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要和好

  劉導接收到齊晉的指示,晚上八點要求劇組全員休息。


  紀歐娃連妝都沒卸,早早的驅車趕回家。


  齊晉正在廚房裡做飯,紀歐娃見客廳里沒有兒子和女兒的身影,她又分別跑到樓上和樓下都轉了個圈兒,驚奇的發現連保姆都不在。


  意想中的兒女雙雙圍在身邊,可到了家中迎接她的是人走茶涼。


  「怎麼回事?」紀歐娃穿著拖鞋跑到廚房門口,一雙美眸望著正在彎腰擺弄菜品的男人,「蛋蛋和齊貝藝為什麼都不在家?」


  聽到紀歐娃突如其然的質問,齊晉早就想好應對的辦法。他擺好最後一道冷盤,雙手在腰間的圍裙抹了下,不緊不慢的轉過身來回答她:「我媽下午過來把小葡萄和蛋蛋接走了,說是帶過去住幾天。」


  一聽說是李姝把蛋蛋和齊貝藝都帶走了,紀歐娃聽了果然不幹,期盼的心情一落千丈,瞬間憋了滿肚子火兒。


  「你問過我的意思了嗎!」紀歐娃氣勢洶洶的看向男人,「她說接走就接走,齊晉,像你這種愚孝的男人,沒有女人能跟你過得下去——」


  紀歐娃眼神像刀子一樣,狠狠的剮著齊晉。


  男人皺下眉,他對她多在意,凡事縱容她,幾乎每次與父母對立的時候都站在她這一頭,紀歐娃不是不知道。僅僅因為一兩次的錯誤,就給他冠上「愚孝」的稱呼,這也太不近人情了!


  不過,紀歐娃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茬子,自個兒的女人,齊晉自個兒清楚,吃軟不吃硬,甚至有時候軟硬不吃,還得想方設法的順她的毛兒……


  「不是我媽的意思,」齊晉將事先想好的借口說出來,「是老太太說想重孫子和重孫女兒,非得要我媽接過去。」


  齊晉把老太太搬出來,紀歐娃的面色果然有所緩和。整個齊家,能得紀歐娃尊重和善待的,也就只有齊老太一個人……其餘的人,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那也得提前跟我說一聲,」紀歐娃冷著臉又對齊晉道:「我急急忙忙從劇組跑回來,回家卻見不到兒女……換作是你,你可能比我還不高興。」


  齊晉心道,我哪能跟你比,你是祖宗,全世界看你臉色行事……


  但男人嘴上還是不能這樣說,「這種失落的心情,我能理解。」


  齊晉假裝十分不高興的樣子,開始沉著臉埋怨李姝,「一切都怪我媽,非聽老太太的做什麼。每次都這樣強勢、自作主張,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意願,難怪我爸和她分開住!我現在就去把兄妹倆給你接回來。」


  齊晉說完就摘下圍裙,紀歐娃閃開身讓出門口,她以為男人要去打電話,沒想到齊晉直接走到客廳的鞋櫃旁邊去拿車鑰匙,「你在家裡等著,蛋蛋和貝貝馬上回來。」


  紀歐娃看到男人在穿外套、換鞋,齊晉整理好自己,紀歐娃都沒有要挽留他的意思。齊晉出門之前,故意頓住腳步,握著門把手回過頭,遲疑的對紀歐娃詢問道:「奶奶想雨薇了,這兩天總是背著我媽偷偷抹眼淚。聽說她這會兒正和蛋蛋還有小葡萄玩兒的開心,我擔心一會兒去接他們回來,老太太情緒不好……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紀歐娃站在廚房門口思索著,她現在正和齊晉處於不尷不尬的要離婚階段兒,去了齊家見了三個老人,又算怎麼回事兒。


  「還是算了吧,既然奶奶開心,就讓兄妹兩個多陪她幾天。」紀歐娃這樣回答齊晉。


  齊晉下意識的想撤回腳步關好門,可演戲總得演好,他握住門把手的動作還在保持,又沉著聲問紀歐娃道:「你不是想他們了?剛才你說的,急急忙忙從劇組趕回來,回家卻見不到蛋蛋和貝貝。」


  紀歐娃搖下頭,「這幾天見不著,以後隨時都可以見。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又不擔心他們和我不親!可老太太,又不是天天能看見……」


