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安王施罰
林佳蘭忍著肚子的痛,和身子中了葯之後的不適,轉身來看瑞王妃。
這些人,都是她想著法子請來的,為的是,看她和瑞王世子的好事。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瑞王世子,中了葯之後沒有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
「王……王妃。」林佳蘭哭了起來,「是……是瑞世子他……,他對我……,嗚嗚嗚嗚……,王妃,他對我不軌,難道不該負責么?我的清白都被他給毀了,我將來還怎麼見人啊……」
清白?
站在門外的郁嬌想大笑,林佳蘭,還有清白嗎?
從去年,不,從前年起,她就開始同裴元志私會了吧?
一個未嫁女,小小年紀就將姐夫頻頻引到自己的閨房中去,哪有清白可言?
林佳蘭笑林婉音水性揚花,自己卻和姐夫勾勾搭搭,郁嬌實在無法理解,一個女人的臉皮,為什麼會這麼厚?
楚禎厭惡得後退兩步,袖子一甩冷冷看著林佳蘭,「你胡說,我幾時對你不軌了?你滿口胡言!」
「分明就是!」林佳蘭一口咬定,「我看到這兒的竹子長得可愛,就走來看看,走累了就來這處園子里休息,可沒想到,我一進屋,瑞王世子你就對我上下其手,你將我……」
「我根本就沒有碰你,你這女人胡說什麼?」楚禎暴怒,幾乎想一腳踹死林佳蘭。
林佳蘭低下頭去,嚎啕大哭起來,「我的衣衫都亂了,你還說沒有對我怎麼樣?你……,啊——」林佳蘭忽然一聲慘叫,臉也漸漸地白起來,身子漸漸地往地上倒去。
沒一會兒,她那淺荷色的裙子后擺上,染出了大塊大塊的血色。
林佳蘭又嚇又驚,惶惶不安。
剛才,瑞王妃的兩個侍女推倒她,她的肚子撞到了凳子上,難道是……
壞了!
林佳蘭心頭大驚。
小腹痛得她冷汗淋淋,她捂著手,慘白著臉,看著瑞王妃,和她的兩個侍女,「救……救我……,是瑞世子,他……,他害的……」
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是自己身子的問題,她一定要賴上楚禎!
楚禎大怒,「什麼叫我害的?你這個女人說假話會遭天譴的!我根本就沒有碰你,我進屋的時候,你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不對,是我後進來的,你先進來的,我一進屋,你就將我拉你懷裡去了。瑞世子,你為什麼說慌呢?你好狠的心啊!」林佳蘭要死要活地哭著。
瑞王妃站在一旁,一直不說話。
她不吱聲,她的兩個侍女,也不說話。三個人,表情平靜地看著林佳蘭的表演。
「楚禎!」景蓁看不下去了,氣得身子發抖,臉色發白,一指林佳蘭,「你究竟幹了什麼好事?」
戀愛中的男女,眼睛里最是容不下一粒沙子,更何況,景蓁本就懷疑楚禎和林佳蘭之間,有著某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情愫。
因此,她遠不及瑞王妃,兩眼清明,心靜如水。看到林佳蘭拉著楚禎哭哭啼啼的,她又氣又傷心,眼角都紅了。
楚禎抬頭,看到景蓁和郁嬌也走進屋子裡來了,嚇得臉色一片死白,「蓁兒,你聽我說,我……,我什麼也沒有干呀,我剛剛進屋,這個女人就對我拉拉扯扯的,接著,我娘和她的侍女就進屋來了,你要相信我。」
「人都這樣了,我還相信你?」景蓁氣得身子發抖,要不是郁嬌和霜月一人拉一隻她的手,她早就跑掉了,「表妹,你放開我,我不想看到這個人。」
景蓁推著郁嬌。
郁嬌不放手。
倒是瑞王妃,神色平靜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抿唇不語。
「先等等,事情還沒有弄明白呢!」郁嬌笑了笑,「蓁兒,你且先別生氣。」她喚過景蓁的侍女童兒,「童兒,你看著你家小姐,我去去就來。」
童兒小心地哦了一聲,走到景蓁的身旁,扶著景蓁,「小姐。」
景蓁冷哼一聲,沒什麼表情地看著郁嬌,「表妹,你替他說話也沒有用!眼見為實!血都出來了,還說沒幹過什麼?」
楚禎看了眼自己的母親瑞王妃,大著膽子,來到景蓁的面前,「你聽我說,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哼!」景蓁扭頭。
安王一行人,也走到了正屋的門口。
他的親信捏著鬍子尖,看了下屋中的情形,一指趴在地上的林佳蘭,小聲問著安王,「王爺,那個就是林世安的女兒,這是……傍上瑞王世子了?如果再等下去,王爺再下手的話……」
「哼,且看看!」安王冷笑,他只等林佳蘭自己作死,露出馬腳來,再來以權制裁。
動手早了,恐引來是非。
郁嬌來到林佳蘭的面前,彎下腰去,笑微微喊了一聲,「林二小姐。」
林佳蘭肚子疼得幾乎要昏倒了,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她,她忙回頭來看。
這是個沙啞的女子的聲音,似乎在哪兒聽過。
林佳蘭眨眨眼,定睛看去,發現正是那個景家的表小姐,叫做什麼雲七的。
「是……是你?」林佳蘭冷笑,「你想幹什麼?」
這小妮子,為什麼笑得詭異?
