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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章 炫耀不成睹親吻,妒忌發瘋1更

  凜四話還未說完,楚洵手裡的茶盞登時被捏得粉碎。


  「楚洵!」顧寶笙連忙執起他的手來,見無傷痕,這才放下心來。


  然而楚洵卻不放心,「蕭山王府能人異士眾多,機關陣法重重。


  你還未入府居住,她便開始生事,寶笙,這次我不能讓你羊入虎口。」


  他雖有能力護住顧寶笙,卻實在看不得那秦萱兒三番兩次仗著自己的身份算計顧寶笙。


  蕭山王若是身在王府,尚可約束那秦萱兒。


  可此時,蕭山王府中,只有一個秦萱兒和她所謂的姑母。


  若是出事,難免血拚,恐傷了顧寶笙。


  「楚洵,你不覺得此事奇怪嗎?」顧寶笙坐在他身旁,替他重新倒了一杯碧螺春。


  緩緩說道:「秦萱兒不喜歡我,的確有加害我的理由。


  可是,玉竹嬤嬤方才說過了,這些東西都是秦萱兒親手做的。


  這『布扎』上的毒性如此厲害,我若出事,這物證,豈不是讓秦萱兒自投羅網嗎?」


  秦萱兒用蜜蜂陷害她,打碎茶壺的卻是元戎太后。


  可見她害人,也多會用借刀殺人的手法。


  再者,女子自然希望給男子留下美好善良的印象的。


  秦萱兒這樣喜歡楚洵,又如此心高氣傲,絕不會允許自己的狠辣計謀在楚洵面前漏出一點兒來。


  楚洵自然也是想到這一點的。


  京城中那些所謂的貴女不就是如此?

  當著他的面,施捨饅頭包子還有銀兩給乞丐,轉頭見自己不理,就把乞丐打得鼻青臉腫,將銀兩搜走了。


  所以,楚洵下了結論,「是有人在借刀殺人。」


  借著秦萱兒的手,想讓顧寶笙不知不覺的死去。


  是誰呢?

  顧寶笙垂眸想了一回,抬眸十分肯定的對楚洵道:「我在雲州,除了太后和秦萱兒,並沒有得罪其他人。


  顧家和姜家,在雲州也沒有仇敵。」


  元戎太後知道楚洵的手段,不會自己動手。


  秦萱兒惦記著給楚洵留個好印象,更不會自己動手。


  初來乍到,便是下這種致命毒藥,實在令人費解。


  倒是凜四,見顧寶笙和楚洵似乎陷入無解謎團,補了一句,「這毒藥用的是西戎採薇山上的一種草藥。


  不過十多年前,才慢慢開始在雲州這一帶種植的。


  因為數量稀少,只有蕭山王府的人,才有權利採摘。」


  顧寶笙輕敲了幾下桌面,基本已經確定下了,這毒藥雖不是秦萱兒下的,但定是蕭山王府的人無疑了。


  「寶笙?」楚洵詢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眼裡的意思,顧寶笙很明白。


  無非是希望將這件事交給他來查辦。


  可是,「楚洵,」顧寶笙搖頭道:「我在明,敵在暗。


  那人又熟悉雲州,便如毒蛇蟄伏於密林老窩一般。


  無論你讓我藏在何處,那人若是想下手,總能找到機會的。」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便是如此。


  便是楚洵再神通廣大,總有夠不到的地方。


  楚洵對此事雖瞭然於心,只是始終心裡仍舊是擔心的。


  修長如玉的手將顧寶笙白皙纖細的手包慢慢裹住,乾燥而溫暖。


  他緩緩道:「我一定護你周全。」


  也會將那背後之人查出來碎屍萬段的。


  *

  昏暗屋內

  女子慢慢塗著蔻丹,紅唇微微勾起,「東西都拿過去了?沒人察覺吧?」


  男子聲音低沉,「一切都在夫人掌握之中,萬無一失。


  顧寶笙昨日已稱身體不適,便是下樓都是戴著面紗的。


  再過些日子,便只能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全身潰爛而死了。


  就算有大夫診脈,也只能診出是水土不服,才起疹子的緣故。」


  女子聽了,顯然心情極好,語氣都帶了輕快喜意。


  只要顧寶笙那張和姜徳音相似的臉毀了,底下人就算看到她和蕭琛長相相似,也不會多想的。


  這個秘密便永遠不會被人知曉了。


  「很好……很好。到時候她進了王府,把她看緊一些……」


  「女子的語氣突然低低的陰狠起來,「到時候屋裡全放上鏡子。


  我要她每日每夜都看著自己那張潰爛噁心的臉,聽到她心愛的男子與萱兒郎情妾意的事……


  哦,不……得要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是怎麼被人奪走的,活生生被氣死,死不瞑目才好呢!」


