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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借郁文才之手,殺林世安

  楚譽正要出門,聽聞郁文才來了莊子里,他馬上往郁嬌的屋子裡走來。


  郁嬌已經穿戴齊整,和霜月一起,一前一後往外走。


  兩人在門口相遇了。


  「嬌嬌?」楚譽朝她急走了兩步。


  郁嬌揚眉,停了腳步,說道,「你也聽說了吧?郁丞相來莊上來了,我這做女兒的,不去見他,又會被他以不孝之名來治罪。」


  說完,她嘲諷地笑了笑。


  不是來看她,而是,找茬來了。


  楚譽走上前,拉著她又走進了屋裡,「先別走。」


  霜月和桃枝,向楚譽行了禮后,兩人識趣地離開了,還不忘將門關上。


  郁嬌見楚譽一副擔心的樣子,笑了笑,「沒事兒,你不必擔心我了。他不過是來教訓我而已。」


  「……」


  「他的長子死了,我不回京去弔唁,他一定惱恨著我。可我不怕他。郁人志還想殺我呢,我憑什麼還要去弔唁一個仇人?可笑!」


  楚譽撫著她的臉,眉尖微蹙,「長寧郡主打了皇上,皇上心中惱恨,卻無處發泄,只好拿郁文才下手,罰了他的俸祿。」


  「……」


  「他名下有莊子田產不少,京城有鋪子生意,那點俸祿,在他眼裡,根本就只是九牛一毛。他在乎的是名聲。」


  「……」


  「堂堂一朝丞相,因為自己女人得罪了皇上,受到牽連而被罰了,他心中不會氣?他不敢找長寧郡主的麻煩,他一定會找到你。」


  郁嬌伸手摟著他的腰,笑道,「就這件事兒?我不會怕的,我有理有據,他奈何不了我。」又揶揄著笑道,「是不是因為我昨天走得太急了,你生氣了,才一大早的找回場子來見我?故意來找件事情說說?」


  楚譽冷著臉,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掐著她的腰,腰上沒肉,手感不好,他微微皺了下眉頭,「知道就好。」


  讓她親一下,她居然跑了!

  郁嬌揚了揚唇角,「好吧,補一個!」


  楚譽:「……」


  心滿意足受了這一咬。


  兩人一起吃了早點,郁嬌送走楚譽后,和霜月一起往莊子的正屋而去。


  丰台縣裡出了大事,楚譽要忙著應付安王和正德帝這兩方的暗查。


  他不能露面不說,還要處處防著他們兩方人的暗中追殺。


  所以郁嬌在楚譽的面前,盡量表現得輕鬆,為的是不讓他分心。


  她是表面輕鬆,但心中絲毫沒有放鬆對郁文才的警惕。


  那個人,不利不起早,多少年不來這處莊子,不可能只是教訓她,跑來這裡。


  一定還有別的什麼事情。


  望著郁嬌離去的背影,楚譽喊出赤焰,她笑容輕鬆,可他不能放鬆警惕。


  「暗中跟著四小姐,防著郁文才使壞。不管是誰欺負她,哪怕是郁文才,哪怕是正德帝,你也給本王狠狠地去揍。」他的目光凌厲,聲音冷冽。


  赤焰不敢大意,「是!」


  ……


  郁文才上一回來,是來查丰台縣令的,安王命他警告丰台縣令,叫丰台縣令老實一些,不得跟安王做對。


  一面警告,一面還賄賂著郁文才。


  但郁文才是個圓滑的人,在丰台縣走了一圈后,什麼事也沒有干,就又回去了。


  安王問起調查結果的時候,郁文才搬出正德帝,說丰台縣令是正德帝的人,他哪敢動?只敢警告幾句。


  氣得安王無可奈何。


  事情不了了之了。


  上回,郁文才在丰台縣呆的時間並不久,又有丰台縣令巴結著他,整理好華麗的府邸后宅給他住,因此,他並沒有來自家別莊里住。


  再說了,他已經大富大貴多年了,哪裡住得慣農莊?


