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與神經病男人的第二次相遇
伊嬈身形一閃避開了對方的偷襲,下意識抬腿反擊。
但當她轉身看清楚那人的臉的時候,硬生生把攻擊給撤了回去。
“是你?!”
對方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伊嬈連忙將人一把扶住,抬腳踹開了最近的一扇門,將人拖了進去。
將人抱上床,上藥,傳送勁氣,包紮傷口。一係列事情做完之後,伊嬈方才徹底確信,一切不是幻覺。
第一次見麵,他救了她,也限製了她的自由,還說了一大堆爛七八糟的話。
第二次見麵,她救了他。
算是各不相欠。
雖然之前,她疑惑過,好奇過,調查過,可是說實話,她不希望這個人再次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因為,這個男人看她的目光,不但莫名其妙,而且她下意識的想要回避裏麵的內容。
她猜,裏麵必然是一個悲傷而又絕望的故事。
她不想知道。
可是如今,在這個時間點上,他這一身傷痕和出現的地點,無一不說明他就是淩殊要找的人。
她.……應該把人交給淩殊……嗎?
伊嬈猶豫了幾秒鍾,隨即讓紫龍重新修補好她之前用杯子破壞掉的陣法。
就當,她沒有來過好了。
伊嬈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決定十分完美。既然做了決定,伊嬈也不打算再待下去了,起身就打算離開。
結果手腕上突然出現的強硬的力度,直接將人拽到了床上。
伊嬈一怔,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隨即冷冷一笑,“偽裝?”
男人笑了笑,低頭在伊嬈頸邊嗅了一下,“真香.……”
伊嬈抬膝便頂,男人一個翻身將人拽到了身上,“阿嬈,這段時間,玩夠了嗎?”
伊嬈眸光一下子沉了下去,“之前監視我的人裏,也有你的人?”
“我是在保護你。”男人皺眉,“不然,你以為當初在火月林,就憑那小子的一張咒符,能保你毫發無傷?不然,你以為在你廢掉烈獅分團團長後,你的身份能不被秦家勘破半點?”
伊嬈沉默,漸漸收了臉上的冷笑,“你現在的狀態,也就外強中幹,我不跟你廢話,你自求多福吧!”
說罷,伊嬈麻利翻身下床,抬步就走。
見此,床上躺著的男人眉頭皺得更緊了,“站住!”
伊嬈毫不理會。
“你再往前踏一步,明天若是聽到淩殊暴斃的消息,可別後悔沒聽我把話說完。”
一句話,成功激怒了正打算開門的人。
伊嬈一個閃身回到了床邊,扯著男人的領子就將人拽了起來。
“我勸你,不要找死。”
男人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抬手握住揪在他領子上的手,一個用力將其反鎖在了伊嬈身後。
抬步上前一頂,他直接將人抵在了床邊的梳妝台上。
“看來,他在你心中的分量真的很重啊.……”
伊嬈運起勁氣,抬手掙開鉗製,然後直直擊向了他的麵門。
男人神色全然不變,連躲閃都不躲閃。
伊嬈冷笑,偏了拳頭的軌跡,直接懟在了他的左臉上。
被打退了一步的人,抬手擦了擦嘴角裂開的血跡,眸光中的殺意已經漸漸透了出來,“看來,果真當初就應該直接將你打暈帶走。那樣,你身邊就不會多隻惡心的臭蟲。”
伊嬈目光微冷,她已經開始動搖,她懷疑,自己剛剛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男人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速度極快的伸手扶住伊嬈後腦,低頭猛的咬上了伊嬈的脖頸。
一瞬間的劇痛,下一秒就消失了。
男人輕巧的避過伊嬈的攻擊,絲毫沒有重傷的樣子。
瞬間爆發的氣勢,讓他之前的偽裝盡數破碎。
他意猶未盡的摸了摸唇角,語氣依舊霸道:“既然你還沒玩夠,我就讓你再多玩幾天,但是我要告訴你,阿嬈.……你的男人來接你回家了。”
說罷,他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了房間裏。
伊嬈咬牙捂著脖子,心裏頓時一陣窩囊:該死的,竟然讓他給耍了!
什麽受傷,什麽昏迷,特麽都是假的!
果真是腦子有病的,全城戒嚴的搜捕之下,還有心情來耍她玩?!
伊嬈施了一個瞬移咒,回到了品香樓前,抬手攔下一個黑衣侍衛,詢問了淩殊的位置後,直接尋了過去。
“阿殊.……”
淩殊揮了揮手讓人把審訊的人押回了少領主府,然後快步走到了伊嬈麵前,抬手扶住她的胳膊,神色緊張的問道:“你遇到襲擊了?”
