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還有一個林佳蘭欠抽(二更)
其他人,也看見景昀往這兒走來了,都不敢多說話。
林佳蘭有心想幫妹妹,也不敢吱聲了。
景昀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總讓她想起死掉的林婉音。林婉音死的那天,景昀提了把劍跑來林家二房,拿劍抵在她的脖子上,兩眼血紅非說她殺了林婉音,差點割斷她的脖子。
到現在,她想想都后怕。
她哪敢跟景昀說話?
可妹妹也不知哪根腦筋錯亂了,非得喜歡景昀這個冰塊臉,景昀有什麼好?景家老爺子都被皇上罷官了呢!景老爺現在的官職,還不及父親原來的官職高。
郁嬌看到景昀往這邊走來,更是暗道,林家二房的人太囂張了,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幫著出手了。
不光送她一根穗子,還將景昀也送來了。
這根穗子,本是李炎送她的那張琴上的裝飾物。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帶了出來。
大約是在上琴課的時候,她長長的頭髮散下來,同穗子絞在了一處,她起身離開時,不小心帶了出來。
剛才,被柳葉發現,從她的頭髮絲上取下來給了她。
這會兒她看見林芷蘭欺負景蓁,她馬上想出一計,何不來個栽贓?
反正,林芷蘭心裡,喜歡著李炎呢!
剛才上琴課時,林芷蘭盯著李炎瞧的眼神,那叫一個赤果果。
眼珠子盯得都要凸出來了,根本沒聽夫子講課,全程都在看李炎。
於是,她便將穗子悄悄地塞進了林芷蘭的袖子里。
有跟林家姐妹相好的女孩子,見了穗子,不作聲。
因為她們搞不清狀況,擔心多說會惹事。
有跟景蓁關係好的,馬上說道,「這根穗子,的確是李公子的,是李公子的姐姐李馨做的。我姐姐跟李馨是閨友,親眼看見李馨做的這根穗子,也親眼看見李馨將穗子給了李公子。李公子十分的喜歡,將它系在琴上一個玉墜子上面。」
郁嬌微笑,「可現在這根穗子卻在林芷蘭的袖子里,難道不能證明,林芷蘭喜歡李炎嗎?否則,好端端地收藏一個男子的物品,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值錢物件。」
林芷蘭慌了神,「不不不,你胡說八道,我沒有收藏,我我我……我不知道。」
說著,她也不管景蓁了,推開身邊一人,轉身就跑。
倒底是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出事就慌了神,心計哪裡比得了郁嬌身體里的林婉音?
郁嬌眸光忽沉,想跑?惹了事就想跑?
門都沒有!
她早就想收拾林家二房的人了!今天老天給她機會,她可不會錯過。
郁嬌忽然伸腳一攔,林芷蘭慌亂中沒有看清腳下,被她的腳絆倒了,摔了個狗啃泥。
林芷蘭疼得「啊——」的一聲大叫,慌忙吐掉嘴裡的泥,再抬頭,卻看到一雙白底墨面的男子長靴,停在她面前。
水青色長衫的衣角,被風吹得微微拂動。
林芷蘭抬頭,順著衣衫下擺往上瞧,一直看到男子的臉,她頓時嚇得臉色大變。
景昀?
林芷蘭難過得都要哭了,她怎麼就狼狽地摔倒在景昀的面前?
完了完了,景昀一定嫌棄她了,該死的,剛才是怎麼回事呀?