  齊晉「勉強」收回腳步,紀歐娃轉身就要上樓,齊晉抿唇,適時出口:「我做了晚飯,都是你愛吃的,吃完再上樓吧。」


  紀歐娃腳步頓住,她聽到男人朝她走過來的腳步聲,「不必了,你自己用吧,我今天……有約。」


  齊晉眸子暗沉下來,「和誰?」


  紀歐娃聽出了男人的不高興,本來她是拒絕閆鼎潤的邀請,打算回家陪伴兒子和女兒的,可現在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她又不想和齊晉單獨呆在一起,和閆鼎潤出去吃飯也是突然決定的。


  「你四弟。」


  紀歐娃說完就上了樓,齊晉知道她這是去房間梳妝打扮換衣服去了,男人一瞬間覺得自己頭上被扣了頂厚厚的加絨綠帽子,捂的齊晉胸悶氣短、七竅生煙。


  他咬著牙想,這就是傳說中的好兄弟,什麼朋友妻不可欺,兔子不吃窩邊草,這特么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齊晉當下拿起手機給經常與閆鼎潤混在一起的張耀打了個電話。


  「喂,二哥。」


  「你在哪裡?」


  「我在吃飯呀。」


  齊晉:「一個人?」


  張耀:「鼎潤剛來沙隆灣找我談心,不過,他現在貌似有什麼天大的喜事,笑得跟個傻逼似的,要急著走。」


  齊晉抿下唇瓣,望著紀歐娃緊閉的房門,深沉的對張耀道:「二哥對你怎麼樣?對鼎潤又怎麼樣?」


  張耀不知道齊晉為什麼這樣問,愣了下回答道:「很好啊,情同手足。拋開小時候你幫助宋小魚打我的黯淡童年……你還是無可挑剔的,二哥!」


  齊晉不由得皺下眉,怎麼他會在不知不覺間幫紀歐娃豎立這麼多仇家?又打妹妹又打兄弟的,難怪養成了她現在對什麼都不屑一顧的臭脾氣。


  「以前的事兒,二哥也不記得了,總之,二哥現在要離婚了,你幫不幫?」


  「……太難了,二哥,」張耀忽然笑出來,「若說宋小魚的仇人,我覺得我應該是最恨她的一個,你能想象到我堂堂男子漢被一個小女娃騎在脖子上暴打的心情嗎?」


  「……」齊晉聲線更加低沉,「那你就是和你二哥有仇,見不得我們倆好!」


  「開玩笑二哥,我巴不得她每天被你拴著,這樣你就能天天蹂躪她替我報仇!最好再生幾個崽子,讓她什麼都幹不成,一天天愁眉苦臉的圍著孩子和鍋台轉。」


  齊晉都能想象到張耀陰險狡詐的樣子,不過他覺得張耀這個辦法可行。但,紀歐娃是什麼人,沒良心又小心眼兒,再敢提生孩子的事,她說不定一怒之下會去做節育。再說齊晉也見識過紀歐娃生孩子,他不打算讓自己老婆再嘗受那種痛苦。


  「那二哥現在請你幫忙。」齊晉回歸正題。


  張耀:「你說二哥,只要你別再幫著宋小魚欺負我就成。」


  「……閆鼎潤要和你嫂子出去約會,翹你二哥牆角。你,明白該怎麼做?」


  …


  紀歐娃剛剛換好衣服下樓,閆鼎潤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


  齊晉不急不忙的在餐廳裡布置晚飯,他聽到閆鼎潤苦兮兮的聲音透過紀歐娃的手機傳出來,「紀小妞兒……我的車子在沙隆灣爆胎了,四個軲轆全癟了,我已經叫了修車電話,你能不能等會兒我?」


  紀歐娃看眼牆上的鐘錶,時間顯示九點鐘,「要等多長時間?」


  「最多一個小時,我們乾脆去吃夜宵啊?」


  紀歐娃笑了下,「沙隆灣距離市中心最少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修車的趕過去給你修好了,你再開車到市中心,來回折騰,少說也得兩個半小時。等你見到我的時候,最少十一點半。」