說著,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疑惑,“這個傷口.……”
“嗯……遇上個失心瘋的,被咬了一口。”
伊嬈沉著臉,顯然不願多說。
淩殊眸光暗沉,但也沒有追問。隻是從袖口裏摸出了一瓶傷藥,輕柔的給她敷了上去。
伊嬈沉默了半響後,抬手摸了摸鼻頭,“那什麽,最近你多加小心,我們尚不清楚這群人的目的,你身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秦家。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雖然她覺得那個人九成可能是在說謊,但她還是會擔心……
那人說的沒錯……淩殊對她而言很重要。
“我知道。”
淩殊抬手想要攬住伊嬈的肩膀,伊嬈卻直接往後退了一步,“你這邊處理的差不多了,該回去安撫宴客樓的那群人了,我先回客房接著演,這出戲,是得好好收個場。”
話落,伊嬈的身影直接消失了,走的迅速而且幹脆,甚至有那麽一絲逃跑的意味。
淩殊緩緩放下僵在半空中的手,目光中千絲萬縷的思緒統統被他壓製在了眼底。
他慢慢握拳,麵無表情的臉上迅速的略過了一絲茫然,緊接著就變成了陰沉。他冷著臉掃過周圍的侍衛,抬步往宴客樓走去。
當晚,歌舞升平。
血雨腥風依舊被一片祥和的氣氛所掩蓋了下去。
在宴會上“中毒”的伊嬈,正好借修養之名,表麵上深居方府內院,實則以淩伊的身份居住在了神跡學院。
自從那天起,伊嬈再也沒踏入過少領主府。
一連三天,她都在躲著淩殊。
直到……第四天,淩殊遇刺了。
在被墨棋告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伊嬈連思考的瞬間都沒有,就直接瞬移去了少領主府。
急衝衝的衝進主院臥室,腳踏進門口的那瞬間,伊嬈愣住了。
她站在原地,愣了幾秒後,輕輕歎了口氣,抬步往裏麵走去。
房間一個人都沒有,應該是淩殊提前把人遣走了。
伊嬈抬手撩起間隔內外兩室的月白柔紗,目光往裏一掃,床上沒人……
她目光一閃,迅速轉身,結果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為什麽躲我?”
伊嬈腦海中的弦“嘣”的斷了,“你騙我?!”
淩殊沉著眸子沒有回答,而是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伊嬈抬手想要將人推開,但在接觸到他的衣服時瞬間僵住。她一愣,抬手撕開了他的衣襟。
滲著鮮血的繃帶讓伊嬈迅速鬆開了手,她緩緩低下頭,想要後退,卻被人緊緊的圈在了懷裏。
伊嬈眉心一皺,立刻放棄了後退的打算,往他懷裏湊了湊,但也小心翼翼避免著觸碰到他胸前的傷口。
“我……我不是躲你。”
“我想知道為什麽。”
淩殊啞著喉嚨說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事.……”
淩殊盯著她的眸子看了半響,隨後鬆了手。他後退了一步,抬手將臉上的半張麵具摘了下來。
猙獰而又醜陋的疤痕瞬間暴露無遺。
伊嬈眼眶一酸,瞬間泛起了紅色。
“對不起……”
伊嬈咬著唇,對於他這句沒頭沒尾的道歉,並不知道該說什麽。
淩殊歎了口氣,抬手將手中的麵具扔到了一邊的桌子上,完全把話題轉到了別處,“阿嬈,當初我被淩家的人扔進荒屍嶺的時候,誤食了一種果子,突然喚醒了沉睡的血脈,修為暴漲的同時也帶來了巨大的副作用。
我的臉,我的聲音,我的經脈,我的五髒六腑都在劇烈的灼燒下,受到了巨大的損壞.……”
伊嬈紅著眼,眼底的震驚迅速蔓延開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嗓子一下子沙啞了不少,“你……這些事情,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我每次問起你,你都要告訴我,你沒事!你——”
“所以,對不起。”淩殊抬手撫摸上她的臉,“我以為,告訴你我沒事,可以讓你不用擔憂,不用麻煩.……但如今看你明明有事瞞著我,卻狀作無事的敷衍我,我才知道,是我錯了。”
伊嬈抬手遮住眼,把眼中的濕潤逼了回去,“你的意思,我懂……可是,我躲你隻是因為,我在認真考慮,你對於我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麽。”
淩殊手微微一抖,然後若無其事的把手收了回去,“如今,想明白了?”
伊嬈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卻沒有忽略他眼底那抹隱藏極深的緊張與期待。
“想明白了。”
“意味著什麽?”
伊嬈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握在一起,認真說道:“意味著,同思同念,同心同路,同存同亡。”
淩殊抬手將人拽進了懷裏,緊緊將人抱住,低頭親吻上了她的發頂。
“我亦如此,此生不——”
伊嬈被脖子上傳來的,突如其來的粘膩之感嚇了一跳,她抬手輕輕將人推開一看,頓時被入目的血紅色刺痛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