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正德帝氣吐血
御書房裡的人,除了玉衡和楚譽神色平靜,郁嬌和長寧還有蘆生微微詫異了一會兒,馬上明白了原因,其他人,一個個的面面相覷,出了什麼事?
為什麼僅僅因為一封信,就讓正德帝神色大變?一臉的憤怒?
連郁嬌和長寧,也是驚訝不已。
最為驚訝的,當然是郁文才了。
門口兩個宮衛衝進來,要帶走他時,驚惶的郁文才馬上嚷道,「皇上,臣犯了何罪?為什麼要抓臣?」
「你自己看看!」正德帝陰沉著臉,將那封密函,扔下了龍案,又朝宮衛喝道,「鬆開他,讓他知道自己犯了何罪!」
兩個宮衛馬上鬆開郁文才,閃身讓開。
郁文才心頭亂跳,慌忙撿起那封密函,打開來看。
只見上面寫的是,他私通安王,之所以私扣了戶部的錢糧,是因為,安王缺錢缺糧,他發的私財,全是為了安王的「大業」!
安王給的好處是,大業成功之後,就封郁文才為文昌郡王。
並賜封地三個郡。
信,是安王的筆跡,而且有安王的印章在上面。
安王如今叛逃在外,朝中的臣子們,個個都在同安王及裴太妃撇開關係,就怕正德帝懷疑上自己,同安王有著勾結,判個叛黨之罪。
如今,這封密函是安王的口吻寫的,還說感謝他的錢糧,這分明是想害死他。
他根本就沒有同安王來往!
誰在害他?
「私通安王,還說沒罪?你想做什麼?謀反嗎?哼!」正德帝冷笑。
「不!皇上,這是誣陷!」郁文才嚇得跪倒在地,慘白著臉,大聲叫嚷起來,「臣沒有,臣沒有同安王來往過!」
「……」
「皇上啊,臣為官二十五年,為相十五載,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情!」
「……」
「臣怎可能到了末了,卻去背叛?做著糊塗之事?皇上,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啊,皇上——,您想想過去臣和皇上之間的交情就明白了啊,臣不是那種人!」
他沒有那麼糊塗,去跟安王勾結,正德帝太過於狡猾,他哪裡有那個膽子去勾結安王?
交情?
長寧聽到這個字眼,心中冷笑一聲。
是啊,他們君臣二人,的確是交情不淺呢!
當時,誰都不敢娶她,一個小小的秀才郁文才卻敢娶她,她以為是遇上了真愛,感動得親手做起了嫁衣,哪想到——
哪想到他是想來個共妻!
將她送給正德帝,好謀官職。
她是平南王的女兒時,正德帝忌憚平南王,從不敢闖平南王府去見她。
可她成了郁文才的妻子后,正德帝就不懼怕其他了,進郁府來去自如了。半夜三更闖入她的閨房,那是空常便飯,為了名聲,她嚷都不敢嚷。
要不是幾個女護衛以死相護,她早被正德帝玷污了清白。
當然,後來也沒有逃過正德帝和郁文才的算計。
若不是被玉衡撿了個便宜……
想到這裡,長寧看著眼前的郁文才,就覺得噁心不已。
這世上,居然有這等賣妻求榮的男人!
正德帝冷笑,「是不是冤枉你,到了大理寺,朕親自審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會一清二楚,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郁愛卿該明白這個道理。本朝的大理寺,還沒有出過一例冤假錯案吧?」
說著,神色意味深長看著郁文才。
郁文才迎上正德帝的眼神,心中一下子恍然大悟了。
正德帝,這是想變相的護他?
是因為有玉衡在場?正德帝不好太得罪玉衡,才換了種法子護他?