林佳蘭心頭直發毛。
郁嬌看著她,笑了笑,然後,抓著林佳蘭的手腕,把起脈來,「林二小姐剛剛滑了胎。」她笑得意有所指,「你已經是個有身孕的女人了,為什麼要算計瑞王世子?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有了身孕?
滑胎?
屋中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瑞王妃的臉色,更是難看到到了極點,她咬著細白的牙齒,冷冷一笑,「好個大家閨秀啊,林二小姐,你有了別人的孩子,卻來勾引我兒子!你打的什麼主意,說!」
景蓁的臉色也是馬上變了,她怒目看向楚禎。
楚禎慌忙擺手,「怎麼可能?我這是第二次見到她,前一次她將我推河裡,今天又對我拉拉扯扯,我怎會看上她?」
景蓁緊抿著唇,冷著臉,一言不發。
楚禎急得都要撓牆了,「那孩子不是我的,你要相信我,我娘都看出了她的詭計,你怎麼看不明白?」
景蓁咬著唇,冷著臉不說話。
楚禎只差一點抱著景蓁求原諒了。
林佳蘭的小心思,被郁嬌看破,嚇得臉色忽然一變,「你……你胡說,我沒有,我……我是處子血,根本不是滑胎!」
打死她都不會承認的。
「你的處子血,還真多呀。」郁嬌鬆開手,站起身來,看著林佳蘭微微一笑,「是處子血,還是滑了胎,請個大夫來看看,不就知道了?一個大夫不準,請兩個。兩個不準,請個六七個,八九個!多請幾個,一看便知。今天李府大宴,來的賓客眾多,天氣又熱,想來,熱情周到的李府,大夫也請了不少吧。」
「來人,去請幾個大夫來!最好是李府的大夫!」瑞王妃忽然開口。
「是。」引著安王前來的,一個李府的侍女,拔腿就跑掉了。
屋中都是貴人,李府的侍女看到突發的變故,早已嚇得不知所措了,得了瑞王妃的吩咐,飛快請大夫去了。
林佳蘭嚇得半趴在地,心中飛快想著對策,要是真的,要是真的滑胎,她該怎麼辦?
一口咬定是瑞世子的?
可是,時間,地點,說在哪天哪處地方才好呢?
正當她在想著對策時,外頭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前去請大夫的,李府的侍女走來回話,「王妃娘娘,大夫們請來了。有一人是皇後娘娘帶來李府,送給太師夫人,專門給太師夫人研製補藥的御醫,有一位是李府的常駐大夫,有一位是外頭請來的。」
幾個大夫給眾人行了禮,快步進了屋子。
林佳蘭一下子慌了神。
三個大夫?