  其實,郁家這座農莊里的房屋,修建得並不太寒酸。莊子里也有幾間裝飾華麗的屋子,和兩座雅緻的小院,但郁文才要面子,根本沒來住過,連看都沒有去看。


  所以,他這一回前來,令莊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很驚訝。


  莊子里,有幾個年輕的農夫,甚至不認識他。


  因為,他已經有近十年,沒有來這裡了。


  莊子的管事朱娘子,帶著莊子里的所有人,前來正屋前集合彙報。


  朱娘子雖然是長寧郡主的人,但是,這表面的工作,還是要做一做的,以免惹得旁人懷疑。


  近而懷疑起了長寧郡主。


  郡主裝瘋的事,可萬萬不能讓外人知道,那對四小姐不利。


  郁文才四平八穩地坐在正屋的上首,屋子裡,站著莊子里的幾個主要管事。


  除了大管事朱娘子,還有一個管錢帳的老帳房先生,一個會武的護院。


  其他僕人和農戶們,則全站在外面的空地上。


  烏壓壓一片,有好幾十人。


  「老爺,這是這半年的帳本。」圓胖的朱娘子,將帳冊遞給了郁文才。


  郁文才放下茶盞,接過來隨手翻了翻,看到盈利上去了,他的眉梢微微揚了揚,合上帳冊遞還給了朱娘子。


  十分官腔地說道,「辛苦朱娘子了。」


  朱娘子笑著道,「老奴是郁府的人,是老夫人一手調教的,當為府里認真當差,老爺不必如此說。」


  「四小姐呢?」郁文才的目光,掃了眼屋內幾人,又看向外面,冷冷說道,「怎麼,你們沒有通知她?還是,她不想來見老夫?這是不打算回京去了么?」


  屋中幾人的臉色,馬上變了變。


  朱娘子反應快,立刻說道,「老爺,四小姐昨天指出帳房的一處帳目有問題,非要帳房重算。帳房連夜重算,四小姐在一旁監督著。一直查到大半夜呢!想必,是因為這件事,睡得遲了,起得晚了吧?得知老爺來了莊子里,老奴早就派了人去請了呢,這該來了吧?」


  郁文才怒道,「哼!老夫再等片刻,再不來,她就不必回京去了!」


  朱娘子的眼皮跳了跳,不讓回去?


  她心中冷笑,不回就不回,長寧郡主還不想郁嬌回呢!

  郁府里一堆破事,誰稀罕回去?

  住在鄉下,逍遙自在的,多好!


  「父親為何不讓女兒回去?女兒做錯什麼了?」郁嬌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沒什麼溫度地說道。


  她緩緩走進屋來。


  朱娘子暗鬆一口氣,朝另外幾人使了個眼色,大家朝郁文才福了福,一起退出了主屋。


  屋中,只剩了郁嬌和郁文才。


  「哼,老夫還以為,你不認老夫這個父親了。」郁文才冷笑。


  郁嬌走上前,朝郁文才行了一禮,「父親,老話說,一日為父,終身為父,只要父親不拋棄女兒,女兒會一直記著父親。」


  記著你對長寧的迫害,記著你對原主的迫害!

  郁家欠她母女二人的債,她遲早有一天要收回來!

  郁文才朝她臉上看去,一些日子不見,她長得越發的水靈了,跟當年的長寧郡主,越長越像。


  只是呢,他不喜歡!


  想著高高在上的長寧,居然從不正眼看他,他心中就有氣!

  氣著長寧的冷情,繼而,厭惡著她的女兒。


  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

  當年,他喜歡冷玉錦,只是喜歡她的活潑可愛,喜歡她的美色,他根本不會娶冷玉錦為正妻。


  他跟長寧解釋了又解釋,可善妒的長寧,因為一個冷玉錦的事,大婚第二天就不給她面子了,真是豈有此理!


  「丰台縣出了大事,你知道嗎?」郁文才沒理會郁嬌的問好,忽然問道。


  郁嬌眯了下眼,郁文才問丰台縣的事情,是什麼意思?

  她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鬧得很大,整個丰台縣的人,都知道了。莊子里的人,昨天議論了一天呢。」


  「那你還能呆在莊子里,無動於衷?」郁文才冷冷盯著郁嬌。


  郁嬌抬頭,只見郁文才的神色,很有幾分不同尋常。


  這個郁文才的話,真叫人琢磨不透。


  「父親,女兒聽不懂父親的話,女兒只是個閨門女子,外頭出了大事,與女兒何干?」


  郁文才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抽搐了幾下。


  他不確定,郁嬌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能說道,「你身為京城名門閨秀,又是丞相府的千金,長寧郡主的女兒,況且,你的身份還是廣平縣君,你怎麼能,當事情發生了,而無動於衷?你該去看望一下皇上,表表我丞相府的忠心。」


  原來是這個意思。


  郁嬌心中笑了笑,正德帝的死活,關她什麼事?她為什麼要去關心正德帝的死活?