「皇上,臣身正不怕影子斜!願接受調查!」郁文才想到自己,多年來為正德帝的付出,心中的懼怕,馬上消失了,臉上是一副臨危不懼的神情。
「帶下去!」正德帝朝那兩個宮衛揮揮手。
兩人大步上前,將郁文才拖了下去。
長寧的目光淡淡瞥去一眼,又馬上看向正首,「皇上,郁文才為了私利,謀殺嫡子,私通叛黨,這樣一個不忠不義的男人,皇上還要強塞給長寧為夫嗎?」
「依本宮看,他不僅不配為人夫,還不配活著!活著,只會給皇上的基業帶來危害!」李皇后淡淡開口。
「娘娘說的沒錯,老臣附議!」李太師當先贊同。
「皇上,兒臣也附議。」太子也說道。
「臣弟附議!」這回說話是楚譽。
這幾個身份最高貴的人開了口,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皇上,臣等贊同長寧郡主休夫!」
一個個聲音朗朗,氣得正德帝,臉色越來越鐵青。
一屋子的人,全都贊同,正德帝還怎麼反對?
再說了,郁文才一個有罪之人,還強塞給長寧為夫的話,天下的百姓就會笑話他了。
口口聲聲說要清除叛黨安王,卻護著叛黨的同夥,這不是自打自臉?
正德帝的目光,在長寧的臉上,停了很長一會兒時間,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來。
「准——」
「臣婦謝主龍恩,吾皇聖明。」長寧俯身,朝正德帝屈膝行了一禮,唇角,揚了抹諷笑。
正德帝,你把控我長寧一生,今天,我終於將那個渣人甩了!
我如今有兒有女,有女婿,你還能奈我何?
「平身吧,朕剛才不同意,是怕你只是一時衝動的要休夫,過後會後悔,如今郁文才犯了事,還真不能強行讓你們在一起了。」正德帝朝長寧虛虛抬了下手,十分「聖明」地說道,「朕是擔心你的將來呀,平南王叔又不在世了……」
長寧將他的話聽在耳內,心中更加嘲諷了,「臣婦謝皇上關心,臣婦如今有兒有女,不擔心將來。」
李皇后最是喜歡跟正德帝唱反調的人,眼見正德帝氣得臉色鐵青著,還不得不同意長寧的請求,她又開始側面地譏諷正德帝起來。
她拉著長寧的手,感嘆起來,「長寧啊,你進宮時,一直擔心著皇上不批你的請求,我說,你不必擔心,皇上是聖明之人,一定會批的。看,皇上不是同意了?恭喜恭喜呀,你如今又是自由之身了,大把好男兒讓你選呢。」
「多謝皇後娘娘關愛。」長寧微笑。
李皇后一賀喜,屋中的臣子們,也紛紛走到長寧的面前來賀喜。
普通女人休夫或是和離,人生的將來,多多少少會過得不如意。
中年婦人休夫,再嫁到好人家,比較難。
哪怕過去的男人是個渣夫,人們總會用別樣的眼光看單身的婦人,將男人的渣,全怪在女人身上。比如,是女人不賢惠,才害得男人變壞等等。
可長寧不同,誰敢說她?
她要什麼有什麼。
大把的金錢,永世花不完,手頭上還有封地。
並且,當年一直騷擾她的正德帝,已經斷了腿了,再沒法騷擾她了。
京城過得不如意了,她還可以去封地當個城主。
她這種身份的人,是不愁嫁不出去的。
面對臣子們的恭賀,長寧微笑著一一道謝。
玉衡也禮貌性地,朝長寧抱拳一禮,「恭喜郡主。」眼神溫柔。
長寧不理他,清冷的眼神直接飄過,心中冷笑,這廝會不會光明正大的爬她的院牆?
再爬她的床?
待她出宮回府後,一定要培養大量的護衛守護,誰敢爬牆,一律打斷腿!
長寧的眼神,帶著冷意。
玉衡,「……」
但長寧的眼神不管是冷意也好,是漠視也好,在正德帝看來,分明是長寧和玉衡之間的,赤果果的眉目傳情。
他想起了當年,當年的長寧是含情脈脈看玉衡,玉衡則是傲然的將頭側過。
十五年後,這二人來了個反轉!