不等她開口叫冤,瑞王妃一指林佳蘭,對那走進來的三個大夫說道,「過來看看這人,她身子忽然出血,是怎麼回事?」
「是,王妃娘娘。」三個大夫紛紛回道,往林佳蘭這裡快步走來。
都是些經驗豐富的老大夫,稍稍一把脈,就看出了林佳蘭的情況。
「回王妃娘娘,這位姑娘……,她剛剛小產了。」
「胎衣還未落盡,得儘快醫治,否則,對身子有損。」
「這是受了外力撞擊,才引起了滑胎。」
三個人,一人一句,說著自己的診斷結果。
林佳蘭的臉色,更加的慘白了,肚子又痛,心中又委屈,為什麼忽然會滑胎呀?
瑞王妃抬了抬手,「辛苦幾位了。」
三人還禮,「不辛苦,不辛苦,王妃儘管吩咐。」
瑞王妃淡淡說道,「這裡暫時不需要幾位了,來人,請大夫們先下去。」
「是。」還是剛才那個李府的侍女,對三人作了個請的手勢,「請吧,幾位。」
大夫們面面相覷,不知這是什麼情況。
倒在地上的姑娘,穿著華麗,一看便知是個貴家小姐,為什麼只看看,不讓開方子抓藥?
不過呢,這裡有安王在,有瑞王妃在,還有瑞王世子和另外兩位貴家小姐在,他們想管,也管不了,高門大戶里,事情多著呢,還是閉嘴保平安吧。
三人朝瑞王妃和安王行了一禮,匆匆離去了。
「這裡怎麼這麼熱鬧,出什麼事了嗎?」屋子外頭,有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忽然傳來,「咦?安王殿下,瑞王妃娘娘?瑞世子?」
那年輕女子,一一問安,然後,也走進了屋子裡。
郁嬌回頭去看,原來是李馨和李府的一個女管事,還有兩個僕人,進了屋子。
「李大小姐,你來得正好,我要借你們家這貴地,罰一罰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瑞王妃抬了抬下巴,「免得她再幹些傷風敗俗之事,壞了貴府的名聲。」
「罰誰?」李馨好奇問道。
「還能是誰?就是她!林佳蘭!」景蓁一指林佳蘭,冷冷說道,
李馨眨眨眼,「為什麼罰她,出什麼事了嗎?」
「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卻來勾搭瑞王世子,反誣陷瑞王世子對她圖謀不軌,該不該罰?」郁嬌笑微微說道。
李馨驚訝得睜大雙眼,「什麼?還有這回事?」她走到林佳蘭的面前,「你懷了誰的孩子?」又一笑,「你的未婚夫裴元志已經成了通緝犯,不可能是他的,那又會是誰的?」
林佳蘭一咬牙,「就是瑞世子的!」
「你還敢誣陷?」瑞王妃大怒,「來人,請順天府府尹過來!」
安王一見,形勢差不多了,便走上前來,「瑞王嫂,這等女人,是該重罰!混淆皇室子嗣,該重罰!」
皇室子嗣?
林佳蘭回過神來,對呀,她懷的正是皇室子嗣。
「不對,我沒有混淆皇室子嗣,我懷的是……」
林佳蘭想說,自己懷的是正德帝的孩子,但被瑞王妃打斷了話。
「哼!你剛才不是說,你衣裙上沾的是處子血嗎?怎麼,這回終於承認自己懷了孩子了?」瑞王妃冷笑,「一個個的還等著幹什麼?拖出去,將這不知檢點的女人,送交順天府!」
「是!」瑞王妃的侍女衝上前來,一左一右地來擒拿林佳蘭。
林佳蘭嚇得渾身一涼,抬頭時,忽然看到站在屋中一角看熱鬧的安王,她心中一亮。
安王?
「安王殿下,救救小女!看在小女父親是您手下的份上,救救小女吧——」林佳蘭從地上爬起來,往安王跟前跑去。
「動手!」安王對身邊的護衛,悄聲吩咐著。
這個時候動手,才有了明正言順殺林佳蘭的理由。
護衛點了點頭,抬手朝林佳蘭狠狠打去一掌,「大膽,敢偷襲安王殿下?」
一隻手的掌力擊打著林佳蘭的肚了,另一隻手,彈向一道勁力,直擊林佳蘭的喉嚨處。
林佳蘭剛剛小產,身子還在弱中,這一掌擊打在心口,疼得她大吐了一口血,徹底倒在了地上。
她驚愕地看著安王。
安王居然叫人打她?