  「不急不急,」閆鼎潤討好似的在電話里笑著,「沙隆灣這裡雖然偏僻,但一定有計程車,我立刻跑步到有公路的地方去打車,你等我啊!」


  「算了,」紀歐娃淡淡的制止閆鼎潤,「我也該洗洗睡了,改天再約吧。」


  「哎哎,別介呀,紀小妞兒,你知道我見你一面多不容易!你白天拒絕我讓我傷心好一陣子,我這才跑來找老三的,早知道你又改變主意我——」


  紀歐娃和閆鼎潤的通話,齊晉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朵里,女人掛了電話要上樓,齊晉假裝不是很心急的樣子開口將她喚住:「既然出不去,將就著和我一起吃吧,這麼多菜,扔了也是浪費。」


  半響,齊晉聽到停頓在樓梯中央的紀歐娃冷淡的回絕道:「我不餓。」


  紀歐娃話音剛落,肚子里發出的「咕嚕」聲就出賣了她。


  「……」


  齊晉緊繃的唇角揚起笑,「你不說出去,誰知道你和你准前夫一起共進晚餐。」


  …


  其實打從紀歐娃一進家門,就被廚房裡的香味給吸引住了。可骨子裡的尊嚴告訴她,不許妥協、不許吃男人做的飯菜,紀歐娃要證明給齊晉看,沒有他,自己照樣可以生活的很好!

  可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和男人的再三邀請,紀歐娃最後還是沒出息的坐到了從前自己常坐的那個位子上。


  齊晉很有眼力,他的座位明明是和紀歐娃挨著的,可為了不遭女人嫌棄,自己主動坐到了紀歐娃對面。


  幾乎有兩個多月沒有吃過齊晉做的飯菜,紀歐娃一拿起筷子就停不住。


  齊晉看到她每樣菜都吃的歡暢,以前最討厭吃渾膩膩東西的紀歐娃,今天破例竟然吃了兩塊肥肉。


  齊晉一直端著碗,事實上自己根本沒吃幾口,目光一直有意無意瞥著對面的女人。


  齊晉頓了頓,忽然放下筷子問她道:「你挑食的毛病……什麼時候改了?」


  紀歐娃聽此也是一愣,看看桌上的飯菜,幾乎每一道她都動過,回想回想剛剛入口即化的大肥肉,她垂下頭望著碗里的米飯回答道:「生了女兒以後,我很多習慣都改了,最近還有人說我長高了。」


  齊晉:「那是因為你變瘦的緣故。」


  「……」紀歐娃不否認齊晉說的,因為從前吃慣了他做的飯,所以其他的任何飯菜都咽不下。不管多麼高級的廚子做的,都不合紀歐娃的口味,所以導致她兩個月瘦了十斤。


  齊晉對她的生活習慣,和脾氣愛好,可謂了如指掌。


  紀歐娃忽然有些後悔剛才吃下這頓飯,每樣菜都十分精緻可口,明顯是齊晉專門為她準備的。


  既然決定好了要分開,就不能表現出對人家有一點兒念想。


  「我吃飽了,先上樓……你慢用。」


  紀歐娃立刻起身推開椅子,她轉身的時候,齊晉目光落到她性感的後背上,男人嘴唇蠕動下,盡量用平靜的語氣,「今天孩子們都不在,我們兩個喝點兒酒。」


  紀歐娃五根纖細的手指扣住桌面兒,她目光輕輕掠過剛剛起身正在轉身拿紅酒的男人,綱要開口拒絕這個提議,齊晉頓時一手拿酒,一手拿杯,目光沉冽的截斷她,「好聚好散,你說的。總不能連這麼個小要求都拒絕。」


  紀歐娃喉嚨滾動下,「好。」


  …


  紀歐娃剛剛換的這身黑色連衣傘裙特別適合約會,整個後背幾乎全露了出來,纖細緊實的長腿一展無遺。兩個人碰杯以後,齊晉直勾勾的眼神一直落到她身上。


  二人都不說話,紀歐娃望著窗外的景色抿酒,她身子側過四十五度歪著坐,後背上精緻性感的蝴蝶骨落到男人眼中。


  齊晉眸子深邃下,開始進行自己的計劃。


  他又舉起酒杯朝紀歐娃慢條斯理道:「這第二杯……祝你離開我以後,能找到一個比我好的男人。」


  紀歐娃身子猛地滯了下,手裡的酒杯險些滑出去打翻,她不相信齊晉轉變的這樣快,可當回過頭來時,卻對視上一雙坦誠平靜的眸子。


  看得出,齊晉是真心祝福她。


  「好,」紀歐娃嬌艷欲滴的紅唇勾起,優雅的笑容燦若鮮花,「我也祝福你,能找到一個比我好一百倍的妻子。」


  紀歐娃仰頭飲下紅酒的那一刻想,大概,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對齊晉都要比自己好。會做一個好妻子、好兒媳,永遠不會讓他夾在中間為難。