可見,他們二人的「不喜歡」,分明是喜歡!
豈有此理!
敢在他面前眉目傳情?
「都散了吧!」正德帝忽然冷聲開口,他怕再看到這二人眼神來眼神去的,會氣得倒地絕氣。
他絕對不能被氣死!
「正德帝陛下請稍等。」玉衡忽然開口,牽著蘆生的手,朝前走上兩步,「借著今天貴國的眾大人們在場,本王想讓在場的眾位,給本王做個見證。」
蘆生詫異地偏頭看他。
長寧的眸光微閃,玉衡說話算話了?
郁嬌和楚譽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的相互莞爾一笑。
玉衡手握重兵,富可敵國,哪國的人都不敢小覷他,其他邦國之間,爭來斗去,北蒼國則一直是中立,跟誰也不產生矛盾,由此一來,誰都想討好他,拉攏他。
屋中的臣子們見他有求於他們,馬上笑道,「衡王殿下請說。」
正德帝也眯了下眼,沒什麼表情地說道,「衡王殿下有何事求朕?」
「本王想收這孩子為義子,取名玉笙。」玉衡道,又朝郁嬌點了點頭,「另外,收廣平縣君為義女,取名玉嬌。請正德帝陛下和眾位大人們做個見證,本王感激不盡。」
奸人!
正德帝心中跳出兩個字!
他當面不敢罵,心中不停地罵著。
什麼義子義女?
這就是玉衡的兒女!
好么,當著他的面,炫耀他有美妻嬌兒嬌女?
而他不得皇后喜歡不說,還是個斷腿之人?
豈有此理!
「陛下久久不回答,是不同意本王收這一對孩子?」玉衡微蹙眉尖問著正德帝。
正德帝鐵青著臉,口內牙齒磨呀磨,他能不同意嗎?
玉衡的三十萬大軍,就在齊國的東北部擺著呢,東北那兒是片大草原,兩國的界限,只是一條十來丈寬的淺淺的河。
玉衡手一揮,那三十萬大軍,隨時可以踏入齊國。
他要是不同意,玉衡一定惱恨他。
他不能跟玉衡當面起衝突!
他只能借刀殺人!
「我們皇上心地最仁慈,一定會同意的,衡王殿下不必擔心。」李皇后笑意淺淺說道,又看向上首,「皇上……」
王貴海偷偷瞄一眼正德帝,又看向笑得春風得意的李皇后,心說,皇後娘娘哎,你再落井下石的話,皇上就得氣吐血了。
正德帝袖中的手指,狠狠地握了握,半晌,才擠出一絲溫和的笑容來,說道,「朕怎麼會反對呢?衡王殿下收養他們,可是他們的福氣啊。」
「如此,本王多謝陛下了。」玉衡頷首一禮,又對郁嬌和蘆生道,「還不快向正德帝陛下謝恩?」
蘆生看向郁嬌,郁嬌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上前,俯身謝恩,「多謝皇上成全。」
「哈哈哈。」李太師笑了起來,朝玉衡拱手行禮,「恭喜衡王,賀喜衡王,中年得一雙玉般的兒女,可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呀。」
「多謝太師見證。」玉衡還禮。
其他臣子們,也紛紛前來賀喜。
一屋子,笑聲不斷。
正德帝氣得咬牙,當他是死人了?
他袖子一甩,「都散了吧,王貴海,移駕——」
王貴海慌忙走上前,「是,皇上。」揮手叫過六福喊來兩個大個子的太監,連椅子將正德帝抬起來,往御書房外走去。
「恭送皇上。」一眾人紛紛閃道送行。
送送送,這是巴不得他死吧?
都等著,朕會一個個來收拾!
正德帝咬牙切齒。
大約是氣得太狠了,太監們剛剛將他抬出御書房,才走下台階,只聽「噗——」
正德帝吐了一口血。
氣的。
------題外話------
郁嬌下章起,更名為玉嬌。
蘆生為玉笙。
大家會不會感到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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