  男子垂眸不語,只是轉身出門那一刻,搖頭嘆息。


  *

  風平浪靜的兩日一過。


  受秦萱兒之邀,元戎太后和楚洵、顧寶笙便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蕭山王府。


  秦萱兒一早便立在了門口等候,等看到那朱紅馬車和馬車旁,騎著高頭大馬的俊朗男子,眼底的欣喜雀躍是怎麼藏都藏不住。


  等馬車一停下來,她便恭恭敬敬的屈伸行禮,聲音清脆如珠玉一般道:「臣女恭迎太後娘娘大駕,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元戎太後知道蕭山王這個寶貝女兒體弱多病,哪裡敢讓秦萱兒在門口吹風吹許久?


  因而,她忙讓玉竹和太監們扶著她下了馬車。


  走到秦萱兒身旁,便慈愛的拉起她的手道:「快些起身吧,站了許久,這身子如何受得住?」


  「臣女多謝太後娘娘關懷!」


  見楚洵下了馬,目不斜視的站在一邊,並未看自己一眼,反倒目光注視著元戎太后馬車后的一個纖細女子從車上緩緩下車。


  秦萱兒本來蒼白的臉又白了一瞬,低頭咬著唇,氣得連話都不想說了。


  她今日是特地打扮過一番的,櫻唇點脂,略敷薄粉,白皙面容如玉一般瑩潤光澤。


  雙丫髻上是父親蕭山王特地命匠人製作的白玉萱草步搖,身上穿的也是梨花白綉銀紋萱草的廣袖長裙,將腰身勾勒極為纖細。


  那廣袖上更是綉了精緻飽滿的蝴蝶,輕輕揮袖,便似蝴蝶翩翩起舞,若清風徐來,袖中更有盈盈暗香,淺淺盈來。


  她都聽說了,顧寶笙水土不服,臉上身上都起了疹子,聽說藥石無靈,該是好不了的了。


  顧寶笙那張臉,也該算是徹底毀了。


  可,她都這樣精心打扮了,楚洵的目光竟沒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


  只看著那個馬車上一身梨花白素錦廣袖長裙,還蒙著面紗的顧寶笙……


  憑什麼啊?!

  過去十多年來眾星拱月的優越感在楚洵和顧寶笙面前蕩然無存,這登時讓秦萱兒心情壞到了極點。


  然而,此刻,她不能露出來,只能上前關心的問道:「寶笙姑娘臉上和身上的疹子還沒好么?

  女子可是留不得疤痕的。到時候萱兒讓府里的醫女好好替你診治一番吧!」


  顧寶笙戴著面紗,隱隱看得出臉上有星星點點的紅疹子,飽滿光潔的額頭上,正中眉心還有一點朱紅。


  配上那不畫而黛如遠山的秀眉,水汪汪靈動有致的眼睛,倒是像觀音座下的玉女一般,純潔無瑕而出塵絕俗。


  即便,這少女蒙著面紗,不能細觀容貌,也難掩周身清新脫俗如空山秋雨,如山澗雅蘭的氣質。


  遑論她身姿纖細柔軟如初生嫩柳,舉止儀態修容有度。


  蕭山王府底下伺候的眾人看得也是驚心不已。


  原本以為,秦萱兒的容貌已經足夠國色天香了,然而眼前女子雙瞳剪水,霞姿月韻便已經如此楚楚動人。


  若是那面紗全部揭下,不知是何等傾國傾城了。


  「咳咳……」顧寶笙打斷了眾人的猜想,聲音有些虛弱道:「多謝萱兒姑娘關心。


  只是,太後娘娘已經派了許多御醫、名醫前來診治,都說寶笙這是娘胎里的病根兒沒好。


  又遇上水土不服的緣故,這才起了疹子。


  只能從內調養,方可漸漸痊癒,並非是湯藥能斷根兒的。」


  秦萱兒聽到此處,忙道:「既是要好生保養,寶笙姑娘還是快些回房歇著吧。切莫吹了涼風,加重病情了。」


  然而,她眼底的笑意卻深了一分。


  顧寶笙治不好才好呢,世上配得上這副容貌的,才只有她不是?