  「這第三杯……」紀歐娃剛剛灌下一杯,齊晉又給她滿上,「祝你事業有成,達到自己夢想的巔峰。」


  「謝謝。」


  紀歐娃又仰頭喝完。


  「第四杯,感謝你為我生了兩個孩子!」


  「……」


  第五杯、第六杯、第七杯,紀歐娃已經聽不清對面的男人在說什麼了,甚至連他的樣貌都看不清。


  齊晉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紀歐娃身邊,他攬起已經醉倒在桌上的女人,紀歐娃一仰頭就像癱爛泥歪進他懷裡。


  「齊晉……」紀歐娃睜開迷濛的雙眼呢喃著,聲音醉人的好聽。


  齊晉兩隻手摟緊她,紀歐娃腦袋枕在他肩膀處,神志不清的打量他深邃英俊的五官。


  「喝多了?」男人目光炯炯。


  紀歐娃費力的點下頭,「你把我灌醉了……」


  「心裡難受?」齊晉綳著臉,聲音卻溫柔。


  紀歐娃還是艱難的點下頭,「你說……祝福我找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來著?」


  「比我對你更好的男人。」齊晉一字一頓重複道。


  紀歐娃是真的喝多了,躺在男人懷裡開始傻樂,「對我再好,我也不喜歡。哪像你……」


  「心裡還有我?」


  紀歐娃閉上眼睛輕輕的點下頭。


  齊晉緊繃的面色終於有所動容,望著女人醉紅的小臉兒,聲音低沉道:「我說違心的話,你才開心呢。」


  紀歐娃都快睡著了,聽到男人的聲音忽然笑了下,她抬起手掌緩緩的撫摸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那我讓你找一個比我好一百倍的妻子,也是違心的。我祝你找一個比癩蛤蟆還丑的女人,祝你們婚姻不幸、家庭不和、性生活不和!我會躥倒我兒子和女兒破壞你們的婚姻,呵呵。」


  齊晉:「……」


  紀歐娃打了個嗝兒,腦袋貌似有一絲清明,她睜開眼皮子揉了揉腦袋想要坐起來,「我怎麼躺你懷裡了,真奇怪。」


  齊晉用力將她摟住,紀歐娃重新跌進他的懷裡,深邃的眸子在望著女人精緻嬌媚的五官時,瞬間變得冷冽,「你找下家就可以,憑什麼我就不行,霸道。」


  紀歐娃意識雖然混沌,但也聽清楚齊晉的每一個字,她又大著舌頭回答道:「對,我就是霸道,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都是被你慣的,怪誰……」


  「你不要我,還不許別人要我?」


  「不許——」紀歐娃閉上眸子呢喃著:「那樣我不開心。」


  「不開心,就別走。」齊晉眸子閃了閃,聲音驀然變得格外溫柔,「上回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質問你。」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原諒你,我不開心。離開你,我更不開心……我和你媽,你必須選一個,哪個最重要,你選啊……」


  「選你,」齊晉在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上親了下,「一直都是你。」


  「謊話連篇,選我還發火,你討厭……」


  紀歐娃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躺在齊晉懷裡打起了香鼾。


  齊晉定定的望了她片刻,最後兩隻長臂把女人抄在懷裡,打橫抱著她要上二樓。


  齊晉抬腿要邁樓梯的時候,紀歐娃忽然在他懷裡翻了個身,調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齊晉……」


