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咬了

  無聊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放學，還是擔心程軍會堵我，所以鈴聲一響，我抓起書包飛一樣衝出教室，後面是沈小青的聲音：「謝小東，你站住！今天輪你值日！」


  嘎？忘記這茬兒了，沈小青是班裡的勞動委員，一個小報告打上去，我在馬茹老師心目中的好學生形象就毀了。垂頭喪氣站在教室門口，轉身回來，沈小青叉腰站著講台上，紅裙子黑筒襪露出一截大白腿，瞅我那眼神兒，只能用趾高氣昂來形容。


  我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我知道啦！」


  和我一起值日的還有徐洋洋，是個特別文靜的女生，學習成績一般，同班這麼久，我攏共就和她說過三句話，僅限於「嗯」「啊」「好吧」之類。徐洋洋幫我拿了一個笤帚，細聲細氣地說：「你掃左邊我掃右邊吧！」


  我瞅了一眼，「不對吧？左邊四排，右邊三排，你這樣分配不合理吧……」


  徐洋洋沒開口，沈小青倒先火了，「謝小東，你還算不算男人啊，洋洋她可是女生，沒讓你全都掃了就已經不錯了……」


  看到沈小青那窮凶極惡的表情，我張了張嘴，很想反駁一句「不是你們每天哭著喊著要男女平等么？」話到嘴邊又咽回去，「我又沒說不掃，沈小青，你作為勞動委員，總要起模範帶頭作用吧？洋洋她這麼瘦小，我覺得右邊三排你應該分擔一些吧？」


  「你的意思是我很胖很壯么？」沈小青自然聽得出來我話里的意思，大眼睛一瞪，隨手從徐洋洋手裡搶過一把笤帚，揮舞著朝我衝過來。


  沈小青這火爆脾氣，還真是一點就著。


  從講台上撲過來，蒼天有眼，沈小青腳底一滑，由撲的姿勢變成了趴，她這一趴迅雷不及掩耳，我也晚了一步，被她抓住了兩條腿，我人仰馬翻成了她的肉墊。


  做肉墊也就算了，可是接下來一幕有點尷尬，徐洋洋看得都目瞪口呆，面色緋紅。


  沈小青抓著我的兩條腿，頭不偏不倚地趴在我的兩腿間，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的嘴巴還是張開的！儘管穿著褲子，但是感覺卻十分清楚，被她咬到了……


  更可惡的是，沈小青還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咬了咬……


  「啊啊！沈小青，你幹什麼！那可不能咬啊！」


  我叫醒了沈小青，沈小青幡然醒悟，啊呀一聲躥起來，「謝小東，你個混賬王八蛋！你做的好事！」沈小青氣急敗壞眼裡噙著淚花，一跺腳跑出了教室！

  天地良心啊，我才是受害者啊，我手捂著褲襠，分明還有那魔女的口水！


  徐洋洋在旁邊小聲說道：「你還不快去追，今天我幫你值日吧！」


  沒想到，徐洋洋還有這樣的心思，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兒搭錯了，還真追著沈小青跑出去。可惜氣喘吁吁追到校門口，連沈小青的影子都沒看見，我正納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吆喝，這不是謝小東嘛？跑這麼快想去哪啊？」程軍帶著幾個跟班兒圍了上來，一臉戲謔的笑容。


  我心裡那叫一個後悔，千不該萬不該聽了徐洋洋的話追出來，沈小青和我有半毛錢關係啊？「程軍，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為什麼總盯著我不放啊？馬老師可說了，你不能欺負我……」


  「吆喝？學會拿馬老師來壓我了啊？」程軍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伸手揪住我的衣領，「謝小東，老子最煩你這種垃圾！會算幾道破題了不起啊？有種跟老子比劃比劃！別說老子以多欺少！」


  程軍揪著我的衣領往後操場走去，周圍全都是他的跟班，我無處可逃。


  一個個哂笑的目光盯著我，似乎都等著看我的笑話，程軍從小就練習散打，即便高年級都沒有幾個是程軍的對手，我和他單挑說白了就是我挨揍。


  「程軍，你鬆開我，你不怕被開除嗎？」


  「哈哈……謝小東你嚇傻了啊？軍哥的大伯就是咱們這教育局局長！」


  「軍哥，好久沒看你耍虎形拳了，一會兒教教哥幾個唄？」


  一幫幸災樂禍、恨不得火燒澆油的傢伙，我真是怒了，絕對不能跟程軍去后操場，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程軍，到底怎麼做你才肯放過我？」


  程軍笑得得意，揮了揮拳頭，「你打贏我！」


  一陣嘲笑，我怎麼可能打贏程軍？


  其實我這麼說，主要是為了分散程軍的注意力，趁他大意，我猛地從褲兜里掏出鐵棒，朝著程軍的屁股打去，因為我知道屁股肉多，打起來疼但不致命。程軍嗷的一聲慘叫，其他人也全都一愣。


  趁敵人慌亂，我撒腿就跑，那感覺比百米衝刺還刺激。


  老遠就聽到程軍氣急敗壞的吼著：「給老子追，追上給我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