她的父親,冒著滅門的危險,給安王辦事,安王居然見死不救,還叫人打她?
林佳蘭心一橫。
好,你過河拆橋,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她咬了咬牙,開口嚷道,「安王要反,安王在制火藥——」可是,令她更加驚愕的是,她雖然努力地張著口,可喉嚨中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這是怎麼回事?
林佳蘭心頭一涼。
她抬頭看向那個,打她一掌的護衛,這個人是安王身邊的人,正用一雙陰桀的眼睛看著她。
這個人,剛才對她做了什麼?
「今天是太師夫人的好日子,成非,不得殺戮。」安王沉聲說道。
護衛成非退到一旁,「是,殿下。」
「瑞王嫂。」安王朝瑞王妃抱拳行禮,嘆息一聲,「這個女人是昭陽的義女,如今昭陽沒有來太師府,她的義女惹了事,就由本王這兄長代為處罰她吧,就不必勞煩瑞王妃出手了。」
瑞王妃看了安王一眼,沒有反對。
只要將林佳蘭罰得不敢再惹著自己的兒子了,是誰處罰還不都是一個樣?
由安王出手,她還落得一個清閑自在。
瑞王妃沒有計較。
再說了,林佳蘭已經被安王的護衛打了一掌,看來,安王對林佳蘭也沒有好感。
林佳蘭到了安王的手裡,還能活命?
瑞王妃想到這裡,朝安王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安王了。」
安王笑道,「瑞王嫂客氣了。」他朝護衛成非一揮手,冷哼一聲,「將這女人帶走!再呆下去,只會丟盡昭陽公主的臉!」
「是,殿下!」護衛成非大步上前,伸手一抓林佳蘭的胳膊,將她拖了出去。
林佳蘭嚇得想大叫,可是,無論她怎麼張著口,就是喊不出聲音來。
路過郁嬌和景蓁的身邊時,她惡狠狠地朝二人瞪去一眼,臨出門的時候,又很不甘心地看了眼楚禎。
這些人,今天看見了她的笑話,將來有一天她飛黃騰達了,絕對不會放過這屋子裡的每一個人。
面對林佳蘭挑釁的眼神,郁嬌不屑地勾了下唇角。
李馨則是「嘖嘖」兩聲,鄙夷一笑,說道,「想不到林佳蘭是這種人,她堂姐林婉音可是名門閨秀,她卻是水性揚花。想當初,她還笑話林婉音呢,哪知,林婉音是被冤枉的。她才是真正的不知檢點。嘖嘖嘖,林家有這等女子,真是家門不幸。」
在場的有景家人景蓁,是林婉音外祖家的人,李家那個女管事是個會說話的人,討好一笑,笑道,「大小姐,雖然林佳蘭小姐也姓林,但是,卻跟忠毅將軍府的林姓,不是一個『林』。所以,就算林佳蘭小姐再不知檢點,也侮辱不了忠毅將軍府的姓氏。」
李馨啞然一笑,「哈哈,我怎麼忘記了這件事呀?」
氣得林佳蘭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只要她不死,她不會放過李馨的,等著瞧!
李馨才不怕她,反而是嫣然一笑。
郁嬌目送林佳蘭遠去,眼神漸冷,她心中冷冷說道,「林佳蘭,不是我心硬,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了我的底線!」
安王朝瑞王妃走近兩步,笑道,「瑞王嫂,本王要去處理昭陽義女之事,就先告退了。」
瑞王妃也有自己的私事要處理,再說了,她也不喜歡安王,安王要走,她正求之不得。
「安王走好。」她微笑頷首。
「瑞王嫂留步。」
安王和他的親信一走,那兩個領路的李家侍女也朝安王一福,離開了這裡。
李馨朝幾人看了看,笑道,「瑞王妃娘娘,那林佳蘭已經被帶走了,你也別生氣了,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呢。」
瑞王妃抬眸看她,多好的姑娘,小小年紀,已經知道會安慰人,可是兒子的眼睛卻不看李家小姐,他居然在看景家丫頭?
沒眼光的混小子!
