比路遙遙還不如呢。


  拉開了門，江雪嗅了嗅，溫柔地讚歎：「好香啊，遙遙，你可能幹。不過說好了，以後這些事交給傭人做吧，媽呢，是希望你嫁到我們家來是享福的，而不是當傭人的。」


  路遙遙可愛的笑容就這樣掛在臉上：「媽，做個飯而已，哪裡就不是享福了？我願意給你做呢，等下可不許嫌不好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