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章 女人的宿命
左丘馳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因為那個時候那些上門求親的人,並沒有達到他定下來的要求。
過了幾個月,村支書忽然找上了門來,說要和左家永結秦晉之好,為了表現出自己家的實力,村支書當場拿出了十三萬的彩禮錢,左丘馳意動了,便開始在左靜和張翠花的耳邊吹風了。
聽張翠花把話說完了以後,王四喜心裏面產生了許多感觸。結婚果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大山深處要高價彩禮,城市要更高的彩禮,說是嫁女兒,實際上就是拿女兒去做買賣,多少相知相戀的情人因為高價彩禮而無奈分手了,近些年,高價彩禮越來越嚴重,隱隱有成為社會毒瘤的趨勢了。
若是放在城市裡面,或許還好處理一些,但放在農村裡面,就不容易處理了,因為農村裡面認為長輩的決定就是天,不能輕易拂了長輩的面子。
張翠花幽幽嘆了一口氣,左靜在一邊低聲抽泣著。
看到這兒,王四喜不禁有些心疼起左靜來。難怪她一直這麼柔弱,做事也那麼謹慎小心,不敢有絲毫大膽。大概是擔心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惹惱了別人吧。
「村支書的侄子,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優點,仗著自己家裡面有權有錢有勢,佔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的便宜,欺負過不少人。假如左靜真的成為了他的妻子,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張翠花抱著自己的女兒,幽幽地說道。
「媽媽!」左靜楚楚可憐的模樣,王四喜看著都一陣心塞。
「你的衣服,我已經幫你整理好了,趕快拿衣服走吧,躲到丁校長家裡面去,不要再管結婚不結婚的事情了。媽媽還活著就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張翠花毅然決然的說道。
王四喜一點都不願意看到左靜傷心流淚的模樣,但是王四喜又不知道該怎麼樣幫她度過這個難關。嫁女兒這是別人家裡面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插手其中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快點離開吧,不要被你爸爸看見了。被你爸爸看見了,你可能就走不了了。你不要擔心媽媽,媽媽這些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快走,快走啊……」她急促地說道。
「媽媽,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爸爸一定會打你的。」左靜說道。
「我早已經適應了,」張翠花說道,「女人的宿命不都是這樣么?」
嘆了一口氣,左靜還是拿著衣服離開了。張翠花捨不得女兒,一直送到了村口,直到王四喜和左靜都騎上了車,她才離開。
和來的時候完全不同,左靜什麼話都不說。兩隻手把王四喜緊緊摟在懷裡,臉上還有淡淡的淚痕。偶爾還會抽噎一下,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女人再怎麼樣堅強,終究還是女人。戰戰兢兢過了這麼多年,左靜還是沒能夠逃掉悲慘的命運。
下完雨後,天空的烏雲已經散開了。皎潔的月光照著蒼茫的大地,令人心胸一陣開闊。王四喜長嘆了一聲,把車子停了下來。
「左靜,你不要那麼傷心了,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艱難困苦的日子也終究會過去的!」王四喜下了車,把她緊緊抱在了懷裡,輕聲對她說道。
「我沒有傷心,我只是在擔心我的媽媽。因為我媽媽的腳,就是為了保護我而被爸爸打傷的。大概是傷到了神經系統,所以走路就變得有些蹣跚了。」她說著說著,又流起了眼淚。
王四喜聽完了以後,滿臉都是震驚。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柔軟的肩膀竟然扛了這麼多苦和痛。換做是王四喜,王四喜遇到了和左靜一模一樣的事情,都沒有辦法像左靜一樣表現好。從她的話裡面,王四喜可以推敲得出,她這些年過得有多麼苦多麼累多麼不如意。人家都是高高興興的,唯獨她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或者是一件事,而讓平靜的家裡面再次掀起波濤。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王四喜抱著她,小聲安慰道。人委屈的時候,越有人安慰,越哭得撕心裂肺。
她一直在哭,無論怎麼勸都沒有用,直到哭得眼淚都幹了,她才停了下來。
王四喜沒有多說什麼,見到她沒有哭了,才帶著她上路了,把她送到了丁校長家,王四喜則往自己家走去,慢慢悠悠騎著,心裏面是說不出來的愁苦。
到了家裡面,發現陳寶怡還沒有上床休息。她聽到了聲音,走出來看發現是王四喜,才輕鬆了下來。
「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陳寶怡問道。
「下雨又碰到了一點事情,耽誤了不少時間。」王四喜語氣和往常截然不同,說完了話,王四喜就直接去浴室洗澡了。
半個小時以後,她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便來到院子看情況,發現王四喜並沒有在浴室裡面洗澡,而是提著蠟燭待在大棚裡面。
她靜悄悄地走過來,直接在王四喜身邊坐了下來。
「你今天看上去很不開心,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陳寶怡問道。
「今天我送左靜回她家,在她家裡面,我遇到了一些事情。」王四喜說道。傾訴王四喜並不太願意找陳寶怡,更願意找柳香。因為柳香就跟太陽一樣,不管你做了什麼事情,說了什麼話,她給予你的,依然是溫暖的陽光!
陳寶怡不一樣,王四喜對她不了解,所以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因此就有些擔憂。
「難不成還有什麼不可以告訴我的事情?」陳寶怡問道。
遲疑了三四秒鐘,王四喜最終決定把今天的事情和陳寶怡說出來。聽著聽著,陳寶怡有些吃驚了,後面則是惱怒,以及對左靜的深切關懷。
「左靜的爸爸,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呢?他若是為了錢逼迫左靜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我一定把這件事情捅到派出所去。人人生而平等,每個人都有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權利。這些話早已經被寫入《米國獨立宣言》和《筏國人權宣言》當中了,他們怎麼就不懂呢?」