她微微一笑,「是呢,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還不值得本妃生氣。」她朝左右各看了兩眼,往屋外走去,「走吧。」
「是。王妃。」兩個侍女隨後跟上。
楚禎見自己母親一走,他也不好再留下來,也跟著往外走,經過景蓁身邊時,小聲說道,「蓁兒,改天我再約你。」
景蓁將頭扭過。
楚禎嘆了口氣,追他母親瑞王妃去了。
李馨眨眨眼,朝郁嬌和景蓁走過來。
郁嬌化了妝,她不認識,便笑著問景蓁,「瑞世子為什麼一直看你?剛才,他跟你說了什麼?」
景蓁臉色一紅,「哪有說什麼?他什麼也沒有說,他就是個書獃子。」
「哦,是這樣的?我不相信。」李馨嘻嘻一笑,又看向郁嬌,「咦,這位是誰?」
景蓁不敢說是郁嬌,怕消息泄漏出去,郁家人會罰郁嬌,便說道,「這是我們大房老夫人娘家的侄孫女,她叫雲七。」
「哦,雲七呀,你好你好,我叫李馨。」李馨大方的跟郁嬌握手。
三個女孩子剛剛開始聊天,瑞王妃的一個侍女又來了,一進門,就說道,「王妃有請景小姐。」
三人都住了口,一起看向那個侍女。
尤其是景蓁,更是緊張得臉色發白。
郁嬌對她小聲說道,「別怕,瑞王妃看著嚴肅,實則是個講道理的人,不會惡意刁難人。」
景蓁扭頭看向郁嬌,心中腹誹著,郁嬌不是一直呆在丰台縣嗎?怎麼知道瑞王妃的性格?
郁嬌見她滿臉的不相信,又小聲說道,「譽親王說的。」
景蓁這才恍然大悟,她才記起,譽親王喜歡郁嬌的事,為這件事,大房的爺爺還一直發愁呢。
「我明白。」景蓁點頭,跟著瑞王妃的侍女離開了。
她的侍女童兒,慌忙跟上,也離開了這裡。
屋中只剩了郁嬌主僕和李馨主僕幾人。
郁嬌知道李馨一向機靈,擔心跟李馨說太久的話,李馨會認出偽裝的她,這樣一來,她就辦不了自己的事情了,便找著借口說,自己離開太久了,景老夫人一定會擔心她,要回去了。
李馨也不強留,派個侍女送走了郁嬌。
當然,郁嬌也沒有讓李府的侍女跟著她走太久,尋了個理由,打發走了侍女。
這時,她的身邊只有霜月在,「我們馬上去李府的西北方向角門。」
霜月不解地問道,「小姐,去哪兒做什麼?」
郁嬌說道,「灰寶查到消息說,安王帶著林佳蘭,從那裡離開了。」
安王要帶走一個人,走正門的話,會被前來李府赴宴的眾多賓客遇上,所以,這才走了角門吧?
郁嬌如是想著。
霜月說道,「小姐擔心,安王不會殺了林佳蘭?」
郁嬌冷笑,「不,我是擔心,林佳蘭已經死了。我怎能,讓她死得這麼舒坦?」
因為林佳蘭的一句慌言,林婉音才被割舌剜眼,被活活沉塘溺死。
她怎甘心讓林佳蘭死得舒服?
林婉音忍著鑽心的疼,疼了半個時辰才死,她要林佳蘭加倍的疼!