林芷蘭又羞又惱,恨不得挖個坑將自己給埋了。
景昀淡淡看了她一眼,沒理她,而是一言不發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他來到景蓁的跟前,沉聲說道,「蓁妹妹,二叔公和二叔叮囑你好幾回了,叫你在外面少惹事,凡事要沉得住氣,別因三兩句口角就跟人吵架,這可不像一個淑女的形為。」
唉,蓁妹妹跟著婉音表妹多年,為什麼學不會婉音表妹的一絲內斂呢?總是這麼一副咋乎乎的性子。
跟個男孩子似的。
景蓁見堂哥來了,有人撐腰了,馬上不服氣地朝天翻了個白眼。
她冷哼一聲,說道,「我哪有惹事?是林芷蘭誣陷我!她說你不理他,是我在你跟前,說了她的壞話!可我明明沒有說。」
「……」
「她還帶著她的姐姐妹妹好閨友們,將我堵在這兒,不讓我走,非要讓我跟她道歉。我沒說她的壞話,憑什麼要我道歉?」
同景蓁關係好的一個女孩子,也說道,「景大哥,蓁蓁說的沒錯,是林芷蘭不講理呢。看,郁四小姐已經揭穿她的謊言了。她喜歡著李炎公子,收藏著李炎公子的物品,卻又對景大哥有著非分之想,這是一人踩兩隻船啊!試問,誰會喜歡這樣一個女孩子?景大哥不理會她,明明是她的原因嘛,她卻要蓁蓁道歉,真是不講理呢!」
林芷蘭已被侍女扶了起來,她慌忙辯解,「不是的,景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跟李炎來往。你聽我說,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怎麼就到了我的袖子里,我……」
景昀卻看也不看她。
因為,他想到了姑父和婉音表妹的死。
林伯勇的死因,雖然沒有查出來,但是,他們景家個個都在懷疑,林伯勇的死,跟林家二房的人,脫不開干係。
因為,林伯勇一死,林家長房所有的財產,都會落在二房的頭上。
而且,林世安已讓他的兒子認宗林伯勇,等於繼承林伯勇的衣缽,那麼將來,林家先祖留下的所有的福祉,都會落到林家二房的頭上。
要知道,每年皇宮裡的除夕夜宴,皇上都會對武將之家送去封賞。而且,封賞的數額不少,就算是死去多年的大將,也會有賞賜送到。
而林家長房可是開國元勛,滿門英烈,封賞歷來都是最多。
林家二房,大約是打的這個算盤。
當他們景家是傻子,看不出來嗎?
還有婉音表妹,被裴家誣陷時,林伯勇因為墜馬人事不醒,林世安夫婦代表林伯勇去了裴家,卻不幫婉音表妹,還說什麼,她的確是缺乏管教了,才會做出私通之事。
這簡直是在落井下石!
他們幫不上忙,也沒有必要踩上一腳吧?
這樣一個卑鄙無恥之家,他景家就算是到了無人交往的那一步,也不會同他們林家二房的人來往。
景昀厭惡的目光,掃到林佳蘭幾人的臉上,嚇得林佳蘭身子一縮。
她悄悄往妹妹林芷蘭身邊挪,小聲說道,「先走,有郁嬌那個害人精在此,咱們會吃虧的。」
林芷蘭在景昀的跟前摔倒,又被誣陷說藏了李炎的物品,早就無地自容了,被姐姐一勸,帶著侍女趕緊溜走了。
幾個跟林家走得近的女孩子,則訕笑說道,「夫子的課快開始了,我們走了。」
於是,又跑走了好幾個。
最後,只剩下郁嬌主僕,景蓁,和景蓁的兩個好友,以及她們的侍女們。
人少之後,景昀便朝朝郁嬌這兒看來。
雖然他不喜歡郁家人,但是,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多謝郁四姑娘,剛才對堂妹的出手相救。」說著,他朝郁嬌搖搖行了個鞠躬禮。
郁嬌朝他微微一笑,「不必客氣,昀表哥。」
景昀身子陡然一僵。
昀表哥?