  不,他死,她會高興!

  她只關心他幾時死,她才不管他是不是活著受罪了。


  他縱容安王昭陽林世安合夥算計林伯勇至死!

  他迫害楚譽,欺負長寧。


  害得長寧裝瘋賣傻十年整,他早就該死了!


  「父親。」她道,「皇上出事之後,丰台縣令帶著人滿城抓刺客,女兒擔心被誣陷成了嫌疑犯,給家裡添亂子,給父親惹麻煩,所以才沒有去。」


  郁文才的目光,微微一縮,他就知道,這個女兒善於狡辯。


  「那是昨天,今天,為父到了丰台縣,你跟為父一起去。」


  郁文才袖子一甩,抬步往外走。


  「父親。」郁嬌喊住郁文才,「父親之前,是不是收過安王的一匹馬?」


  郁文才停了腳步,眯著眼看向郁嬌,「你想說什麼?」


  心中卻在驚愕,這個郁嬌的本事可真強,居然知道他暗中收過安王的一匹馬!


  郁嬌微微一笑,「皇上已經懷疑起了安王,而父親又收了安王的寶馬,皇上會作何想法?」


  郁文才吸了口涼氣,他怎麼忘記這回事了?


  「你怎麼知道,皇上懷疑起安王,誰跟你說的?」他眯著眼,盯著郁嬌。


  長寧的這個女兒,一人抵得上他所有的兒女,難怪他們會輸!

  郁嬌,心思縝密得不像同齡人,而像個老政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郁嬌淡淡一笑,「沒人說,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皇上真會傻到將皇位傳給安王?」


  「……」


  她心中冷笑繼續說道,「若真要傳位給安王的話,安王又急什麼呢?皇上身子一直不好,安王身子好,又年輕,而他偏偏迫不及待了,說明什麼?」


  郁文才眯了下眼,「……」


  「說明,他發現皇上根本沒有退位給他的意思!他才急了,偏偏呢,皇上一來丰台縣,被火彈炸傷了,而安王也在附近,皇上,怎會不懷疑他?民間還有瓜田李下一說呢!」


  郁文才的目光,緊緊地鎖在郁嬌的臉上。


  關於皇上會將位置傳給安王一事,他也曾懷疑過,但朝中的臣子們卻說,一定會傳給安王,皇上的回答,也是含含糊糊的,讓他一時捉摸不透,到底是真是假。


  眼下,郁嬌一個小小的女兒家,都看得透測的話,說明,事情的真相,的確是如此。


  旁觀者清!


  「那又如何?」郁文才又問,郁嬌跟景家走得近,莫非,是景老爺子探得了皇上的口風?

  皇上最近頻頻提起景老爺子,大有想重新重用的意思。


  郁嬌心中冷笑,這個郁文才,還在做牆頭草嗎?


  她一定要將他拉下水,去對付安王和林世安!

  郁嬌微微揚唇,「皇上會以為,父親和安王是一起的,他懷疑著安王,怎會不懷疑著父親?懷疑父親在暗中替安王辦差?」


  「……」


  「偏偏,父親上回又來過了丰台縣出公差,那次公差,並沒有得到皇上的同意吧,父親是請假來的,對不對?」


  郁文才吸了口涼氣,郁嬌,居然看得這般透徹。


  「你的意思是說,要為父同安王撇清關係,不要有任何來往?」


  「不夠!」郁嬌冷冷說道,郁文才想做牆頭草,她偏不讓!

  「什麼意思?」


  「站在皇上的這一邊,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皇上心中有想法,但他瞻前顧後,不敢痛快下手,這個時候,父親就要挺身而出了,做皇上斬草除根的鐮刀!」


  郁文才眯了下眼,暗吸一口涼氣,低聲怒道,「你要為父殺安王?這是自不量力!」


  郁嬌瘋了?要他去殺安王?