霜月無法理解郁嬌心中的恨,但見郁嬌神色凝重且執著,便也不反對,帶著郁嬌,往李府的西門方向角門而來。
她們不擔心會迷路,因為,郁嬌的懷裡,抱著早已探查了路線的灰寶。
一路上,兩人避開著李府的僕人和護衛,到了西北角門方向。
因為府里大宴,角門處坐著幾個僕人把守著。
霜月攬著郁嬌,從一處人少的地方,躍過了院牆,來到李府的外面。
「往左走兩里路,有片小樹林,安王帶著人去了那裡。」郁嬌說道。
因為沒有馬匹供騎乘,好在只有兩里路,並不算太遠,霜月借著輕功,帶著郁嬌一路逛奔,趕到了那處小樹林附近。
果然可見,林外守著安王的那個護衛成非,和兩個親信。
獨獨少了安王和林佳蘭。
郁嬌眸光微閃,對霜月說道,「你引開那三人,我和灰寶進林子里。」
霜月驚訝說道,「小姐,等那安王出來,我們再進去看不遲,奴婢能引開三人,但是,扔下小姐獨自面對安王,奴婢不放心。王爺可再三強調,你得離著安王遠一些。」
郁嬌說道,「我不跟他見面。我要見見林佳蘭,你引走三人,我讓灰寶引開安王。這個時候,估計安王已經下手了,林佳蘭也活不久了,那些人也不會在此呆很久的。」
霜月正要再次拒絕郁嬌,她們的身邊,有人忽然說道,「霜月,照著她說的去做。」
兩人赫然回頭。
只見一身護衛服的楚譽,正站在兩人的身後。
郁嬌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楚譽望著她,蹙眉說道,「嬌嬌,安王可不是林世安,他會武,且為人陰狠,手段毒辣,身邊的護衛,也不是弱夫,我怎放心你前去?」
郁嬌笑了笑,「我也灰寶。」
楚譽冷著臉,「這隻小東西放放哨,送個情報,還是有用的,護你幫你?那可是個笑話。」
坐在郁嬌懷裡的灰寶不服氣地哼哼,「老子明明很厲害。」
郁嬌知道,楚譽前來,也是不放心她,這世間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好,我聽你的。」郁嬌微微一笑。
她不能因為只顧自己的隨心所欲,而叫楚譽擔心。
而霜月,看到楚譽前來,心中長長鬆了口氣,「爺。」
「去吧。」楚譽望著林子方向,神色冷峻,「照著小姐說的做,剩下的事,有本王。」
林佳蘭是害死林婉音的罪魁禍首,要不是林佳蘭的膽小自私,林婉音怎會被安王等人處死?
郁嬌最恨林佳蘭。
當他得知,安王帶走林佳蘭,而郁嬌也跟著出了府時,他就猜到了,郁嬌來看林佳蘭受死來了。
她不眼睜睜看著林佳蘭死,她心中那口怨氣,永遠不會消除!
郁嬌看出了楚譽的心思,感激的握了握他的手。
有楚譽在,霜月也放心了,她點頭應道,「是。」縱身一躍,往林子方向而去。
到了近前時,霜月手裡忽然一揚,一把細小的鐵針灑向安王的護衛成非。
成非大吃一驚,飛快閃身讓開。
緊接著,霜月身影一閃,往林子一側的小道上,飛快跑過。
成非眸光一沉,對那兩個親信說道,「我去看看,是什麼人前來,你們候在這裡。」
兩個親信只是文官,楚譽根本不懼,帶著郁嬌,閃身進了林子里。
二人藏在兩丈遠的一叢荒草里。
荒草有半人多高,完全遮擋住了他們的身影。
郁嬌凝神往前方看去。
一身是血的林佳蘭,正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著喊著饒命。
饒命?
林佳蘭的面前,是大齊最冷血之人,仇人到了他的手裡,只有死,從沒有活之人。
安王的手裡,捏著一根馬鞭子,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打著林佳蘭。
郁嬌挑眉,照這般打下去,林佳蘭活不了多久了。
也好,讓安王活活打死她吧,讓他們這些自私殘暴之人們,互相殘殺吧!
「王爺,你要我做什麼都行,求你別打了,你饒了我吧。」林佳蘭疼得慘叫著,號哭著。
發現嗓子能說話之後,林佳蘭一直哭著求饒。
安王冷笑,一腳踩在林佳蘭的肚子上,「說,二月十八那天,你在永安侯的書房前,為什麼喊著,你大姐林婉音的名字?」
林佳蘭一怔,二月十八?
安王為什麼忽然問起了那天的事情?
難道——
不不不,這不可能,這件事,她做得天衣無縫。
除了死掉的林婉音,和她死掉的親娘,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王爺,因為我大姐往侯爺的書房方向來了,我在找她,當然喊她的名字了。」
「你撒謊!」安王冷笑,啪——,又是一鞭子抽向了林佳蘭,「林婉音根本沒去那兒,書房前偷聽的,只有你一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