  一行人緩緩步入蕭山王府。


  只見蕭山王府亭台樓閣,水榭花壇數不勝數。


  蒼松翠柏,芭蕉青竹,古雅幽深,幽蘭雪杏,玉芙白梔,楚楚有致。


  殿堂高闊軒昂,大氣恢弘,竟是比皇宮不差。


  元戎太后一面面帶慈愛的聽著秦萱兒如數家珍的介紹這裡花花草草,廳堂小道,一面心裡漸漸生出一股忌憚怨恨來。


  若非她知道走的是蕭山王府,恐怕還以為這是皇家修的另一處行宮呢。


  花草樹木便罷了,最重要的是那殿堂。


  竟是絲毫不避諱的用了皇宮的朱、黃二色,名為「睿哲堂」。


  「睿哲」,取「睿哲維唐,長發其祥」一語,乃是稱頌帝王的詞。


  蕭山王不過是一個臣子,竟然將自己的殿堂修成皇宮御書房的模樣。


  元戎太后一下子便十分警惕不滿起來了。


  只是,到底是蕭山王的地界兒,她實在不能表現出來。


  秦萱兒見元戎太后聽得津津有味,楚洵和顧寶笙也是細細打量著周圍的花草亭台,心裡十分自得。


  畢竟……這蕭山王府可是她的家,全天下或許除了皇宮,是哪裡的地方都趕不上這兒的。


  看顧寶笙那如鄉下人一般小家子氣,沒見過這些好東西的模樣,秦萱兒便不由微笑起來。


  總要讓顧寶笙知道她與自己的差距是什麼,顧寶笙才知道自己配不上楚洵,該知難而退的吧?


  而楚洵呢,也總該知道她是如何博學多才,她和顧寶笙又是如何有天壤之別的啊。


  只有楚洵看清楚了自己是珍珠,顧寶笙是魚眼珠,才會主動退了他和顧寶笙的婚事!

  想到這兒,秦萱兒便笑著開口道:「這些都是父王處理公事的地方,不值得說什麼。


  萱兒還是帶太後娘娘和子珩哥哥、三姑娘去看看住的地方吧。」


  說著,便婷婷裊裊的在前面帶路,正是走在楚洵的前面。


  楚洵聽到秦萱兒叫子珩哥哥幾個字原本就已經冷下臉來了,但礙於顧寶笙還在這兒,他怕秦萱兒又加害顧寶笙,這才沒走。


  也因此,被迫聽了秦萱兒跟背書似的念了一路的詩詞。


  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她是哪家教書的女先生在教著念書。


  秦萱兒對顧寶笙的炫耀之意,十分明顯,看到一處花,便要先問顧寶笙知不知道那是什麼花兒。


  顧寶笙若是說知道,她便笑誇顧寶笙幾句,再自己添上詩詞。


  顧寶笙若是說不知道,她便更得意了,不僅要添上詩詞,還要將那花花草草如何施肥澆水都一道說出來。


  譬如眼下,蕭山王給秦萱兒建的萱草閣,周圍種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萱草。


  初春雖未開,也是新綠一片,甚為養眼。


  秦萱兒走在路中央,那綠里一抹梨花白便是淺淺一笑的開始說道:「這萱草閣是我還未出生時,父王便替我建好的。


  父王說:『萱草,食之令人好歡樂,忘憂思,故曰『忘憂草』。


  又說:『合歡能解恚,萱草信忘憂』。


  他便給我取名為萱,盼我一生平平順順,無愁無憂。


  我念著父王的好,便把這詩寫了,命人刻在這石上,永誌不忘父王的期許。」


  元戎太后和顧寶笙看過去,一方石上,果然是寫的那詩。


  「合歡能解恚,萱草信忘憂。


  盡向庭前種,萋萋特地愁。」


  簪花小楷秀麗非常,一見便是從小經大師指點練習過的。


  秦萱兒對於自己的學識和書法都十分滿意,見楚洵面色淡淡的,並沒有什麼反應,更未達到她心中,楚洵嫌棄顧寶笙的情形。


  秦萱兒便轉頭,笑對顧寶笙道:「三姑娘,我的名字是源自這詩,那麼你呢?