  女人睡著了,口口聲聲都是他的名字。齊晉頓了下,抱著紀歐娃大步跨上樓梯。


  紀歐娃房間里瀰漫著清新的香味兒,齊晉把她放到床上以後,打算去開燈關窗,沒想到紀歐娃根本不撒手,兩隻嫩藕似的胳膊依然抱著他的緊窄的腰身。


  「齊晉,別走。」


  聲音低喃似雪雁,齊晉心尖兒一顫,保持著跪在床上的姿勢,聲音變得沙啞起來,「這不是你趕我走的時候了。」


  「留下來。」


  含糊不清的三個字,瞬間激起了壓抑在男人內心已久的情緒,齊晉胸腔里有巨浪在翻騰。


  他將側躺著的紀歐娃翻過身去,輕柔熱烈的吻一路從她脖頸到精緻的蝴蝶骨。


  正在閉著雙眸的紀歐娃有了反應,憑著自己的感覺去解男人胸前的扣子。


  「這次可不是我強迫你的。」


  紀歐娃也搞不懂自己是在睡夢中還是在現實中,望著男人那雙炙熱的眸子,輕啟紅唇:「我想你。」


  …


  齊宅。


  李姝將睡著的齊貝藝放到了自己床上,她和齊晟一起彎腰盯著睡著的小傢伙兒,彷彿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眼裡、心裡,都是小孫女兒。


  「瞅瞅,這小傢伙兒,睡覺都吧唧小嘴兒,夢見吃什麼了?」齊晟笑呵呵的望著睡著的齊貝藝。


  李姝彎著唇角對齊晟說道:「肯定是夢見吃豬蹄兒了!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把她饞壞了,老太太拿起豬蹄讓貝貝舔了口,小傢伙兒抱著就不肯撒手了。還是我哄了半天才要出來。你去接電話,沒瞧見她那副樣子,可把老太太笑壞了。」


  李姝說完就又愛憐的望著孫女兒,齊晟眉目慈和的囑咐道:「也別總是讓媽喂她一些帶味道的東西,否則以後該不吃奶粉了。」


  「那可不么,貝貝可精著呢!今天下午就沒吃奶粉,我就騙她說呀,你喝了奶粉,奶奶就給你拿豬蹄。好傢夥,一氣兒喝了兩百毫升!我聽齊晉說她在家裡就能吃,要不是咱們家有錢,還真是養不起她了!」


  李姝說完了,齊晟也跟著笑,兩個人抬眸的一瞬間視線相撞,齊晟忽然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李姝頓時收了笑,站起身給齊貝藝掖好被角。


  房間里又恢復了以往的安靜,齊貝藝吧唧小嘴兒的聲音時不時從房間里傳出來,李姝笑眯眯的望著她。


  齊晟踱步走到牆角,又問起了孫子,「蛋蛋呢?」


  「跟著媽睡去了。蛋蛋一來我們家就跟著老太太,長時間不見,自然想。」


  齊晟背著手仰天嘆口氣,「盼來盼去,誰也想不到撿來的孩子就是親生的。」


  李姝一點點壓下勾起的唇角,「要不說齊晉媳婦有心眼兒呢,咱們倆,誰都鬥不過她。」


  「日子過好了,就別說那個。孫子孫女都給你生了,那就是我們齊家的功臣!多少人想盼都盼不來,往後別沒事兒找事兒。」


  李姝冷笑聲,「我才懶得管她。」


  齊晟見李姝是真的想開了,隨即又問道:「齊晉兩口子怎麼樣了,你去的時候,是不是正在鬧彆扭?」


  「不知道,我去的時候,宋小魚沒在家,不然我能這麼輕易把倆孩子接過來。」


  齊晟點下頭,李姝又道:「反正孩子我接走了,機會,也給他們創造了。至於能不能重歸於好,那就看齊晉的了。」


  「要不是因為你呀,兩口子也不至於鬧成這樣。」


  齊晟這話雖然難聽,但口氣卻平和,李姝登時啞了口。說到底,齊晉心裡還是有她這個當媽的。兒子嘴上不說,可從跟紀歐娃鬧彆扭這事兒就能看出來。當媽的千錯萬錯,那也是親媽!


  齊晟打算走出房間,讓孫女兒陪著李姝好好睡覺。


  他剛要打開門,李姝冷淡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余曼彤……怎麼樣了?」


  李姝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齊晟就來氣。


  「能怎麼樣,被你害的不輕!」


  …


  「嘩啦~」一聲,穿著白色梅花水印睡袍的余曼彤,猛地將桌上所有的日記本打翻到地上,「你們所有的人都騙我——」


  古香古色的房間里傳出一陣凄厲的哀嚎,正在外面燒東西的江書旗聽到屋內的動靜急忙跑進來,他一把從背後抱住瘋了似的余曼彤,「彤彤你冷靜一點!」


  「放開我——」余曼彤滿頭的黑色捲髮遮住了半張臉,江書旗從後面將她抱起來,余曼彤踢騰著雙腿,瘋了似的拍打江書旗的手臂,「你跟他們是一丘之貉!連你都騙我!」


  余曼彤的聲音歇斯底里,尖叫中帶著嘶啞,乍一聽很像鬼哭狼嚎。


  江書旗費了很大力氣把她扔到床上,余曼彤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繼續發瘋,江書旗兩隻手臂死死的鉗住她的胳膊,兩條腿夾住余曼彤的雙腿,余曼彤歪過頭,猩紅的眼睛對準了江書旗結實有力的手臂,張開嘴就咬上去。


