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歐陽沉淵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快識破你的身份？」白衣男子的笑容依舊柔和。


  「在瘋魔宗的時候，我的特徵很明顯，每個人都能看出來，當時你就知道我的身份，加上不久前我收服了閻浮屍氣的屍靈，和我所使用的魔道真火，不難認出我。」


  林華平靜地回道，二人這一問一答，聽得其他人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你沒打算再隱瞞下去，而是直接摘了面具？果然是聰明人，我很欣賞你。」


  林華皺了皺眉頭，海妖族聖女的冰雕光潔如鏡，將他身後四人的表情映得清清楚楚，四人此刻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冰雕之上，剩下的那部分，則在那白衣男子身上。


  「他身上的悟劍門寶藏你一定沒興趣，不如把它讓給我。」那面如刀鋒的女子盯著林華說道，手中出現了一把雪白長劍。


  「天劍山？」林華似笑非笑地看了女子一眼，便挪開了目光。


  「你敢蔑視我？」女子動了真怒，劍鋒一轉，便要攻向林華。


  林華不屑道：「你天劍山不過是偷學了我悟劍門的一點兒皮毛，也有資格在此耀武揚威？」


  「看劍！」


  女子足尖一點，凌空而立，手中長劍起舞，舞出了一陣雪花般的劍光，林華剛要迎擊，動作卻忽然一滯，女子見此也是一愣，下一刻，她便口噴鮮血栽倒在地。


  「余霜，你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么？嘖嘖嘖，這個人我很欣賞，你卻還要對他動手？」白衣男子緩緩收回了右手，搖頭嘆道。


  「歐陽沉淵，你……」余霜明顯受傷不輕，話只說到一半，便一陣咳血。


  林華這邊的幾人也是面面相覷，這個叫歐陽沉淵的男子居然在這個時候打傷了自己人，難道是腦子壞掉了？


  若非如此，那他就是自信有足夠的實力，完全不在乎在場的其他人。


  幾人並沒有輕舉妄動。


  林華轉頭看向那名黑衣男子，問道：「這位瘋魔宗的師兄，可否讓在下見見你的真容？」


  男子撥開黑色斗篷，露出了一張黝黑面龐，林華眉頭一皺，此人他從未見過。


  「魔靈峰，劉顯。」男子自報家門道。


  歐陽沉淵此刻突然說道：「等等，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問他，為什麼離開瘋魔宗，跟我在一起？」


  「難道你能告訴我？」


  林華雖然在言語上跟歐陽沉淵你來我往，但心中卻不斷地想著對策，此人在瘋魔宗三仙陣時，表現得沉默寡言，現在卻巧言令色，實在是太會偽裝，而且其不但心智極高，實力更是深不可測，實在是他遇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


  連面對狄曠時，他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不是實力的壓制，而是心機的壓制，他總覺得自己的一切舉動，都在對方的算計之內。


  「林華，你知道我為什麼欣賞你嗎？」歐陽沉淵再次說道，卻故意轉移了話題，「不是因為你是悟劍門傳人，也不是因為你是個聰明人，而是因為你敢與大夏國七宗為敵，敢與龐大的實力為敵，而且毫不妥協，從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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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事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林華寒聲說道。


  「那是自然，這就像我與整個海妖族為敵，與整個世界為敵一樣，知道么，我們是同一類人。」


  歐陽沉淵說完后眼睛直視林華身後的四人，強大的氣場和徹骨的寒意瞬間讓他們的動作停了下來，準備好的神通也沒能施展。


  林華瞥了四人一眼，心中將四人狠狠地罵了一頓，而後問道：「與海妖族為敵？這是為何？」


  「你不是奇怪我為什麼對這鎖妖陣了如指掌么？」歐陽沉淵換上一副笑臉，向前隨意地走了幾步，接著說道：「那是因為，我五歲時便一個人來到了這裡，並且在這裡呆了整整十年！你還好奇我為什麼那麼了解海妖族，為什麼輕易地將海妖族聖女抓到了這裡，而海妖族的人卻完全不知情嗎？因為我娘，就是上一代海妖族聖女！」


  林華瞳孔一縮，一臉的不敢相信，其他人更是如此，就連劉顯和余霜，也似完全不知道此事一般，臉上的震撼比其他人濃郁了不知多少。


  所有人都看著歐陽沉淵，等著他把話繼續說下去，彷彿如今營救聖女已經不是他們的頭等大事，歐陽沉淵的故事，遠比這更吸引人。


  「看看你們驚訝的樣子，哼，此事在海妖族中也沒有幾人知曉，就連你也不知道吧，南離。」


  眾人聽到歐陽沉淵突然叫出南離的名字，全都一頭霧水，難道還有其他人來到了此地？就在此時，海妖族聖女的冰雕上突然傳出一陣咔咔之聲，道道裂紋浮現而出，瞬間布滿了整個雕像，緊接著，雕像便在眾人面前徹底粉碎，一個長著一頭柔順藍發的絕美女子便從中一躍而出。


  林華眉毛一挑，這海妖族聖女，比起水冰雲也毫不遜色。


  「你早就能出來，只不過一直在等待時機吧。」歐陽沉淵笑道。


  「既然知道，還敢讓我出來！」海妖族聖女面帶煞氣地說道。


  「讓你出來又如何？若不是我，你認為你能在這鎖妖陣的陣眼待得如此愜意？」


  形勢瞬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林華這邊的幾人看到海妖族聖女破冰而出，自然大喜，只要能將其帶出大陣，便是功德一件。


  但歐陽沉淵的冷靜，卻如同一顆大石，緊緊壓在眾人心頭。


  「你是上一任聖女的兒子？」南離問道。


  「不錯，你不知道吧？你應該只知道上一代聖女因違反族規被削去了聖女的職位，畢竟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嬰兒，你知道的所有事，都是海妖族那些老傢伙想讓你知道的，至於其他的，你也不可能知道，你只不過是一個活在騙局裡的符號，你對海妖族的意義，不過是激發聖器的工具而已，只不過如今海妖族與人族大戰在即，他們需要你，所以才如此焦急，若是平時，他們大可重新立一個聖女。」


  「你胡說！」南離喝到，一頭長發因為頭部的搖動四散飄飛，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


  歐陽沉淵笑道：「我對海妖族的了解，遠比你多得多，知道我娘為什麼會死么？就是因為不甘心當一個沒有感情、沒有自我的聖女，才違背了不能跟人族通婚的族規，最後被海妖族發現，囚禁在了無盡深淵。我還記得我五歲那年，我娘將我送入這鎖妖陣，從那以後每個月只能來看我一次，但到了我十歲那年，她卻再也沒有來過。」


  歐陽沉淵的聲音突然變得悲痛起來，像個十歲的孩子。


  此刻除了南離，所有人都從歐陽沉淵的故事中回過神來，因為現在，正是對付他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