  郁嬌將他的惶惶不安看到眼裡,心中冷冷一笑,郁文才,就這麼點膽量?

  看他嚇成什麼樣兒了?


  郁嬌淡淡說道,「父親,如今的安王,只是在瀕死爭扎,他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多久的。皇上已經起了殺意,只是,缺一個理由和一個操刀手而已。若有人辦好了差事,大功一件。」


  「……」


  「況且,父親替安王辦過差,跑過腿,皇上會懷疑著父親,是安王的同夥,父親這個時候,還不同安王撇清關係的話,整個郁府,都會有災亂。」


  郁文才的氣息往下沉了沉,略一思量后,說道,「這件事,等為父見了皇上再說。」


  他的話雖然說得圓滑,但郁嬌發現,他已經在思量這件事了,神色多了幾分思量與擔憂。


  郁文才收了安王的賄賂,仍不同安王撇清關係的話,正德帝大怒之下,還能饒得了郁文才?


  郁文才不傻,一定會重新看待安王。


  ……


  郁文才想討好正德帝,強行要郁嬌跟著他去見正德帝。


  郁嬌想拒絕,也是沒法拒絕的。


  一頂不孝不忠的大帽子扣下來的話,會讓她今後的生活,寸步難行。


  霜月得知郁嬌要跟著郁文才前去見正德帝,心中不免擔心起來,小聲地提醒她,「小姐,奴婢擔心,那兒是個狼窩!」


  郁嬌看了眼走在前方的郁文才,冷冷一笑,「容得了我反駁嗎?他是父,我是子女,我若反抗,將來,我就沒法在京城呆下去了。我的封號是正德帝給的,他傷了,我若不去看他,藐視君王的罪,會讓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頓了頓,「還會連累你主子。」


  霜月說道,「奴婢知道小姐的為難,但是,安王在那兒呢,安王的為人十分的陰險,小姐得當心。」


  郁嬌點了點頭,看了眼碧藍的天,「我會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仇人,她要親自來除!

  霜月憂心地看著她,扶著她坐上了馬車,主僕二人跟著郁文才,往丰台縣令的別莊而去。


  赤焰暗中相隨。


  楚譽已經離開了郁家的莊子,得知郁嬌被郁文才帶走,又命黑水調派了幾個暗衛,暗中跟著郁嬌的馬車。


  黑水不解地問道,「主子,安王可在那兒呢,為什麼同意四小姐前去?」


  楚譽看了眼黑水,「你是說,本王不關心四小姐的安全了?」


  黑水急忙搖頭,「不是不是,四小姐掉了根頭髮,主子都會擔心,怎可能不關心她的安全?屬下是說,主子這麼安排,是不是別有用心?」


  楚譽的目光,攸地往下一沉,「對,別有用心!她也不會有事的。今天,那裡會很熱鬧,去的人,不僅有郁文才,還會有其他人來。」


  況且,郁嬌不親手除了仇人,會是心中永遠的遺憾。


  黑水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人員安排好了嗎?」楚譽繼續看著面前的圖紙,問道。


  「安排好了。」黑水說道,又問,「幾時動手呢?」


  楚譽將圖紙扔給黑水,「本王現在去追郁文才,等那邊的信號升起,你這邊馬上給本王圍攻那處莊子!聲勢做得越大越好!若裡頭的人追來,你們就撤,撤得要好看些,別被王貴海那隻老狐狸看出了破綻。」


  「是!」黑水應道,同時,撇了下唇角。


  他心中腹誹著,楚譽口裡說著不擔心郁嬌,心中這是擔心了吧?


  說什麼去追郁文才,不過是去追郁嬌而已。


  ……


  馬車行路的速度很快,並沒有用很長的時間,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趕到了丰台縣令的別莊。