  「嘶……」江書旗忍住痛,「喜歡咬多久就咬多久,只要你不傷害自己。」


  余曼彤將所有的不甘、屈辱、憤怒統統發泄到了江書旗身上,她這一咬用了很大的力氣,江書旗的皮膚很快被她咬破,一直到有鮮血湧進口腔里,余曼彤才逐漸的鬆開嘴。


  江書旗見她定定的望著天花板不說話,嘴邊還有鮮血流出來,他嘗試著逐漸鬆開余曼彤的四肢。


  等江書旗從桌上拿了紙巾轉身的時候,余曼彤已經坐了起來,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江書旗顧不得手臂上正在流血的傷口,緩緩抬起手,輕輕為余曼彤擦拭唇角的鮮血。


  「多狼狽,」江書旗扔了帶血的紙巾以後,又不自然的為她攏了攏凌亂的頭髮,「一點都不像我最初見你的那個樣子。知書達理、優雅……溫婉。」


  余曼彤眼裡逐漸浸透出淚花兒,她哭著問江書旗,「這一切都是你和齊晟預謀好的,對不對?你把假的日記本掉包,好讓我心甘情願陪著你睡覺……然後再把真正的日記燒毀,毀滅所有對齊晟不利的證據!你們一群狼心狗肺的人,怎麼能這麼對待我!」


  余曼彤掩面哭泣,江書旗慢慢的收回手,眼神複雜的望著余曼彤,「齊晟……是不可能把真的日記本讓你留著!我想的這個辦法是萬全之策,否則李姝那一關很難過。」


  除了讓李姝停止對余曼彤下手,江書旗當然也有他的私心,要想斬斷余曼彤所有的念想,必須燒毀那些日記。那上面幾乎記錄了齊晟和余曼彤五年來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


  余曼彤抽抽嗒嗒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來,她身上的真絲睡袍和頭髮一樣凌亂,江書旗跪坐在床上柔和的勸慰她:「你對於齊晟來說,是一個燙手山芋,把你扔掉,是遲早的事。李姝只是替他下手,你不應該對齊晟再抱有任何幻想,更不值得想不開。」


  「所以……」余曼彤抽咽兩下,布滿紅血絲的眸子望著江書旗,「你就成了我的下一個金主?齊晟第一次把我丟在這裡的時候,就是想促成我和你的好事對不對?」


  江書旗沒否認,「那時候李姝忽然打電話叫他回去,齊晟擔心李姝趁他不在萬茜園的時候對你下手,所以把你留在這兒。目的,當然也是希望你能和我相處出感情。」


  「金絲雀……」余曼彤流著眼淚望著空氣喃喃道:「我現在是真正成為了被你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


  以前跟著齊晟的時候,余曼彤最起碼是自由的,可現在,整個院子里都是江書旗的手下,時時刻刻監督她、防止她逃跑。


  「我和齊晟不一樣,」江書旗忽然抓住她的手,眼神複雜的解釋:「我是真心喜歡你。」


  「喜歡,不還是一樣做見不得人的情婦。」


  江書旗怔怔的望著潺潺流淚的余曼彤,到嘴的話沒有解釋出來。他之所以不讓余曼彤出門,不過是為她的安危著想,李姝,可是從來沒放棄過對余曼彤的關注。


  江書旗的妻子馬上就要病逝,癌症晚期,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活命時間。兩個人之間雖然沒有感情,妻子現在也由心愛的男人陪伴著,可由於是軍婚離不得,江書旗就算再怎麼喜歡余曼彤,也只能等妻子病逝,才能給她一個身份。


  ------題外話------


  不好意思,今天有點兒少。因為明天又精品,三天都要求萬更,作者君怕趕不出稿子,精彩的放到明天!另外謝謝寶貝們的月票和評價票,作者君明天發紅包,投了月票的寶寶們記得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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