  你的名字是誰取的?源自何詩啊?」


  秦萱兒臉上盈盈笑意,十分天真,然而,顧寶笙又怎麼不明白她的意思。


  顧寶笙這具身子自出生便沒了母親,顧明遠當時只顧著和鄭綉蓮濃情蜜意。


  聽說溫嬤嬤過去問名字時,恰逢顧明遠從官場上逢場作樂回來,滿腦子都是笙簫聲,便隨口給了個「笙」字罷了。


  並沒有其餘的意思。


  比起蕭山王的取名來說,她這名字,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她也大大方方的一笑道:「父親雖是官居丞相之位,然而一心都在公事上,並沒有閑暇時間慢慢的取名。


  我這名字,只是父親照著字輩規規矩矩的給了一個,並無他意。


  自是不能與萱兒姑娘相較。」


  秦萱兒聽得顧寶笙主動認輸,一張柔弱的面龐似乎都熠熠生輝了起來。


  楚洵這下應該知道,顧寶笙與她的差距多大了吧?

  她是蕭山王府的掌上明珠,顧寶笙不過是丞相府的一根雜草罷了,又不會認識花草樹木,連一句詩也不會念,一筆字都不會寫……


  怎麼比得上她呢?她和楚洵才是最合適的呀!


  那笑盈盈的一張臉,轉頭正準備問楚洵的名字取自何處,卻見楚洵毫不避諱的將顧寶笙抱在懷裡,不咸不淡道:「王府風大。寶笙需靜養,我便帶她先告退了。」


  小姑娘懂裝不懂,被秦萱兒一路奚落炫耀,已經夠久了。


  便是小姑娘讓他稍安勿躁,他也是忍不下去的!


  楚洵雙腿修長挺拔,幾乎是一陣風一樣,便把他懷裡的小姑娘揣著走了。


  這讓念了一上午詩詞,卻沒有得到楚洵半個眼神,半句讚賞的秦萱兒簡直不能忍受。


  她走到哪裡不是前呼後擁,眾星拱月,為什麼偏偏?

  元戎太后狀似可憐的安慰她道:「好孩子,寶笙體弱,子珩那孩子素來心軟,自然是怕她受罪的。」


  秦萱兒委屈的咬著牙,她也體弱啊……她……


  是啊……秦萱兒的委屈一下便散開了,姑姑說男子喜歡柔弱的女子。


  那麼,一定是顧寶笙方才與楚洵裝柔弱,楚洵這才帶她走的了。


  她自小無母,也體弱多病,楚洵若是知道,她比顧寶笙還可憐,幾乎是要死掉的。


  那……楚洵一定會比憐惜顧寶笙更憐惜自己吧?


  想到此,秦萱兒匆匆忙忙與元戎太后說了幾句,便說身體不適,暫且告辭了。


  元戎太后見她腳步匆忙,走的是楚洵離開的方向,乾枯如樹皮的臉又笑起褶子來。


  *

  清風徐來,簌簌花落,沁人心脾。


  翠如碧玉,白若飛雪的槐樹下。


  神仙眷侶一般的兩人肩頭身上早已鋪了一層雪白柔軟又馥郁芬芳的花瓣。


  黑衣男子高大俊美,風光霽月,白衣女子嬌小纖柔,眉目如畫。


  是一幅極其賞心悅目的畫卷。


  然而,柱子后的女子卻將嬌唇咬出了血跡。


  顧寶笙向來敏銳,自然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們。


  且感受到的目光如此不善,定是秦萱兒了。


  她便推他的胸膛,「快放開!」


  「她氣你氣很久,也氣我氣很久了。」楚洵音色十分好聽,低低沉沉,又緩緩有度。


  他是真的生氣的,恨不能將那在寶笙面前耀武揚威的秦萱兒宰了。


  顧寶笙愣了一愣,剛想說自己不在意。


  楚洵便循循善誘:「她氣了我們,我們是不是也該禮尚往來給她一點教訓呢?」


  這話說的有理,她也一向睚眥必報的,便微微點了一下頭。


  楚洵一笑,若千樹萬樹梨花開,輕輕低頭。


  顧寶笙還未反應過來。


  一個極輕極軟極淺的,帶著珍重又鄭重,氣息清冽又乾淨的吻便落在她的眉心。


  像是翩翩蝴蝶在她眉心輕輕一觸,又像是軟軟花瓣在她眉心輕輕一點。


  「你?」等她回神,那滿是驚訝的翦水秋瞳便對上楚洵蠱惑人心的面龐。


  他有些無賴,盯著她粉潤飽滿的嬌唇道:「你方才點頭了。」


  所以,楚洵說的禮尚往來是這個?

  這……這……可她說的不是這個啊!