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麼喊他了。
他的母親是娘家最小的孩子,因此,他外祖家的女孩子都是大他好幾歲的表姐,沒有表妹。
只有姑姑的女兒比他小,常常這麼喊他昀表哥。
「郁四小姐,為何喊本公子……表哥?」景昀淡淡看向郁嬌。
這個郁四小姐,真是奇怪得很。
「哦,說來話長,改天我上景府去,親自跟你說吧。我被林將軍收為義女了,也認了林大夫人為義母,如此一來,我當然得喊景公子為表哥了。」郁嬌說道。
「我姑父收你做義女?」景昀打量著郁嬌,一臉吃驚,姑父怎會收郁家的女兒為義女?姑父最厭惡的便是郁丞相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林婉音眸光微轉,「改天我再告訴你,夫子講課的時間到了,我得走了。」
說著,她拉著一臉發怔的柳葉,轉身就走。
「郁四小姐請說完再走!」景昀在她身後喊道。
可郁嬌偏不停步,反而走得更快了。
事情,一時之間也說不清,再說了,這兒不相干的人太多。
而且,她得給景昀時間,讓他接受她,不要厭惡新身份的她。否則,她簡短的說明了,他要是不相信她說的話,反而會認為她是別有用心。
必竟,郁文才害得外祖父被罷了官,景昀會認為是郁文才教她這麼說的,是為了混進景家,更有力的打擊景家。
那麼,她進入景家,就更麻煩了。
……
郁嬌回了中院的學堂。
外出休息的學子們,已經陸續回來了。
郁家二房的姑娘郁晴,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一隻小鎚子,錘著山核桃的硬殼,見郁嬌走來,她忙招手叫她,「來來來,吃東西。」
這姑娘都胖得看不到眼睛了,還吃?
郁嬌佩服胃口好的姑娘,她自己吃得就不多,總是不長肉。
郁嬌微笑著,走到她的一側坐下來,「我不吃,你吃吧。」這時,她發現,她的桌上多了幾本冊子,有國史,琴律,五經等等,都是中院的課本。
「哦,那是李炎給你的,說你可能用得著。」郁晴說道,又問,「你剛才去了哪裡?我剛拿了幾個山核桃,就不見你人影了。」
「出門散步去了。」郁嬌翻著書,隨口說道。
郁晴往旁邊幾人看去一眼,然後對郁嬌咬著耳朵,「我跟你說,林芷蘭剛才摔了一跤,可狼狽了。你猜怎麼著?正好摔到她心宜的公子面前了,哈哈哈,想想那個樣子就好笑,可惜呀,我在吃東西,沒見著。」
她壓低著聲音,咕咕笑著。
「哦……」郁嬌眨眨眼,淡淡應道,「的確狼狽啊,要是我,再不敢跟那個公子見面了,多丟人啊。」
「可不是嗎?哈哈哈。」郁晴又笑起來。
離著郁嬌郁晴不遠的林芷蘭,氣得恨不得將二人暴打一頓。
可是她不敢啊,李炎坐在那兩個死賤人的後排呢。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傍晚下學的時間。
夫子說了聲,「今天的學習,到此為止。」
屋子裡,不少人都長長的鬆了口氣。
想來也是,有些人是來求學的,有些人,則是被家裡長輩們逼著來的。就比如,每回考試,總是最末名的郁晴。
郁晴將書本往桌邊一推,站起身來,不顧形象的伸了個懶腰,「終於可以回家吃飯了。我娘說,今晚吃紅燒豬蹄,還有醬燒牛肉,還有……,還有什麼呢?」
郁嬌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還有什麼,回家去看。」
李炎站起身來,微笑著問郁嬌,「郁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我姐姐在上院學習,她跟我提過你,正好,你可以跟她說說話。」
郁嬌頭疼的眨了下眼,「多謝李公子好意,我跟晴妹妹一起走。」
「對對對,我跟嬌嬌姐一起走。」二愣子的郁晴,就這樣將郁嬌拽走了。
李炎失望地皺眉。
郁嬌和郁晴走出學堂后,她並沒有馬上往書院的正門走去,而是轉道走向幾個女子。
她將林芷蘭收拾了,可還有一個林佳蘭還在嘣噠著。
林芷蘭受了委屈,正朝她姐姐林佳蘭哭訴呢。
「好了,哭什麼哭?一個郁嬌,你都收拾不了?」林佳蘭橫了一眼妹妹。
正說著郁嬌呢,郁嬌朝她們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