  守在門前的護衛,看到兩輛馬車上面的名牌,寫的都是「郁」字,神色一變,大步走上前來。


  「車裡可是郁府的人?」


  「是丞相大人到了,怎麼,不放行嗎?」給郁文才趕車的車夫,大聲問道。


  護衛們都是正德帝的暗衛,裝成普通的護衛而已。


  他們見多了權貴,面對車夫的傲然問話,護衛冷冷一笑,「誰來都得候著,容在下進去通傳一聲,再來給丞相大人放行。」


  說著,護衛傲然地轉身而去。


  車夫氣得一噎。


  郁嬌和郁文才,紛紛挑了帘子來看外面。


  只見這座普通的莊子前口,戒備森嚴,門口的這些人,一個個都神情肅殺。


  顯然,武功不弱。


  想來也是,正德帝受了重傷,一定是擔驚受怕著,當然會選武功高強的人,守護他了。


  沒多過久,那個進去傳話的護衛,和王貴海一起,大步走了出來。


  王貴海一臉堆笑地來到郁文才的馬車前面,「哎呀,原來是丞相大人到了,老奴這回可有了主心骨了!」


  郁文才和郁嬌,這才各自扶著自己侍從的手,從馬車裡走了下來。


  「公公,聖上情況怎樣?」郁文才一見王貴海,馬上小聲問道。


  王貴海瞧見郁嬌來了,先是一愣,馬上又行了一禮,「廣平縣君安好。」


  郁嬌點頭,「我很好,聖上可好些了?」


  王貴海嘆了口氣,「進去說吧,你們看了就知道了。」


  郁嬌眯了下眼,在門口議論正德的事情,有些不妥,但瞧著王貴海的神色並不是很好,顯然,正德帝的情況不好。


  郁文才說道,「老夫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皇上重傷的消息瞞下了。但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太妃和皇后那兒,遲早會知道。」


  王貴海心說,那二位,指不定要皇上怎麼早死呢!

  以前,沒出火彈一事之前,皇上對安王和裴太妃是表面親和,暗地裡排斥,還沒有產生厭惡與仇恨。


  但這之後,就難說了。


  至於皇后……


  王貴海皺了下眉頭,那位,可從來就沒有喜歡過皇上,更是不會管皇上的死活了。


  「這件事,還是先問皇上的示下吧。」王貴海從不在臣子的面前,談論政事和後宮的事情。


  郁文才捋著鬍子,點了點頭,「進去吧。」


  父女兩人,跟著王貴海,進了莊子里。


  郁嬌和霜月走到最後,兩人都在打量著莊子的情況。


  她們不是第一次來,對於莊子的地形,早已熟記在心,她們在打量著莊子的暗衛情況。


  郁嬌看到,從莊子門開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明護都安排得這麼從,那麼,暗衛自然也是不少了。


  進了這裡,硬闖出去,其難度不言而喻。


  這防的,主要是安王吧?


  二人才走到正德帝的卧房門口,郁嬌就見一個臉上蒙著面紗的男子,從里往外走來。


  她的呼吸頓時一停,驚愕得睜大了雙眼。


  這個人,即便是化成了灰,她也認識!

  那雙眼睛,獨一無二的,笑裡藏刀的眼睛,她哪怕是再重生三世,也不會忘記的!


  裴元志!

  他怎麼在這兒?


  又一想,他這是來表忠心的吧?


  郁嬌垂下眼帘,走了進去。


  郁文才看到裴元志,愣了愣,總覺得這人很眼熟,是誰?


  「這是遼王世子。」王貴海做著引見,「世子,這是丞相大人,這是大人的四女兒。」


  「原來是遼王世子,幸會幸會。」郁文才朝蒙面的裴元志,拱手一禮,「世子應該見過皇上了吧,皇上情況怎樣?」


  裴元志看了眼郁嬌,對郁文才說道,「皇上的情況,比昨天好多了,沒有性命之危。」


  「那就好那就好。」郁文才鬆了口氣,往屏風后的床榻走去。


  郁嬌沒有抬頭,但唇角卻微微扯了下,裴元志,這是為了裝得像,連聲音也偽裝了?

  她朝裴元志點了點頭,算作是「陌生人」之間的行禮問安,然後,緊跟著郁文才身後,也往屏風那兒走去。


  裴元志抬手,正要去抓下她的手,但郁嬌閃身很快,躲開了。


  裴元志的目光,馬上一沉,她認出他了?

  否側,也不會是一臉的嫌棄,寫在了臉上!


  屏風后,正德帝吃了葯,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郁文才走了過去,忽然低低地哭泣起來。


  聲音驚擾了正德帝。


  正德帝睜開眼來,淡淡說道,「郁愛卿?你哭什麼?」


  「臣不能替皇上分憂而哭泣。」郁文才繼續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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