  楚洵見小姑娘被自己堵的啞口無言,乾脆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哄了她許久,又一本正經道:「寶笙,此處是龍潭虎穴。


  給你下毒之人還未找到,方才那一招既能為你報仇,又能引蛇出洞……早一日找到兇手,你也好早一日安心睡覺……」


  顧寶笙被他抱在懷裡無法掙脫,一雙水汪汪的眼兒瞪著他,嘴上雖然不說,但是意思很明顯。


  編!繼續給她編!

  她倒是要看看還能編多少謊話出來!


  楚洵眼底帶笑,湊在顧寶笙耳邊。


  熱氣吹得顧寶笙耳邊發癢,她躲了一躲,楚洵卻小心掐著她纖細的腰肢眼帶笑意而語氣鄭重道:「寶笙,對不起,我騙了你……


  禮尚往來是假,但想一親香澤,恨不能立刻娶你為妻——是真!」


  「無賴!」顧寶笙的耳根一下子就紅了個徹底,白皙如雪的面容也泛出淺淺淡淡的粉來,像是新綠枝頭上,最嫩最軟的那一朵花骨朵兒,讓人想採下摘回去。


  *

  「啊!啊!啊!」秦萱兒砸了一屋子的東西。


  她甚少發脾氣,大夫說她的身體也不適合動氣。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啊!


  顧寶笙那個鄉下女子,竟然用那樣下三濫的手段勾引楚洵!

  楚洵竟然真的吻了顧寶笙!

  那明明是個爛臉的醜八怪啊!


  楚洵為什麼不多看一眼才貌雙絕的她,要去看那個醜八怪,吻那個醜八怪呢!


  就算要親吻,那也是該親吻她啊!


  那是她的未婚夫啊,顧寶笙怎麼能碰?怎麼配碰?!

  梅夫人站在門口,問了飛花絲雨詳情,嬌柔溫婉的臉上,也是眉頭緊皺,臉色不大好看。


  看來,那藥效還是淺薄了些啊。


  那賤種竟然還有心思勾引男人!

  她提著裙子慢慢的走進去,慢悠悠道:「才這點兒打擊便受不住了?


  將來你當上世子妃,又該如何啊?」


  秦萱兒一見梅夫人,眼淚便奪眶而出,委屈極了,「姑姑……姑姑啊!


  那個賤人,她竟然敢……」


  秦萱兒說不下去了,抽抽噎噎的哭個不停。


  梅夫人不著痕迹嫌惡的看了她一眼。


  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

  就算在蕭山王府請名師教導了這麼久,還是個低賤樣兒!

  她走過去拍了拍秦萱兒的肩頭,安慰道:「皇室里的男子都是早早放了通房的。


  便是沒有那個姓顧的,也有姓李的,姓王的。


  你何至於跟她置氣?


  總歸世子妃的位置是你的,她奪不走便是了。」


  秦萱兒不服氣,不甘心。


  「可是她……」


  「萱兒!」梅夫人打斷她的話,語重心長道:「你將來是要做當家主母的人,有的事兒,可必須要學會做啊!譬如剷除異己……」


  秦萱兒雖有幾分心計,然而殺人是從未做過的……


  「姑姑,我怕……我……我下不了手!」


  梅夫人一笑,「誰讓你下手殺人了。」


  「那姑姑的意思是?」


  「那顧三姑娘一來雲州便水土不服,可見是與雲州相衝的。


  你想,若是……咱們王府因她有個病,有個災的。


  再讓道士過來算一算,算出她是個與雲州相衝,與蕭山王府也相衝的人,你待如何?」


  秦萱兒低頭琢磨了一陣。


  杏眼一下子就亮了。


  若是顧寶笙與雲州相衝,與蕭山王府相衝,那便也可說,顧寶笙與皇陵相衝。


  是不祥身子!

  只要顧寶笙在,先皇即便是長埋地下也是魂魄不寧。


  如此一來,元戎太后若是要在此祈福,可不得先把顧寶笙攆回去么?


  這樣的不吉之人,又如何配做楚洵的妻子?


  秦萱兒想通了這一回,一張臉又滿是笑意了。


  「姑姑,你待我真好!比親娘還親!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姑姑是蕭山王府的人,自然是幫著你的了。不疼你還能疼誰啊!」


  梅夫人滿是愛憐的摸著她的腦袋,然而垂眸——掩下了嘲諷嫌棄的笑意。


  要不是秦萱兒還有用,她會這樣對一個低賤丫頭的女兒好么?


  真是做夢!


  不過,眼下,自然是要「討好」她的。


  *

  秦萱兒命大總管王川分了院子。


  然而,不過短短几天時間,顧寶笙的院子,便出了一件震驚雲州百姓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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